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唯怕他说出什么让外婆误会的话,比如我是她的表白对象什么的……
“邵一城!”情急之下,略显突兀的开口叫了他的名字。
并且暗示他快点离开,“你们家司机应该过来接你了,快去吧。”
邵一城又笑,并没有理会她话里的意思。
而是把刚才没说完的话继续说完,“还跟程唯分到了同一个考场,您说巧不巧?”
不等老太太开口,程唯又道,“今天家长多,车也多,应该不好停车。”
邵公子听了只是撇撇嘴,一脸落寞,“程唯,谢谢你的关心,但今天……没有人过来接我。”
高佩言女士笑呵呵的看着两人之间的人来我往。
哟,这小帅哥喜欢她家唯唯。
人年纪大了,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牵线。
“没人接呀,那正好,我给唯唯带的饭多了,你要是不必需回家,那就过来一起尝尝我们家阿姨做的菜吧。”
老太太的突然邀约,称得上是意外惊喜。
邵公子笑的嘴巴差点咧到了耳后跟。
程唯不怎么情愿的看着外婆说道,“外婆我今天用脑过度,真的特别饿!”
“哎哟,放心吧,我让阿姨做了八个菜,还煎了你喜欢吃的小圆饼,别说你们俩,就是再来两人也管够。”
……
于是,两人跟在老太太身后往保姆车停靠的方向走去。
厚脸皮,她气鼓鼓的盯了他一眼。
没心肝,他扬着眉回了她一眼。
两人并行,中间隔着一臂距离。
奇怪的气场,像极了一对怨偶。
老太太身边的阿姨做的饭确实好吃,两人从考场出来,消耗不小,确实都饿了。
闷着头谁也不搭理谁的吃了半天。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在一起吃饭,第一次是在那个路边随意进的川菜馆。
但今天的菜色都是比较营养又清淡的,考试期间,饮食还是清淡点比较保险。
他们吃饭的时候,老太太坐在一旁,拿出勾了一半的小坎肩,一边勾一边注意着两人的动向。
吃完饭的邵公子,一边帮着程唯收掉餐盒,一边没话找话的跟老太太搭上两句。
“我奶奶没事儿也喜欢做一些手工缝纫。”
老太太笑着说道,“人年纪大了,总爱做点事情打发时间。”
“小李,快帮两个孩子把座椅放平,让他们赶紧躺下休息休息。”
程唯一脸无语。
她看着邵公子,无声暗示,心想,但凡你要一点脸,此时都应该果断拒绝,并且毫不犹豫的离开。
但邵公子在他喜欢的女孩面前能要什么脸,他笑的一脸不要钱,“外婆这样会不会太打扰了?要不是我还是找一家速食店,随便趴一会吧。”
老太太一脸嗔怪,“这孩子见的什么外,速食店人来人往的哪能休息好,听外婆的,就在车里休息吧。”
“正好旁边有个公园,那里安静,一会让小李把车开过去,保证耽误不了你们的事。”
老太太拍了板,程唯懒得再说。
拿起自己的小毯子,往车后面走了走。
能离他多远,就多远。
这天中午,邵公子跟程唯躺在同一个保姆车内,一前一后,中间还隔着给小狗勾坎肩的老太太。
公园的环境很幽静,但他却没有丝毫睡意。
他闭着眼睛,想一件事情想了许久。
很多念头在这个午后丛生,然后消寂。
最后化成一缕执着的清明。
如果他心软,就等于放任余生跟她擦肩而过。
像这样温馨的午后以后不会再有。
依着她凉薄的性格,估计连交集也不会有。
邵一城想,他怎么能甘心看着她跟别人在一起甜甜蜜蜜,而自己在大洋彼岸独自神伤。
这太窝囊,不是他的处事信条。
比起这些,他更主张,去竭尽所能的争取,不遗余力的去争去抢。
只有这样,他认定的人,才能是他的。
认定一个人,就该从一而终,拼尽全力不是么?
这一瞬间,因为这顿饭产生的纠结一扫而空。
赔礼道歉的事情,他之后会带着十足的诚意去做,但首先她必须在他身边。
程唯并不知道邵公子这一中午经历了什么样的心路历程。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当天傍晚,她就跟程校长开了口,借口中午在车里休息不好,让家政提前把考点附近的公寓打扫干净,供她午休。
这样一来,就算邵一城脸皮再厚,总也不能腆着脸跟到公寓里去吧。
……
这天晚上,邵公子应了谭去非的邀。
谭大少知道他高考结束后,就要被邵董打包送到大洋彼岸,说什么都要连着给他践行三天。
饭桌上的同学不多,大多都是他们在培德关系还算近的同学。
吃过饭移步邵公子上次打人的会所。
邵公子不喜欢这种吵闹的场合,但今天格外能忍,或许是心情的原因。
谭大少念完一首穿人耳膜的经,拎着一瓶啤酒坐在他身边。
一脸不舍的说道,“你要是走了,他们再欺负我怎么办?”
邵公子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冷哼一声,“不敢反抗,那你就受着,但千万别说跟我混过,忒丢人。”
预想的安慰没听到,失望。
谭去非翻着白脸喝了一口啤酒,窥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那程唯怎么办?”
邵公子淡淡一笑,“我又不是不回来。”
“?”
谭去非一脸疑惑,他记得某人表白被拒那天,还是他舍命陪君子的陪他喝了半宿的酒。
怎么这会儿,听他的意思,还板上钉钉了呢。
“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么?”
邵公子笑的一脸浪,“你不知道事情海了去了,你指哪一件?”
“不是,咱们不是好朋友么?你有什么事儿,干嘛还瞒着我啊?怎么说我都得算是你跟程唯的半个媒人吧!”
邵公子漫不经心的说道,“帮倒忙的媒人,确实不多见。”
谭去非,“……”
不就那一次么……至于记这么清楚么。
他哪里知道那天晚上对方经历了什么,往后的很多年里,邵公子看到绿色的虫子都觉得心口那一块皮肤超级不得劲。
反正心理阴影的面积,没有半一见方也得有半平米。
谭去非慢慢的喝着手里啤酒。
他学习不太行,所以走的是艺考。
学校还不错,离港城也近,想回家随时能回。
但一想到以后跟好友要横跨地球两端,酒是越喝心里越惆怅。
心情不好,酒量也不行,三瓶的量不到就醉了。
他从沙发上滑坐在地,扔了手里的酒瓶,抱着邵公子的大腿嚎了起来。
“朋友啊朋友,没有你我不行!”
邵公子,“滚!”
众同学,“哦?”
哪不行?
怎么不行?
细说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