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走了?”
老李头看见石严飞起身准备离开,有点依依不舍。也能够理解,已经满头白发的老李头年龄已经如此之大,也是到了喜欢和人絮絮叨叨的时候了。
这让石严飞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就在半个月前,石严飞还听自己的奶奶聊了一下午的家常,听着已经翻来覆去讲了无数遍的故事。
石严飞安心坐了下来,准备继续听老李头讲故事,听完故事以后再去找侯利算账。
“石严飞啊。”
“哎,您说。”
石严飞一直觉得自己敷衍老人是一把好手,只要一直倾听就好了,可是在这个末世里,他仿佛被看穿了。
“你知道什么是谋定而后动吗?”
“谋定而后动?李爷爷,您在说什么啊?”
“从你今天打这个钢片的行为,我就感觉到你很浮躁,你很急。”
石严飞觉得李爷爷想太多了,他现在的确是很急,但是不是表现在这个方面。
主要急迫在于龙叔叔久去未归,以及他们回来以后的后续处理问题。
“怎么了,小石啊。担心小龙回不来吗?”
石严飞被老李头一下子说中了软肋。
“还是说,担心他们回来死的死、伤的伤?”
“李爷爷,您...”
“哎,二十多年了,我也活了快七十多年了,越来越觉得你们年轻人自以为情绪藏得很好,可是面上啊全挂着呢。”
老李头接着说。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打这个钢片,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啊,谋定而后动,任何事情想清楚了再去做。否则,你就会和你爸妈一个下场。”
“什么?!难道说您知道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不能告诉你,这也是我的谋定而后动。”
李爷爷抓住了石严飞的手,一边拍他的手一边看着他。
“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只有活下去的人才能领导我们,只有活下去我们才能走出这末世。”
石严飞还想继续追问父母的消息,但是老李头摆摆手制止了他。
“走吧,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看见老李头的摆手,石严飞知道再怎么追问也无济于事,于是走出了伙房。
“谋定而后动...想好再做。”
石严飞默念着这句话,这句来自古代的话语让他感觉到充满了哲学的意味。
一路思考一路走回了一号帐篷,从一号帐篷远远看去,可以看见远处有工人正在施工,那是正在修建的八个帐篷,工人们正在忙活着。
石严飞没有去和他们交流,而是自己一个人回到了帐篷里。
帐篷里面空无一人,所有的人都去工作了,里面只有蒸汽不断地喷洒着,温暖和湿润充满了整个内部。
“我现在要做什么?”
石严飞找了个地方坐下,在心里问着自己。
“我要做的是拯救这个世界,如果是这样,那么我现在必须要侯利去帮我把基础设施建设好,毕竟自己还不完全掌握蒸汽导管的相关知识。”
从炭盆里捡起了一块煤炭,这是那天夜里他用命挖的,由于蒸汽导管出现走了,到现在还没有用完,石严飞一边想着一边在地上画着圈。
“我还需要王瑞礼等工程师一起帮我去做科研,这样的话我之前不应该和王瑞礼闹翻,这样对团结不利。”
石严飞越想越觉得之前的自己并不像一个领袖,倒是像一个没有大局的孩子。
想明白老李头的话以后,他走了帐篷,来到了正在修建的八个帐篷之前。
“石大!”
一个年轻人脸上透出自信的笑容,右手拿着锤子和石严飞打招呼。
这一声吼也把所有正在忙活的工人都吸引了过来,其中也包括对石严飞之前嗤之以鼻的那个小女孩。
“石大您怎么来了。”
“没事,来看看你们。”
“刚才您去和侯利学做蒸汽导管了吧?学会了吗?”
年轻的工人看起来很关心石严飞,这放在以前,石严飞会觉得自己赢得了他们的心,会很感动。
但是现在,他有点犹豫了。
侯利对他也是一直笑脸相迎,十分的客气和恭敬,甚至还说过所谓的“真心话”,可是最终依旧是如此欺骗和隐瞒。
“不,不对!”
石严飞立刻清醒了过来。
“...他们只是工人,怎么能因噎废食。”
石严飞走近了他们,笑着和工人们站在了一起。
“大家建得怎么样了啊?”
“石大您来看看我们修的帐篷吧,我感觉非常好!”
石严飞正准备走进帐篷看看工人们的劳动成果,突然耳朵边上传来了熟悉的“嗤”。
被人们簇拥着走进去的时候,却看见一个女孩站在帐篷外叉着手不屑地看着他。
“嗯不错不错,手艺可比我好多了。”
“那不敢不敢。”
“这有啥不敢的,天天干活儿的我们哪能比得过啊,你们辛苦了。”‘
石严飞赞美了工人们的高效和强大能力以后,走出了帐篷。
看见女孩依旧在看着他。
“你们忙活吧,我不打扰了。”
和工人们交代完所有的事情以后,石严飞径直对着女孩走了过去。
女孩倒是也没有跑,只是站在原地,倚靠着已经修好的帐篷,把头侧过去看向了远处的小高坡。
“方便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吗?”
从来没有和女孩子主动搭讪过的石严飞,这次去和女孩儿说话却没有任何的害羞,领袖身份带来的天然优势,让他在交流的时候并没有一点畏惧的感觉。
“不行。”
女孩一口回绝了。
“你多大了?”
“不告诉你。”
石严飞打量了一下女孩儿的身高、发育情况和面容,初步估计了女孩应该是将近20岁左右。
女孩儿什么也不和石严飞说,只是叉着手抱着胸,双腿也是叉着放着,但是脸色和肢体有着明显的矛盾。
“那你应该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吧?”
石严飞冲女孩儿一笑,把话直白地说了出来。
女孩明显地也有些不知所措,那是一种石严飞许久没见过的青涩,自从五年前从高中毕业以后,石严飞就再也没有见过女孩儿脸泛红成这样,那是一种被猜穿心思的红。
“那是因为...”
“巧巧!你是不是又乱说话了!”
石严飞转过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女孩也一起看向了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