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跑出彩霞宫的时候,小瑾瑶也悄悄的闪了出去,以她如今二阶刺客的身手,两个闪身就能闪出彩霞宫,且不被任何人发现。
出去后,她一路跑向明月宫,眼神慌乱惊恐极了,“母妃,救命啊,母妃,救命啊。”
一路喊一路跑,沿路的宫人纷纷驻足看她,以为她被人追杀了呢。
明月宫的人听到这位小郡主一口一个母妃的喊,心里有点怪,怎么说呢,就跟这位小郡主是自家娘娘的小闺女似的。
跑得风风火火,进了殿就跟没事人似的,扑进贵妃怀里,笑嘻嘻地说,“母妃,我演的像不像?”
贵妃无奈又宠溺,轻轻掐她肉嘟嘟的小脸蛋,“像,我们瑶儿就是聪明。”
还别说,这孩子跟在言儿身边久了,怎么越发长得像言儿了呢?!
小七没第一时间跑去御书房找圣宗帝,她先跑去万园,大嗓门叫嚷开了,急得不行,原地直跳脚,看样子都要哭出来了,“袁大人,谢大人,你们在哪啊?”
“袁大人,谢大人,你们在哪啊?”
一位好心的大人叫住她,“姑娘,你是颖月郡主身边的七姑娘吧?”
小七点头,想了想,又拱手见了个礼,“正是,见过大人,大人可有见到丽都府衙的袁大人和刑部尚书谢大人?”
“刚刚见他们二人往大殿后面去了,姑娘找他们有事?本官带你去找。”
“多谢大人。”小七四不像的福了福身,真心感激,这位老大人是好人。
老大人领着她往走出万园大殿,问:“看姑娘很着急,事情很严重吗?”
小七道:“很严重,常公公在彩霞宫死掉了。”
老大人一个踉跄险些栽倒,惊得瞪大眼,“常公公死了?”
“死了。”
现在改为小七扶着这位老大人去找人了......
找到袁杰和谢易达后,小七把事情告知二人,麻溜的又去御书房找圣宗帝。
由于小七过分声张,万园很多人都知道常公公在彩霞宫遇害的消息,纷纷赶往彩霞宫一探究竟。
圣宗帝端坐在龙椅上,手指一下下敲击着扶手,面色焦急,“怎么还不来人请朕呢。”
苟公公道:“皇上,老奴怎的觉得您如今很爱凑热闹呢?”
“什么叫凑热闹?你会不会说话?这么大的事儿,朕岂有不过问之理?”
苟公公翻得一手好白眼,“多大的事儿啊,不就是郡主去彩霞宫救常公公嘛。”
圣宗帝眼一立,“说得轻巧,这是多好的一出戏啊,正好借此机会把易阳侯府问罪,至于贤妃嘛......朕不是凉薄之人,让她此生在彩霞宫闭门思过吧。”
苟公公深以为然,这可是贤妃和易阳侯府亲手将把柄送到皇上手中的,愚蠢呐,“皇上,晋王那里......”
“老三......”他话还没说完,小七风一般的冲了进来,门口的禁军拦都拦不住。
“皇上,不好啦,常公公在彩霞宫被杀了。”
圣宗帝两眼一翻,差点晕死过去,苟公公哆哆嗦嗦的掐人中,“皇上,皇上,您没事吧?”
他也吓的差点晕过去,他本能的看向主子,见他要昏死过去的模样,哪里还顾得上自己晕了?
常公公可是跟随太上皇几十年的老人了,如果他死了,对太上皇绝对是个不小的打击,弄不好啊......唉,不能想。
“怎么回事?怎么会死了?”圣宗帝急吼吼的问。
小七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把事情给他讲述了一遍,“当时我和小姐都感知到有人偷偷进了彩霞宫,然后又偷偷离开了,紧接着晋王来了,常公公死了。”
话说到这就不说了,剩下的事情让老皇帝自己琢磨。
圣宗帝恨得咬牙切齿,“这个老三,朕要把他捏爆。”
他怒气冲冲的带着苟公公和小七往彩霞宫去。
此时,彩霞宫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各家官员和女眷不少,见他到来纷纷行礼。
他到时,贵妃也赶到了,双手紧握,手心都冒汗了,“皇上,常公公他......”
