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鸢虽然同为姨娘所出的庶女,但是她自幼也是养在嫡母屋里的,她的见识和为人处世之道都很好。
当年之所以嫁给魏舟,还是因为魏舟是那一年的探花,文家是书香世家,文鸢和文策的爷爷曾是东凌国的太傅,如今的文家家主也是户部尚书。
文鸢是文府的庶女,自古嫡庶有别,她很难嫁给某个大臣府里的嫡子,大概率都是嫁给庶子或者一些小门小户。
当年,文尚书也正是看中了魏舟同为庶子的身世,和他高中探花的名声,所以才将文鸢嫁进了魏家。
尽管如此,文鸢也还算是下嫁了。
魏舟学识渊博,平日里待文鸢也是温和有礼,所以文鸢根本就不知道魏舟居然在外面如此诋毁羞辱魏月。
要不是这次事情闹大了,他自己说了出来,恐怕文鸢还会被蒙在鼓里呢。
文鸢简直不敢相信,她的夫君背地里居然是这样卑鄙无耻的小人。
文鸢满眼失望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抱着孩子回了屋里,再也不看魏舟一眼。
魏舟也不再指望文鸢了,转身离开了。
等到魏月回来的时候,魏府上下都已经接到了对魏林的处罚。
魏月顿时大惊失色,跑去找自家娘亲了。
当李雅娆得知事情的经过后,她第一次对魏舟起了杀心。
从前哪怕她因为张姨娘的事,迁怒到了魏舟身上,可是她也只是不再宠爱魏舟罢了,对他的吃穿用度从来都不曾克扣半分。
她其实也知道她迁怒到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是不对的,可是只要她女儿脸上的胎记还在,她就没办法像从前一样将魏舟当作亲生儿子来看待。
这些年,她都选择彻底忽略了魏舟,将他当成一个陌生人来看待,可是自己身为嫡母也从来不曾为难过他什么。
魏舟以前还知道夹起尾巴做人,但是自从他先是中了探花,后又娶了文鸢后,居然有胆子开始当众嘲笑羞辱她的宝贝女儿了。
碍于文鸢在,她也确实不好苛责魏舟。不过她已经好几次断掉魏舟他们院子里的银钱以此警告,可魏舟居然视而不见,反而一再变本加厉。
这次更是害得老爷丢了官职,还得罪了一群世家公子小姐们,李雅娆第一次后悔放任魏舟长大了。
当初她就该狠狠心让他跟着他那个狼心狗肺的张姨娘一起去死。
那样她的月儿也不会受此屈辱,老爷也不会丢了官职,更不会得罪那么多人。
李雅娆眼神狠厉,恨不得将魏舟生吞活剥了。
晚上,魏林满脸疲惫的回到家里,他今日本来在京兆尹任职待的好好的,却突然接到了被罢免的消息。
当时人都傻了,还以为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却没想到,居然是魏舟那个逆子又一次当众羞辱月儿,还被摄政王殿下抓了个正着。
魏林也已经几次三番警告魏舟,不许羞辱月儿的容貌,可魏舟却越来越不把他这个亲生父亲放在眼里了。
魏林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府里上下所有人,将魏舟一家赶出家门,让他们出去自立门户。
文鸢没有说什么,魏舟却又开始找事了。
魏舟:“父亲,我是您的长子,是魏府的大少爷。既然让我出去自立门户,那么就分家产吧。”
闻言,魏林差点被他气的噶过去,得亏魏旭和魏月兄妹俩在身旁给他顺气才没有被气死。
李雅娆冷笑:“呵,分家产?你不会觉得还魏府有什么家产可分吧?你们之所以吃穿不愁,还能肆意挥霍,不是因为魏家有钱,有钱的是我李家,跟你们魏家有什么关系?”
魏舟不信,瞪着李雅娆:“不可能,从前我每个月的银钱都是三百两,那些都被你扣了。”
魏旭:“呵,三百两?父亲一个月的俸禄也才三百两,你觉得哪有那么多钱给你?那都是母亲一直在补贴家用。”
魏舟目眦欲裂:“不,不可能,她巴不得我去死,怎么可能给我那么多银两?你们都是骗我的。”
李雅娆:“呵,果然跟你娘那个贱人一样的狼心狗肺。这些年,我将李家的几个铺子交给旭儿打理,我不想把铺子交给你,可心里又觉得这样不好,所以才每个月给你三百两。
你娘害得我早产,害得月儿脸上的胎记无法治愈,即使这样我都没有牵连到你,还让你衣食无忧的活了这么多年,娶妻生子,你却当众带头出言羞辱我的女儿,我现在确实是巴不得你赶紧去死。”
魏舟脱口而出:“要不是你偏心魏旭,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瞬间,众人全都沉默了,整个魏府一片寂静。
下一秒,文鸢一脸平静的拉着自己儿子的手走了出来。
文鸢:“父亲,母亲,今日,我文鸢,要与魏舟和离,我的儿子我会带走的。”
魏林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李雅娆也了解文鸢的为人,更不会为难她。
李雅娆:“魏舟自今日起,便不是魏家的一份子了,和离一事,就不必知会我们了。”
文鸢点了点头,拉着孩子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了一脸懵的魏舟留在原地。
文鸢走后,李雅娆又看向魏舟。
李雅娆:“也别说我们对不住你,郊外的那间别院就给你了,你爱住不住。来人,把大公子请出去吧。”
就这样,魏舟被赶出了魏家,妻子文鸢也与他和离后,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魏舟走后,魏月还在自责。
她觉得,要不是她哭着跑出茶楼,冲撞了摄政王殿下,也不会连累父亲被革职。
魏月:“娘,要不然……要不然我去求求云烟姑娘呢?她很快就要嫁给摄政王殿下了,她的话,王爷会听的。”
她看的明白,单从今日见面来看,摄政王殿下必定是极其喜爱云烟姑娘的,也很听云姑娘的话,若是云姑娘答应帮忙,那么父亲必定可以官复原职。
李雅娆和魏林同时开口:“不可。”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而后看向一脸愧疚自责的魏月。
李雅娆心疼的上前抱了抱女儿:“月儿,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和你父亲对魏舟疏于管理,委屈了你,也得罪了别人,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