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不会选择看着世界燃烧,即便他已然崩坏。
日出来了。
在朝阳的红日之下,西伯利亚的寒风带着暴雪席卷而来,模糊了士兵们的视野,让日出多了一分朦胧。
太阳慢慢浮出地平线,与之相伴的,则是一群步履蹒跚,衣物破碎的怪物,他们大多肢体破碎,但踏出的每一步中似乎都带有毁灭的力量。
对于前线的士兵来说,他们无法看清这些身影的真实面貌,不过他们的指挥官却能透过望远镜清晰的辨认出,那是曾与他们并肩作战的战友们,里面有他们曾经的部下,曾经的朋友,曾经的同乡,这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当头一棒。
崩坏军团的先遣队终于抵达了叶卡捷琳堡。
“准备战斗!”这些已经与崩坏军团战斗过的指挥官很清楚这些怪物的可怕之处,同时他们也清楚,第一道防线根本守不住,只是为了迟滞军团的进攻罢了。
重炮是最先开火的,炮弹落入军团之中,如落入水中的石子一般,溅起一阵血花,那些干涸已久的血液洇湿了雪地,如同一朵朵盛开的特伦特花。
不过最让人恐惧的并不是已经碎裂的尸体,而是那些被炸断身躯的怪物。
被炮弹直接击中的大部分已经灰飞烟灭了,但那些只被炸断部分躯干,甚至是下半身都被炸碎的怪物,都在以一种难以想象的姿态朝他们前进。
上帝啊,这副地狱一般的景象完全无法用科学来解释,谁知道那些人在脑死亡后如何被崩坏驱动,又是如何在炸碎大半个身体还能爬行的。
不过无论如何,这场仗也要硬着头皮打下去,当军团行进至第一道铁丝网前时,也进入了重机枪的射界中,密集的弹雨撕扯着他们的身躯,但效果甚微,除非将他们的脑袋彻底打爆,否则只是一些无痛无痒的小伤罢了。
与在早已沦陷的柏林地区游荡的崩坏兽群不同,崩坏军团显然拥有更高的素养与战术指挥,那些身躯还算完整的怪物顶着枪林弹雨,抱起那些已经几乎无法行动的同伴,把他们的身体搭在铁丝网上,用血肉开辟出来一条条通往人类阵地的通道。
即便是铁丝网与铁丝网之间的雷区也无法阻挡这些怪物,被炸碎一只,就有四五只重新填上去,被炸的失去行动能力,就会成为进攻的桥梁,他们稳步推进,沉默着沉默着。
来自地狱的军团,把死亡带到了人们身边。
在第一道防线的士兵们不会害怕吗?不会恐惧吗?当然会。他们也是普通人,但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他们身后就是督战队,他们身后也是家乡。
俄罗斯的惨状历历在目,被攻陷地区的人民全变成了崩坏的仆从,这还是西伯利亚地区人口稀少的缘故,一旦他们进入了东欧,攻陷那些大城市,把所有人都崩坏化…
他们不敢再想下去了,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或许如何体面的死去会是一个不错的思考路线,他们所能做的,就是把枪管里的子弹发射出去,不管结果如何,他们至少是尽全力了。
最后的铁丝网也很快被突破了,那些人形怪物顶着枪林弹雨,一步步走向战壕,第一排的士兵甚至能看到他们腐烂的面孔,漏风的,被打烂的半张脸。
这个距离,投掷物能排上很多用,但这些士兵还是缺少经验。
他们投掷出的莫洛托夫鸡尾酒虽然准确的砸在对应位置,但不惧火焰灼烧的行尸直接扑进战壕,四处乱撞,引燃了不少守军和弹药,霎时间前线弹药殉爆的声音四处都是。
当有一处战壕被行尸突破后,这片阵地就很难守住了,尽管守军奋力抵抗到了最后一刻,但螳臂挡车终是无力,他们就如同进入海洋的泡沫一般,快速的溶解消逝了。
伴随着猛烈的爆炸声,阵地指挥官在吞服了氰化物后,绝望的压下了引爆整片阵地的引线。
每一条战壕下都埋着数量庞大的爆炸物,只要一处战壕已经无法挽回,战壕指挥节点就要引爆整条战壕,不管还有没有活人。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永远消逝在了这场战争之中,消逝在了扞卫人类存亡的战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