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现在,六区十三队的工人云凯归队,接受您的领导。”
就像已经死亡的干草,再次被孩子们的炙热点燃。
目光如炬,而这火焰逐渐燃烧起来了刘夏宏那已经死去已久的内心。
“爸...”
父女二人拥抱在了一起。
可能是再也等不下去了,也可能是下面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
何露、潘竹姐姐还有好几个工人一起冲上了高台。
“石大...”
“石大,您没事吧。”
“看呐,真的是石大,石大来救我们了。”
看着工人们和医生工程师将石严飞团团围住,刘夏宏父女被人群排挤到了一边。
“我没事我没事,大家别担心。”
石严飞极力地向所有围观的群众们解释。
“下面的情况怎么样?”
“掉下来的那个人死了,头直接磕在了地上,流了一地,已经没形了。”
“这样吗...”
何露明显从石严飞的口吻里读出了一些伤感。
“你说这人还真是复杂...明明昨天还在说可以为之付出生命,今天就可以一脚将心爱的人踢飞。”
石严飞回头,看见刘雪正在听自己说这段话。
脸上的表情也是五味杂陈。
“还有些人嘴里骂着自己的女儿,最后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打,还得拼上老命去救。”
“是啊是啊,这人真是奇怪,一个星期前还是教皇,这摇身一变成了石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潘竹姐姐讲了个笑话,缓解了略显伤感的氛围。
“石大!”
就在大家都互相寒暄的时候,一个略显坚毅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石严飞摆头看去,那是一个年轻人,戴着两个圆形的镜片,身穿的羊毛的衣服,一副老牌工程师的做派。
“石大!”
男人快步走了过来,双手握住了他的手,石严飞感觉到男人的眼泪唰唰地流下来,一直滴到了石严飞的手上。
石严飞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他长得什么模样。
男人紧接着抱住了石严飞狂哭,而旁边的刘夏宏父女看到这一幕,还有被团团围住的石严飞,感到了这是一种伟大的向心力。
“有这样的领袖,我们的确无法战胜他们,这小子随时可以轻松将我们推倒重来,大破大立。”
刘雪点头表示认同,这是发自内心的认可。
石严飞抚摸着男人的后脑勺,一边安慰着。
“好啦好啦,男子汉哭什么哭...大老爷们儿的。”
男人听到了这句话,才从石严飞的身上剥离出来。
直到这时,石严飞才从能量塔火光的照亮下,看出来那个男人的模样。
“原来是你啊,你抱着我哭什么啊?”
石严飞有点苦笑不得。
“石大,我压力太大了,您以后可千万别再给我安排这样的任务了。”
“你这不是完成得很好吗?”
男人抹了抹眼泪。
“我感觉,只要走错了一步,你都会碎尸万段...如果因为计划失败把您害死了,我真的会愧疚到死的。”
一旁的所有人看着都迷迷瞪瞪的,感觉两个人就像在说迷一样。
“好了,我们这不都过来了吗?咱们都成功活下来了。”
一旁的群众们终于都按捺不住了。
“快点说说吧!到底是啥事啊?”
“是啊,说说吧,整的怪神秘的。”
石严飞看了一眼旁边的刘夏宏和刘雪,觉得现在在这个地方说这种事情,担心他们闹情绪。
显然,刘夏宏也想到了这一点。
“没事,你们说吧,已经无所谓了。”
刘夏宏冷笑了一声,他想点起一根香烟,但是又放下了,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位工程师模样的年轻人。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将我们击败了,我更想知道你们到底哪儿弄来的爆炸物。”
石严飞转过身,问了一下工程师的名字。
“你叫什么?”
“我叫谭钦。”
“那行,咱们先下去吧,下去边烤火边聊,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聊天了。”
“好!”
“石大真的回来了,这感觉太怀念了!”
石严飞和一众石人边聊天边走,一起下了木制的长梯。
“石大,您终于下来了,这些贵族怎么处置?”
“杀!这群畜生吸血鬼!我们一定要杀之而后快!石大,你要是不杀我都瞧不起你!”
“是啊,石大,不能再次放过他们!我在工人号上的时候就说过,这些人不能留。”
石严飞看到眼前的景象,没有彻底走下高台,而是在一个相对要高一些的地方停住了,面对底下所有的人民。
“亲爱的六区的人民们!这些日子你们受苦了。”
石严飞摘下帽子,再一次在他的人民面前,露出了自己的面容。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包括惊恐的贵族们。
“我在这里!讲三句话!希望大家可以都想一想!”
看着底下四百多双眼睛的注视,石严飞感到有一点点紧张。
“第一句话!要人不要神!”
“好!”
此话一出,立马引起了一阵掌声。
“我们都是每个单独的个体,困难将我们全部集中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团体,我们信奉的是劳动带来幸福,科技带来发展,而不是什么神明!神明什么也帮助不了我们!”
“好啊!好啊!太好了!”
这话从曾经的石严飞口里说出来,就如同教皇亲自撕毁了神权的面具。
数个星期建立起来的教皇礼法彻底崩塌了。
等掌声平息,石严飞接着说。
“第二句话!要团结不要分裂!”
这句话说出来,没有得到上一句话那样广泛地反响。
“我们的城市之前经过了好几次的分裂,最初的,有来到这里时候的路线分裂;后来又有木派和钢派的工程师之间的分裂;岳州帮带来的分裂;以及我们现在正在面临的分裂。”
“我们现在正在进行的分裂?我们现在不是好着呢吗?”
“但是现在有人正在搞分裂啊,这很危险。”
“谁!”
工人们义愤填膺,纷纷左顾右盼试图与分裂他们的人大战一场。
“就是眼下的你们。”
“什么?我们怎么会是分裂呢?”
“贵族,是我们的敌人,但是他们也可以是我们的朋友,只要他们不再压迫我们,并且能够诚心地接受我们的改造,那我们就应该接纳他们,而不是去用暴力将城市的人们分裂开来。”
说到这里,工人们开始若有所思。
而贵族这边每个人心中的想法都不太一样。
“当然,如果有部分的贵族依然想走,想去找五区,我们是反对的,但是不会阻止。那是他们的自由。但是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诸位贵族,你们去五区,那结果是肯定不会好的。”
刘夏宏这时拖着虚弱的身体,缺着牙齿,扶住石严飞的肩膀虚弱地说着。
“我希望各位朋友们,可以一起留下,建设六区,不要离开。”
这段话说完,工人们纷纷看向了一旁的贵族们,似乎在等待他们的一个表态。
见底下没有动静,石严飞接着说完第三句话。
“第三句话!感谢乡亲们这些天的劳动和付出,如果没有你们顶着压力去工作和劳动,我们的能量塔早就爆炸!我们也早就是能量塔中的冻死骨了!谢谢你们!”
这一段话让底下一直被压迫工人们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石大!我们这段时间真的太苦了!太苦了!冻死了那么多人!太艰难了!”
一旁看着的贵族们,就与工人们隔着一点点距离,工人们的声泪俱下,让他们十分地不自在。
同时,贵族们依然各自打着心中的算盘。
就在石严飞将三句话全部说完的时候,殷正和一队壮汉提着一堆箱子,从教会方向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