圣宗帝脸面怒容,“跟朕进去。”
贤妃见他和贵妃一起来了,先是狠狠地吃味了一下,再哭诉道:“皇上,颖月郡主杀了常公公,又嫁祸给臣妾,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圣宗帝瞧她这副梨花带雨恶人先告状的臭德行就气不打一处来。
晋王跪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父皇,母妃是被冤枉的,颖月郡主亲口说的,是大哥告知她常公公在彩霞宫,大哥和颖月郡主居心叵测,请父皇为母妃做主,还母妃一个公道。”
他给外祖母使了个眼色,易阳侯夫人跪爬过来,哭得死去活来,“皇上,皇上,颖月郡主动手打臣妾,还把萍儿盖进墙里,身为郡主,行为不端,举止粗暴,怎能为皇家郡主?请皇上废黜北冥神若郡主封号,收回封地,严惩北冥神若。”
晋王和易阳侯夫人的眼神交流怎能逃得过圣宗帝的法眼?他笑了一声,“世间再无北冥神若,颖月郡主名叫夜诺言,你是不识字啊还是没看皇榜啊?”
易阳侯夫人立即改口,“请皇上严惩夜诺言。”
“夜诺言是朕亲封的郡主,于朕有救命之恩,你说废黜就废黜了?还收回封地呢,把你们易阳侯府收回来可好啊?”
易阳侯夫人惊得花容失色,骇然道:“皇上?”
“闭嘴。”圣宗帝动了雷霆之怒,一声咆哮震得人心头发颤,“朕才过来,你们一个个口口声声的指责言儿居心叵测,嫁祸你们,一个后宅夫人,说什么废黜郡主,是你该说的吗?”
老皇帝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气,草,压不住,“常公公就躺在外面,你们有谁传太医过来了?有谁真的在乎过常公公?有谁见到朕是先禀报常公公情况的?你们只会一味地指责别人,心里何曾关心过旁人半点?一个后妃,一个亲王,一个侯爵夫人,你们的自私已经毫不遮掩了吗?你们太让朕失望了。”
晋王低头认错,“父皇息怒,儿臣本想禀报父皇,颖月郡主不让儿臣出去,派了她身边的侍女去请您,儿臣知道父皇爱重颖月郡主,实在不想与其发生冲突,这才没有去请太医,即便有父皇恩宠,她也不该砸了母妃的宫殿,请父皇明察。”
圣宗帝看着他,才发现老三竟是这般能说会道,先是说言儿不让他出去,把不能请太医推得一干二净,再暗地里指责他对言儿恩宠太盛,其实就是说他对老六恩宠太盛,最后暗戳戳的告了言儿一状,再怎么样,也不该砸贤妃的宫殿啊。
这反咬的好啊,诺言站出来,先朝圣宗帝行了一礼,叫了一声,“父皇。”
圣宗帝乐了,“闺女你说。”
众人愕然,这区别对待的也太明显了,对贤妃和晋王就板着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对颖月郡主就那般慈爱,真是不能比,人比人得死。
“父皇,他们既然告了儿媳这么多罪状,那咱们一件事一件事的解决,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王萍萍在宫门口打了袁家小姐一巴掌,并且出言谩骂袁梦露,易阳侯夫人并未阻止,甚至扬言让袁夫人找皇后评理,儿媳实在不懂,区区易阳侯府的小姐就可以随便出手打人吗?还让袁夫人找皇后评理,评的是哪门子的礼?儿媳提议,请皇后过来评理,看皇后怎么说。”
易阳侯夫人大骇,圣宗帝已经下令,“来人,传皇后过来一趟,马上。”
“父皇,宫门的禁军皆可作证,他们都看到王萍萍掌掴袁家小姐,儿媳觉得应该传人证过来问话。”
圣宗帝大手一扬,“传禁军过来。”
易阳侯夫人急忙解释道:“皇上,事情不是这样的,是袁家丫头先出言辱骂萍儿在先......”
