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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长歌和傅怀瑾刚下飞机不久。

今日清晨她起床时,失明半年之久的眼睛突然就恢复了视力,当天中午,南方暴雨的消息就上了热搜。

天灾将至,而她的道术惩罚也过去了。

傅怀瑾取了一块热毛巾,敷在她的眼睛上,温润说道:“如果方震那边的消息属实,泽越定然是有能力护住衡音的,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就先过去接衡音,再去指挥部。”

他知道长歌来南方,主要是为了衡音,南方的部署他和宋星河早在半年前就开始准备,如今离开帝都,帝都那边反而恐慌。

长歌靠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热敷眼睛,沙哑说道:“泽越一个高校教授,怎么能有能力护住衡音,如果有,那他便是我认识的那个故人。”

事实上,她已经可以百分九十确认,泽越也同样觉醒了前世记忆,他便是谢景焕。所以这一切便能说得通,他放弃如日中天的事业回到国内,通过发小的关系前来拜访,相见却不相认。

这是谢景焕会做的事情。

傅怀瑾闻言眼眸微深,问道:“他是冲着衡音去的?他们前世有因果吗?”

长歌取下热敷的毛巾,窝进他温暖的胸口,眉尖轻轻皱起,叹气道:“不知道,前世我拜托他照顾衡音,他收了衡音为义妹,给了她安身立命之所,也给了她实权,只是那时候我一心清修,斩断了很多尘缘,后来出塔之后就身死,对他们的事情所知甚少。

不过我听泽越的语气,他好像认出我了。”

泽越最后一句的试探,就是在试探她是否拥有前世的记忆,是否是明歌。

傅怀瑾皱眉,紧紧揽住她的肩头,说道:“等见到他们,自然知晓。”

秋长歌点头:“先控制住南方的水灾,将重灾区的民众尽数转移走,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放心,我和宋星河这半年不是白干活的,现在的暴雨虽然恐怖,但是我们会在暴雨发展成天灾之前控制住局面的。”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提前半年得知了庚子年的天灾。

傅怀瑾说着又有些心疼长歌,见她眼睛恢复如初,忍不住亲了亲她的眼皮,低哑说道:“以后不能再观星了。”

这半年她受了不少苦,万幸如今视力恢复,否则他只怕会内疚一辈子。

秋长歌被他念叨的耳朵都起茧子了,柔声笑道:“知道了,傅先生。”

观星是她的决定,傅怀瑾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担责任,这让她一个活了近一千年的人,尸体都觉得暖暖的。

傅怀瑾搂紧她,露出久违的笑容。等雨过天晴,一切都会好起来。

*

夜里篝火一直在滋滋地燃烧着,衡音睡在发霉的被褥上,莫名睡的很沉,夜里她一直感觉到身边有人,野外传来狼嚎和不知名野兽的声音,那人守在她身边,如同一柄带着血腥气的绝世利剑,明明可怕,却让她无比安心。

暴雨下了一整夜,第二日清晨,整个寺庙都弥漫着一股潮湿腐烂的味道。

衡音被村民们说话的声音吵醒,揉着眼睛爬起来一看,只见外面还在下着暴雨,好在这里地势高,雨水都汇成了一股山洪,朝着山下流去。

“泽越。”她出声喊道。

旁边的大婶说道:“你男朋友早上出去了,这么大的暴雨,也不知道他出去做什么,不会又是给你找吃的吧?”

衡音被她说的脸颊发烫,说的她是个小馋猫似的。昨夜她也不知道泽越是出去给她摸鸟蛋,抓野鸡去了呀。

虽然味道真的好,但是她也不希望他冒这个风险。

“小姑娘,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大婶一脸艳羡道,“你们结婚了吗?”

