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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的记忆,王载得到很多信息。

这个世界有三个种族,眉心有眼的有眼族,称‘人危’。

六耳族,‘地危’。

三首六臂族,‘天危’。

这三个种族建立‘天地人’三个国家,相互之间经常攻伐。

最近,三国停战。

人国正在备战,征兵,打造弓箭武器等。

故而猎人才追着那头鹿不放,便是要取皮制甲,取骨为器,取筋做弦,整装待战。

这一次战争,不是三国互相攻伐。

而是远征天元山,每百年一次,重新分配水源,也称国运战,故而所有壮年子民都要参战。

王载扛着一头牛,走出树林,来到平原。

树林里的小溪静静流淌过沟谷,汇入远方大河。

但其实,小溪原本是一条大江。

宽阔河床干涸,草木凋敝,放眼望去平原昏黄,大风过处尘土飞扬。

王载回到河床边的村落。

似他这般的猎人,村中只有三人,这些年河流干枯,打猎需要潜入地国领地,十分冒险,故而另外两人放弃打猎,开始种田。

此时王载扛野牛进村,立刻引起不小轰动,几个小孩跟在后面蹦蹦跳跳。

三十余岁妇人带两个孩子迎接,面上满是担忧。

见到王载扛着野牛归来,而身体完好无损,不由大大松口气,继而眉眼换上喜色,盯着男人肩上的野牛。

这样一头成年野牛,村人默认一家人处理不了,纷纷带上锅碗瓢盆,一拥而上。

剥皮拆骨,清理内脏。

处理过程中,这些邻居也拿走一些下水碎肉。

这是源自丰饶年代传统,那时候还有广袤的深林,猎人再多也多不过猎物,每次都满载而归,猎人们也极其受欢迎。

而现在这些村人,帮助分拣野牛,恨不能把骨头敲开,带走骨髓。

猎人媳妇看到自己丈夫冒生命危险,打回来的猎物,却被邻居们刮走一大半。

虽然剩下的肉、皮、筋、骨头还很多,但忍不住心疼。

她一个人,辛苦一晚上,也能处理完。

王载走过来,将她轻轻搂在怀里,凑到耳边说道:“这年景,谁也不好过,剩下这些肉,也够我们吃很久了。”

女人第一次被自己丈夫,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搂在怀里,而且如此亲密,立刻忘了所有,羞红脸,把脑袋埋在丈夫胸膛。

然而,大伙都忙着从骨头上刮肉剔油,没人注意到。

只有几个营养不良,发育迟缓,看起来傻不拉几的小孩望着他们。

后半夜,再也刮不到油水的人们离去。

王载把院子里光溜溜的骨头捡起来,码到院子角落,又鞣制皮革,妻子把那些腌好的肉挂在房梁上。

忙完这些,一家人简单吃口饭,便躺在床上睡觉。

这栋房屋继承至丰饶年代,空间很大,两个小孩一间,两个大人一间,还剩下两间空房做杂物间。

或许今天王载收获巨大,亦或者晚上把她搂入怀中举动。

此时被窝里,女人开始不安分,最后半个身子爬到王载身上。

王载眸光清澈,迎合着。

房间温度渐渐升高,继而不满足于窸窸窣窣,动静逐渐响亮起来,又有木架子床咯吱咯吱声音传入夜色。

王载坐在床边椅子上,静静盯着床上陷入幻境的女人。

这个世界的人,有些特殊。

通过《人危鬼神秘录》,召唤鬼神之力,获得超凡能力,白天猎人施展的便是其召唤的鬼神,附身后有专注、隐蔽等加持,极其符合猎人、弓箭手职业。

对于此种不属于修行者的手段,王载自然非常好奇,夺取命格体验一番。

也是就此,王载发现特殊之处。

这里的人,命格稳固如石,堪比死后的合道,难以夺取。

换作一般普通人,以王载‘神隐’等级和经验,即使正主还活着,也无需任何人认可,能直接夺取成功。

但猎人的命格,一直是‘借用’。

直到打猎回村,得到许许多多村民认可,才到‘顶替’阶段。

但运转《人危鬼神秘录》,还是无法召唤鬼神。

显然鬼神并不认可他。

之后与两个孩子互动,又把妻子搂入怀中,此时进行一场激烈运动,命格才继续倾斜,缓缓到达‘夺取’层次。

王载眸中闪过一抹幽光。

《人危鬼神秘录》运转。

阴风吹过窗户,掀开一条缝。

不知何时,王载身后无声立着一道身影。

人形,虚幻,兽面如虎,额生双角,气息阴冷邪恶,站在那里便给人心脏狂跳恐惧。

很像是……天灾?

王载感受鬼神之力在体内流转,若有所思。

普通人的体质,各方面增加,尤其目力、听力和臂力。

月禅道:“有些像魔神时代那些遗迹里残留的事物,但只是相近,本质不一样。”

此鬼总体唤做,‘幽危鬼神’。

分九个等级。

也就是,当一人运转《人危鬼神秘录》,召唤出属于自己的‘幽危鬼神’,便是第一阶,此后继续运转,召唤出更强的‘幽危鬼神’,对应九阶。

夜色中,王载正在静心钻研‘幽危鬼神’。

此法应该是,灵魂力越强,召唤的能级越高。

忽地,隔壁房间一声响。

像是有人碰到家具,产生轻微挪动。

心念一动,神识便覆盖过去。

那间屋子堆着一些杂物,是猎人的手工作坊,制作弓箭皮甲等,应该无人。

但王载敏锐注意到,长条木案下,一张不起眼板凳搬动过位置,地上灰土还有挪动痕迹。

早先,神识笼罩所有房间,各种细节一眼全部记住。

房间中什么活物也不见。

脑中圆月升起,悄然映照。

地上有一个隐蔽起来的洞。

而屋子里不知何时站满了人,全身披甲,持刀刃,静静站立,警戒各处。

隔壁房间不停传来女子欢愉声,刚好掩盖他们所有动静。

地上洞中,最后一位男子钻出,耳后生耳,共三对六只,个头比其他人高出一头。

这男子来到房间,对着其他人比了几个动作。

当即这群人悄然打开窗户、门扉,无声走出,却未攻击猎人一家,来到村中,静默穿过村子,朝一个方向走去。

那里是县城的方向。

王载望着这群人走向村外,开始审视起‘自己’的记忆。

莫非猎人其实是‘地危’国间谍?

六只耳朵,便是地危国人种。

正当这群人即将离开村子,踏上荒野,村头一户人家忽地传出压抑惊呼。

显然,有人发现这一队人存在。

他们齐齐停下。

王载寻找记忆,知道村头这户,以前也是‘幽危鬼士’,当过猎人,后来下田种地。

白天的时候,全村人都来王载家,这位也到场,拿走不少肉,方才正在烹煮,察觉异动,一看之下大吃一惊。

那一队六耳士兵,领头的沉默三息,道:“此行犯忌讳,任何消息都不能泄露……”

“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