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凭主教大人定夺。”死一般的沉默后,琥珀朝奥托微微躬身,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舰桥。
而奥托看着琥珀离开的背影,陷入了回忆之中。
—2000年,莫斯科市中心。
战火已经蔓延到了这座西伯利亚的坚城附近,两日前,崩坏军团突破了喀山防线的中段,喀山沦陷。
由于信息传递不及时,伏尔加斯克以及卡纳什的德军没有及时撤出,被崩坏军团彻底包围,在激烈抵抗了一天之后,整个第四集团军大部被消灭,三万德军埋骨西伯利亚。
除此之外,溃败的俄德联军冲散了后面的军队,而崩坏兽也跟在他们后面,冲入了离莫斯科只有454公里的萨罗夫。
454公里,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崩坏兽只需要不到七个小时,就能击溃人类军队,攻入莫斯科,只需要短短的七个小时。
悄然离开牢笼的奥托此时也回到了莫斯科,再次见到了德迈特勒,此时的德迈特勒已经不再有之前面对奥托的愤怒与自信了。
此时的他,身边没有权利与欲望,没有财富与贪婪,有的,只是一个疲惫不堪的军人。
他的身躯裹在破破烂烂的军服之中,手中紧紧握着一杆拴动步枪,低落而又漠然的看着正在逃亡的人们。
他真的很累了。
通过战争得来的东西,总会通过战争再被夺回去,总有一场战争会失败,总有一场失败会造成毁灭性打击,他所深爱着的国家,他所效忠的祖国…早已在那场毁灭性打击下灰飞烟灭。
他是帝国最后的臣民,也是帝国最后的军士,他如同困兽一般,拎着步枪,保护着那片土地上早已忘却帝国的人们,打着一场永无止尽的战争。
“德迈特勒?冯?海尔维瑟?阿波卡利斯上校。”她轻声呼唤他的名字,而后者,只回应她一个绝望的眼神。
“我们已经败了,败的很彻底……”他的声音同样很轻,轻到奥托必须要凑到他身前才能听清,“六个德国集团军,八个俄国集群,三个法国师以及两个神州师…全打光了…27万人…全死了…”
“所以你在惧怕失败?还是在畏惧死亡?”
“我…”德迈特勒一时有些失语,但奥托的话却依旧劈头盖脸的不断砸来。
“败了又怎样?又不是没败过,现在,他们能依靠的只有你了,如果你都放弃了,那人类就真的没有未来了。”
“这不还有你吗…”
“我?你觉得只凭我的话,德国人会听从天命的指挥吗?他们愿意派遣四十万军队进入战场,完全是因为你,我的孩子,他们信服你,所以才愿意把他们的孩子交到你手上,不是吗?”
她一把揪起德迈特勒的领子,就像小时候一样,慢慢抚平他翘起的领口,“这回,我依旧会和你站在一起,就像从前那样。”
“那…打完这一次,就没有下一次了吧。”他目光灼热的看向奥托,盯着她那双淡绿色的眸子,眸光闪闪,映出他那张憔悴的脸,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这就是最后一次战争了,请你,为了人类,为了德意志,无论如何,也要打赢这场战争。”
结局显而易见,莫斯科保卫战的绝地反击,彻底击溃了西琳的崩坏军团,直到收复叶卡捷琳娜堡,人类的军队都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她曾答应过德迈特勒,那是他打的最后一场战争,但现在,统一战争,已经不得不开始筹备了,逆熵控制下的羽蛇神遗址,是她目前唯一的希望。
就像溺水的人看到漂浮的木板一样,不计代价,不计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