衡音急急地澄清:“没,他只是我同事,不是我男朋友。”

大婶拍着大腿叫道:“那你还不快紧紧抓住,这年头这样的男人不多了,你看这么大的雨,庄稼汉子都不敢出去,他敢出去,是个顶事的。”

“现在的男人都是绣花枕头,平时装的跟大爷似的,一遇到事情都躲在女人身后……”

“没错,一遇到事情还不是丢了家中老娘自己跑了,张家奶奶就是这样落单的,儿子、媳妇都不管他,就你和你男朋友管,你们是大好人……”

几个妇人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说着。

她们这一群老弱孤寡幸亏遇到了衡音和泽越,不然都不知道去哪里。

衡音脸皮薄,被她们说的小脸通红时,泽越从外面回来,脱掉雨衣,走进大殿。

昨日夜里黑看不清晰,衡音见他穿了一身登山服,肩宽腿长,衣服被潮气打湿,隐约透出结实紧绷的肌肉,顿时看呆了呆。

泽越,好像是挺有魅力的。

她爸是导演,从小到大就喜欢带她去剧组玩,她是看着帅哥美女长大的,对帅哥早就有了免疫能力,但是泽越跟娱乐圈那些精致漂亮的男孩子不同,他身上有一股狠劲和力量感,像是雪山里矫健的狼王,穿上衣服就是衣冠楚楚的教授,但是也随时能露出可怖的獠牙。

衡音被自己的念头吓到,耳尖发烫地移开视线。她怎么能将泽教授和野兽联想在一起呢。

真是冒犯了。

衡音在心里默念着对不起,那边泽越已经迈着大长腿进了大殿,扫视一圈,见村里的老弱病残都醒了,说道:“刚刚我下山去看了看情况,山脚下的村子基本都被淹掉了,必须撑船才能行走。”

村民们顿时急成了一团,她们没有船啊,而且就算有,也不会划船,家要是淹掉了,那可怎么办啊?

几个大婶急哭了。

“我走的匆忙,家里还养了八只公鸡、四只母鸡,还有一头猪,这要是都被水淹掉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鸡鸭和猪淹死了都是小事,房子被淹了,我们去哪里?现在盖一栋房子少说也要10几20万啊。”

众人一片愁云密布,算起损失来,全都犹如天塌了一般。

衡音急忙安慰道:“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大家平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呀,以后那些都还能挣回来。”

她看向泽越,使着眼色让他说话。

村民们可都把他当做主心骨。

泽越见状,开口道:“既是天灾,这些损失自然是由国家来承担,如果国库补贴不了那么多,也会有好心人捐助。现在全国都开始给受灾的乡镇捐款了,据我所知,长河慈善已经开始向各地受灾区发放物资,首次先捐款十亿。”

村民们不懂其中道理,但是知道有人捐款,国家会负责,顿时全都高兴起来。

“小伙子,这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真的有人会负责我们的损失吗?”

“那鸡鸭和猪,田里的稻子都能有赔偿吗?”

“要是房子倒了,会有人安排我们住的地方吗?会帮我们建房子吗?”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句地问起来。

泽越点头,丝毫没有不耐烦,肯定地说道:“会的。”

如果没有人负责下三村这一带,他也会以个人的名义捐款,帮助这些受灾的百姓。很多时候他很羡慕这些村里的老弱妇孺,在她们的世界里,最重要的就是家里养的鸡鸭和猪,是种下的稻子和麦子,一日三餐能吃饱,孩子能上学,便是最满足的事情了。

他年少时最渴望的就是这样简单的世界,能吃饱饭,能和亲人在一起便等于拥有了全世界,即使他后来攀登剑术巅峰,成为游侠剑客心中的剑圣,也依旧有着这样的遗憾。

从那座地宫走出来,他见识到了九洲世界,然后就再也回不去。

“大家准备一下,吃点东西,然后准备下山。”

“可是外面还在下着暴雨呢?下山的话,去哪里?”

“我们没有船,也没有雨衣……”

“张奶奶腿脚还不方便……”

问题一个一个地抛出来。

泽越耐心地说道:“暴雨不会停,昨日带大家上山是因为雨水会淹掉村子,大家不走只会被淹死,今日带大家下山是因为,灾情已经形成,各地会展开救援,此刻是最佳离开的时机,等到灾情越来越严重,救援人员紧缺,大家食物耗尽的时候,想走就难了。

任何问题,大家都克服一下。”

众人一听他说的这样清楚明白,全都明白了,顿时全都起来,收拾东西,一个扶着一个,准备冒雨下山。

衡音拿出自己的雨衣,递给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然后将泽越拉到一边去。

“山下真的有救援吗?村民们会被送到哪里去呀?古镇吗?”

