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铺垫,也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童司韶一口气说完。
她的手一下子被人攥紧了,痛得她倒吸一口气。
那个专注听她说话的年轻男子,握紧她的手,眼神定定锁在她的脸上,讳莫如深的表情让她猜不到他的心思。
话已出口,覆水难收,轻松之后,童司韶只觉得一阵茫然。
她几乎顶不住裴意然目光的压力,喃喃说道,“这段时间打扰你了,你就念在我们过去那点情份上,放我走吧……”
“童司韶!”裴意然突然冷冷出声,“你说谎的本领越来越差了,这种骗小孩的理由你都找得出来?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好忽悠?”
他伸手捏住童司韶的下巴说道,“你就这么想逃离我?我究竟哪里让你不满意?”
“不是……”童司韶语塞。
“是我不够帅,还是不够有钱?是我头寸不够大,还是活技不够好?”裴意然俯下脑袋,不容分说狠狠亲上她的唇,把她吻得喘不过气后,才松开。
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说道,“我的活技没那么不好吧。”
“……”童司韶缺氧脱力,张口结舌。
童司韶敏感地意识到裴意然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她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都太可疑。
联想到自己的行为带给他的危险和麻烦。在一股莫名的冲动之下,童司韶才决定据实以告。
童司韶知道让没经历过的人相信穿越是有点强人所难,但也没料到,裴意然的脑洞会开得这么大。
“好好休息,再想这些有的没的,我现在就法办了你。”裴意然放下狠话。
“可……”
这次没等童司韶把话说出来,裴意然又俯下身子直接堵住了。
把她吻得八荦八素的时候,裴意然才气息不稳地松开了双唇,在她的颈窝辗转拱着脑袋烦躁地说道,“童司韶,我正躁得很,你再惹我,现在就法办了你。”
实在憋太久了,短短几秒钟之内,他的小意意已经起来抗议了。
裴意然的身体是被童司韶开发的,童司韶对他身体的熟悉度不亚于他自己。
她向来抵挡不住他的美色诱惑,一想起她可以操控他的快乐,暂时放下其他想法,伸出手,“要不要我帮忙?”
反正他也不信她的“怪论”,那就等他自己发现吧。
裴意然看着那只白白净净看似无辜的小手,心里挣脱得厉害,他巴不得立刻受到她的蛊惑,可又不想它受累。
躺了几天 ,童司韶连接个吻都上气不接下气的。
“先欠着吧。”裴意然不甘不愿地说道,起身去了洗手间。
不过,他呆在洗手间的时间不长,一离开童司韶的视线,本来挺精神的地方,就像失去劲头似的软了。
裴意然自己玩不动,也不强求,整理下情绪,就走出来。
他心想着,童司韶肯定要调侃他了。这丫头就爱跟他嬉闹。
裴意然嘴角卷了起来,噙着笑刚走两三步,发现童司韶侧着身子睡着了。
病了几天,她的下巴更尖了,紧紧挨着拉起的被褥边缘,像只缺乏安全感的小动物。
郑看护正在查看仪表盘。
裴意然脸色一变,快步走到床前,看到仪表盘上无异常反应后,侧过头,看向郑看护。
这位女看护大约三十五岁左右,有特级护理资格证,十年以上的从业经验,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不过被眼前这位年少俊美又多金的雇主这么看着,脸微微发红了。
她摇摇头,意思是,没什么事,童司韶只是睡着了。
但显然郑看护的暗示并没有安抚到裴意然,之前童司韶就像个睡美人似的,而且怎么吻也不醒。
裴意然现在一看到童司韶睡沉了,心里就发慌,很想把她推醒过来。
他也知道自己太焦虑了,于是压抑住情绪,已经伸过去的手生生顿住了。
最终改了方向,轻轻揉了揉童司韶的头发。
童司韶眨了眨眼帘,睁开了眼睛。
“吵醒你啦?”裴意然摸着她苍白的脸蛋担扰地问道。
“前几天睡多了。”童司韶抬眼望向窗外,她的病房在一楼,从半拉开的窗帘可以看到绿化带上的花木扶疏,“我可以去外面走一走吗?”
