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意然还怕童司韶不理解父母对他的深情厚意,又耐心又细心地解释着。
“这都得怪万恶的金钱,做父母的深怕孩子遇人不淑,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得不替孩子着想,这样做的好处就是防微杜渐,有备无患。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话被滥用至此,难怪诗人会成为祸国殃民的罪人。
没想到裴意然年纪轻轻,还挺有孝心的。
且国学底子也不赖,熟悉成语,出口成章。
见识到了!!!
童司韶不解其中味,不遗余力地追问,“你不会觉得不安全感吗?一点隐私都没有了。你走到哪里,在哪里消费,消费些什么,你妈都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裴意然眨了眨眼睛,通情达理地说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白掉的馅饼。”
就几句话的功夫,童司韶在他身上又发现了一个优点,懂事,真懂事。
受教了!
童司韶犹不死心,希望能警醒他,“这么说,你们身无分文,连花一分钱的自由都没有?”
无视她一言难尽的眼神,裴意然掷地有声。
“我有花千百万钱的资本,有没有自由很重要?”
原来妈宝男无论在精神上,还是在物质上,都是无产阶级者。
姐的气势打开了。童司韶相当讲义气地说道,“没事,等姐赚了钱,养你,帮你做张带你名字的主卡,不会妨碍你的自由。”
还好裴意然给她的子卡她分文未动过,不然平白给降了一辈,成了孙儿辈了。
裴意然听了童司韶的话,却像个小媳儿一样,开心地抿嘴一笑,抬眸望牢她。
“养一辈子吗?”
童司韶昂起胸膛,“当然。不过你得嫁韶随韶,守男德是第一要义。我吃什么,你吃什么,不得挑三拣四。你能做到否?”
裴意然微微一笑,盈盈的脸上充满了柔情蜜意。
“嗯。”
童司韶心神俱荡,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一笑啊。
有这样的盛世美颜,何愁没地方吃软饭。姐更巴不得亲自把这碗软饭喂到你嘴里。
裴意然笑着笑着,俯下身子,温柔地亲向童司韶的额头。
八字还没有一撇,已经把她当成金主来侍候了。童司韶无语,我不是你妈,等我有钱包养你的时候,是一两个亲吻所搞不定的。
“不过,”裴意然用手抚开童司韶覆额的刘海,轻轻摸着她的眉骨,呵出来的热气熏着她痒痒的。一面说,“我自己偶尔也打打零工,赚点外快。”
唉,每个人的生活都不容易,都需要鼓励。童司韶不吝安慰道,“你能靠长相吃饭的,不需要靠才能。赚多赚少不是问题,不过,究竟能赚多少?”
裴意然抬头起想了想,有些迷糊的模样,语调慵懒,“大抵还能比为裴氏所赚得多一些吧。”
原来Flyd公司这么赚钱了,“知道,还好你还有Flyd,不用卖身了。”她既欣慰,又失落地安慰他。她还是很期待他卖身求包养的模样。
“Flyd最初也不赚钱。”裴意然带点烦恼地,“我12岁开始,偶尔会接破解黑客的生意,或者也做黑客的生意。我的第一桶金,就用来买下君临森域那套公寓。”
搞Flyd是属于创业类,创业类一开始不是赚钱,反而需要投下资金。
他当时为了摆脱顾凤斓的控制,不得不下海接单。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Flyd在业内已成大势,顾凤斓就算拿裴氏集团威胁他,对他事业的影响也微乎其微了。
裴意然表情淡淡的,并没觉得这样说有多了不起。
童司韶感觉自己多嘴了,她决定,以后不该她操心的,不要瞎操心。
同人不同命,虽说有时人与人的距离,只是背靠背的距离。
但更有时,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比人与动物之间的距离还大。
资质好到甩别人一个地球的时候,世间任何规律对他们都没有限制作用。
他们站在资源的前端,鲸吞一切最好的资源,与凡人造成断崖似的距离。
所谓平等,充其量是一种精神自慰。
在某些事情上能有对等的结果,那已经是万幸。
童司韶有气无力,悻悻然骂了一句,“万恶的资本家。”
其实心里知道,以裴意然的资质甚至可以突然任何制度的局限。
裴意然恍若未闻,越发歪腻地摸向她的下颌,慢吞吞说道。
“对了,给你的子卡不是我妈的,而是我自己的。等咱俩结婚了,裴氏的钱你可能花不了多少,我的钱你可以随便花。”
童司韶悠然向往,“那如果离婚呢?”能分到一半的财产吗?
裴意然手一顿,目光幽寒地看着她。
“裴氏有祖训,只许结婚,不许离婚。我们不能破例。”
你们家都是老古董,时代不一样了。
童司韶曲线救国,“那分居有吗?这就不算破例了吧。”
裴意然噎了一下,又开始磨牙,“童司韶!”
他的人设一直在小奶狗和小狼狗之间转换,真让童司韶不习惯。
她凑过去,在裴意然耳边吹着气。
“意然哥哥,你好坏,你骗人。”
又娇又媚的声音从耳道烧进去,就像一只羽毛轻轻挠着裴意然。
他忍不住低低叹息。
“意然哥哥,你妈妈说你的弱点不在气海俞穴,那你的弱点在哪里?在这里吗,还是在这里?”
裴意然无法出声,什么都可以是假的,但温度骗不了人。
“意然哥哥,你说你弱点究竟在哪里?”
她能到的所有领域,全是他的软肋。
裴意然有点坐不住,将童司韶往怀里搂,颤微微的下颌抵着她的脑袋。
“意然哥哥,你那一回为什么不还手?”
“意然哥哥,如果十年前被你妈妈抓到了,我的下场会不会很惨?”
裴意然有些艰难地将上半身挪开点距离,与童司韶对视,灼热的呼吸与她纠缠。
他喉结抖动,声线哑得厉害,不过仍吐字清晰。
“不会。”
他其实好喜欢童司韶佯装威胁时挑着眉毛凑过来那无比俊俏的模样。
带着另有风味的娇媚。
“可你就不怕我会害你吗?”
裴意然把头埋回到童司韶肩窝里 ,哆嗦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回答。
“你不会的。”
他挣扎在临界点的时候,她咬着他的耳朵,“意然哥哥,赶紧出来吧。”
他像得了大赦似的,果然应声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