苟公公淡淡道:“夫人请自重,皇上可没让你说话呢。”
这就是不讲道理了,就是不让你解释了,解释也不听,气死你,谁叫你们站错队呢。
旁的不说,现在皇上身边有颖月郡主就够了,郡主可是有大才之人,老苟这样想。
贤妃道:“皇上,这都是小女儿家的事情,何必要闹到您跟前,有什么事,臣妾和袁夫人解决就好。”
“这不太好吧。”诺言站着,她跪着,居高临下的说,“这是易阳侯府和袁家的事情,与贤妃不相干吧?”
“那与你有何干系?”贤妃怒斥,“见到本宫也不行礼,一点规矩都没有。”
诺言也不气,给她讲道理,“与我有干系,因为王萍萍骂侮辱袁家人是我的狗腿子,既然易阳侯府非要把我牵扯进来,那自然就关我的事了。”
“本宫是易阳侯府的女儿,本宫也可以过问。”
“我没说你不可以过问啊,你急什么?你是易阳侯府的女儿,自然是可以过问,父皇是我父亲,自然也可以过问,有何不对吗?”
“你还不是皇家妇。”贤妃气得不行,这死丫头伶牙俐齿的,气人。
诺言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看向圣宗帝,“父皇?”
圣宗帝笑呵呵地道:“唉闺女,无妨,反正也没几日了,再者,你救过父皇,于朕,于皇家,于天下都有大恩,是儿媳也是女儿。”
诺言扬起下巴,嘚瑟的看向贤妃,“父皇乃一国之君,是天下子民之父,于公于私,我这一声父皇都没叫错,贤妃这么挑我的错处,不会是要掩盖什么吧?”
贤妃怒急,“放肆,你胡言......”
“再说说行礼这件事,你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父皇下过旨意,本郡主见皇家人无需行礼,见官大三级,你倒是解释解释,你挑本郡主这些莫须有的过错到底是何居心?”
晋王冷声道:“郡主,本王母妃并非存心挑郡主过错,郡主莫要咄咄逼人。”
有时候吧,诺言觉得直接弄死他们就完了,简单粗暴没什么不好,真的。
夜诺言背着手,高高在上的睥睨晋王,美眸之中杀气凝结,轮回之力的杀戮气息倾泻而出,笼罩整座彩霞宫,她耐心告罄,“刚刚说我居心叵测的人,是你吧?自打父皇进来之后,是你们一直在状告我,我一句话都没说,请皇后评理也是你外祖母自己说出来的,怎么?话都让你们说了,只许你们放火,不许我们点灯?”
她毫不客气的伸出手指着他们,声音冷的仿佛能结出冰碴,“我告诉你,王爷,后妃,夫人,在我夜诺言这,你们和市井百姓没有任何区别,不招惹到我这,我不搭理你们,招惹到我这,我让你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番话就已经正式撕破脸了,明着告诉他们,我让你们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晋王眸光阴鸷的看着她,“颖月郡主果然如传闻一般,狂妄跋扈,不可一世,当着父皇的面,就敢说出这样的话,你还有把父皇放在眼里吗?”
“你不用挑拨,你是什么东西,我很清楚,我是给父皇面子,所以让你活到现在,你死了,也没有证据证明是我杀的。”
“就冲你今日说出这样的话,我死了,你就脱不了干系。”
诺言笑了,笑得轻蔑,“那就查,你大可试试,看是查到我身上快,还是你进六道轮回快。”
贤妃怒道:“你,你怎可如此?”
诺言理都不理她,只给她一个不屑的神情。
叶太医早就到了,一直在一旁等着,也一直在摇头,晋王和贤妃真是吃饱了撑的,招惹郡主干嘛呢?郡主那暴脾气一上来,给你们都关小黑屋里。
禁军被传到,圣宗帝问:“宫门口发生的事情你说一遍。”
“是。”禁军把起因经过讲了一遍,最后说王萍萍确实打了袁梦露一巴掌,易阳侯夫人确实也说了找皇后告状,还说贵妃管不了这事儿。
这话老皇帝就不爱听了,“什么叫贵妃管不了这事儿?”
易阳侯夫人打死不认,“皇上,臣妇没有说过,请皇上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