“泽越,那个长河慈善真的捐十亿救助灾民,真的会发放物资吗?不会是你为了安抚人心,骗她们的吧,给了人希望,再让人绝望,可是要人命的。”

泽越见她一连问出这么多问题,是真的关心这些村民,眼底闪过一丝的温柔。

“长河慈善背后的控股人是徐家,负责此次救援物资的是退圈的宋影帝宋星河。宋星河发了微博,南方暴雨已经引起了高度重视。”

今天是暴雨的第二天,很多人可能还会心存侥幸,但是宋星河作为公众人物,此刻出声就是要让所有人清晰地意识到,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暴雨,这次的暴雨会持续很长时间,从而会演变成非常严重的天灾。

泽越之前并没有关注内娱,认出衡音时,宋星河已经退圈,回去继承家业了,此次南方暴雨灾情,宋星河一出面,他立刻就认出他来。

故人都在,这让他莫名觉得自己不再那么孤独。

所以泽越内心是十分喜悦的。

“是宋哥!”衡音惊喜地握住他的手,高兴道,“宋哥好样的,长河慈善取的是长歌姐和宋哥的名字呀。傅哥知道肯定会吃醋的。傅哥呢?他定然不会坐视不理的。”

泽越见她欢喜过头,竟然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手,眼眸微垂,说道:“昨日秋长歌给你打了电话,你睡着了,我接的。

她和傅怀瑾已经到了南方,负责救助南方的灾情。秋长歌给我发了一个地址,让我们俩赶去汇合。”

“姐姐也来了,姐姐眼睛不方便,怎么能来南方呢!”衡音紧张地捏着他的手。

泽越:“……”

“傅怀瑾在她身边,一定会没事的,况且南方灾情,秋长歌不来不行。”他黑眸雪亮,秋长歌才是真正的指挥人,她来,才能安定大部分人的心。

她可是秋长歌呀!

衡音大概不知道她姐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也好,泽越微微一笑,她只需要做天真无邪的衡音就好了,自然有人为她扛起这一片天。

前世明歌入塔,斩断尘缘,是小草在泉城撑起了大月国的责任,为大月国留下了唯一的血脉,如今世事变迁,秋长歌来为她撑起这一片天了。

这样的姐妹情,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依然令他动容。

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衡音欢喜地握紧他的手,说道:“那我们快些下山吧。”

泽越见她松开自己的手,兴冲冲地去扶那些村民,垂眸看着许久,握了握手,随即带着众人下山去。

暴雨未停,下山的路远比众人想象的要难。

山上到处都是松动的泥土和水流,雨伞不能用,雨衣只有几件,泽越取出登山绳索,将村民们一个一个地系在一起,背着腿脚不便的老太太,村民们将毛巾搭在头上,一群老弱妇孺冒雨下山。

如此艰难地下山走了一个小时,泽越见这些老弱妇孺虽然体弱,但是意志力强,全都撑了下来,唯有衡音身娇体软,有些撑不住。

他和这群人中唯二的两个庄稼汉子商量了一下,让他们轮流背着张家奶奶,然后去背衡音。

“我可以的。”衡音雨衣给了村里的女孩,被雨淋的小脸煞白。

泽越背起她,按住她走的打颤的双腿,沉声说道:“不要逞强,你身体素质不如这些常年干农活的村民,要是病倒会拖累所有人。”

衡音委屈巴巴地瘪起了嘴巴,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宽厚的背上,轻轻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双手撑在他的额前,用手给他挡着雨。

“泽越,我们一定要没事呀,等回了帝都,我请你吃最好吃的烤全羊。”

泽越薄而冷的唇角微微上扬,低沉地应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