郑看护笑道,“应该没问题,不过还是得问一下医生的意见。”
理论上可以,几位会诊的专家都没意见,童司韶身体并大无恙了,一直躺着也不是个事儿,站起来活动下筋骨也好。
童司韶下床的时候,腿软了一下,跌到裴意然怀里。
专家建议,躺太久了,要慢慢来。可以先坐轮椅,每天到户外晒晒太阳。
童司韶看到推进来的轮椅,心里一阵发怵,又主动躺回床上去。
她对轮椅带有偏见,觉得那是给行动不便的人用的,自己好好的,不能占用资源。
她一躺下去,就被人搂着腰扶了起来。
“裴意然!”一看裴意然仗架,她警告。
裴意然不顾她的抗议,帮她穿好外衣后,将她腾空抱了起来。
“我不坐轮椅。”童司韶真的急了。
“不想坐就不用坐。”裴意然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拦腰抱着她往外面走去。
走廊长椅前,刘小管家,小林,特助,还有几个保镖保姆看护,一见门开了,裴少走了出来,立刻站起来像列队似的看着他抱着个人往外走去。
童司韶面上不动声色,心里臊得不行,侧过头,把脑袋埋进裴意然怀里,假装对别人的眼光熟视无睹。
刘小管家与小林同时看了一眼那两位女保镖,两位女保镖赶紧跟上去,“裴少,让我们来照顾童小姐吧。”
这两位女保镖是受过全能特训的,不但要保护雇主的安全,必要时,还要照顾雇主。她们的工资比一般的保镖要高出两三倍。
裴意然摇摇头,抱着童司韶走出楼门。
秋日艳阳高照,傍晚的余晖洒在身上,温暖又不灼人。
裴意然抱着童司韶坐在长椅上,低头正要说话,发现童司韶眯着眼睛,似乎正在打盹。
但她很敏感,感受到裴意然的目光,立刻打起精神,抬眉看他。
“你看,没我的帮忙,你自己搞不定。”童司韶贼兮兮地笑着,还蹭了蹭屁股。
她的动作立刻得到有效回应,裴意然的呼吸有一瞬的错乱。
要命,这样贴身抱着,她紧紧挨着他,让他刚才就迫在眉睫的问题,又有抬头的趋势。真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童司韶看了一眼靠在栏杆处假装赏花的保镖,悄悄把手伸进他的衣内。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时间里,裴意然头皮发麻,绷紧身体,不得不将下巴抵在童司韶的肩膀上,才能勉强撑住自己。
她的花样越来越多,对他掌控的技巧也越来越完善,他被折腾的有些熬不住。
等到童司韶耍够了,裴意然才得以解脱。
这丫头越玩越过份了,现在简直要往死里折腾他。
裴意然自己没意识到,若不是他太纵容童司韶,任她予求予取,也不是造成今天这种被动的局面。
每次搞完,裴意然还得拿着湿纸巾帮童司韶揩手。
“童司韶,你现在就死命折腾我吧,等你病好了,这些账会好好跟你算的。”
怀里的人没有回应,裴意然抬眸一看,童司韶靠着他的胸口,安静地睡着了。
裴意然眉宇间的那点喜欢顿时散了,蹙起眉头,一抹愁云死死笼罩在他的额间。
他那么聪明,不是没有怀疑过。
童司韶所说的那些秘密,后来裴意然也查了出来,与童爱国一点关系都没有。
隔行如隔山,那时的童爱国压根就没听过Flyd公司,更不知道竞标价的事。
还有她前后判若两人的性格、智力和能力,都在告诉裴意然,她身上藏着巨大的秘密。
可偏偏他的身体就像着了魔似的,除了臣服于她,毫无办法。
五年前那晚之后,裴意然不是没挣扎过,他也不想自己折在这么一个讨人嫌的人手上。
他花了五年时间治疗,试尽各种方法,就是不行。
裴意然也想过,也许那晚只是个意外,并不能说明什么。
所以这次他回来,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找上童司韶。
然而事实证明,只有她能让他放飞自我,抵达生命大和谐。
裴意然以前没有谈恋爱的经验,对恋爱的态度不像一般的纨绔子弟。
既然决定在一起,他就想对童司韶好一些。
无论物质还是情感,裴意然都给得起,就算童司韶花些小花招,在情色方面带点恶趣味,他也乐于纵容,反正她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这是身世背景,加上无往不利的前半生带给裴意然的底气。
就像强大的老虎,对于小狐狸的蹦跶,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自从知道电动车内幕之后,童司韶渐渐变得不可控了。
她剑走偏锋,胆大妄为,时不时就搞这么一出,每次都把裴意然吓得够呛。
现在更逼得裴意然不得不正视那些蛛丝马迹,不得不正视母亲对他的警告。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来去自如,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