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站里。
刘夏宏一晚上没有休息,年老的他扛不住这样的工作强度,于是靠着救护站安全的环境和加热灯在安稳休息。
“露露姐...”
“我知道,我看到了。”
医生的脸上充满了疑惑甚至还有恐惧。
“这是怎么回事...”
石严飞的脖子上被割开的部位,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成为突出一个拱起来的刀疤。
血迹依然保留在石严飞和何露的衣服上。
“那...”
何露向上撩开了石严飞的上衣,发现顶在腰间的刀伤也全部恢复了,形成了两个小的拱形包。
从衣服上的出血口看,何露推测有几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连鼓包都没有了。
“露露姐,这送过来十分钟不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何露的大脑也有一点想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这红色的之前是果浆、颜料之类的东西?”
说着,何露轻轻拍了拍石大的脸。
“石严飞?起来。”
可是躺在床上的男人没有反应。
原本已经绷紧神经的医生们,现在突然无事可做,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
这时,刘夏宏看了看表。
“好了,快九点多了,我去吃饭去了。”
刘夏宏手上的机械表,即便是在如此的冰寒之下,依然准确的走着时钟。
“01跟我来,还有那个谁,你留在这里看着他。”
他指的是殷正。
一个小时过去,时间到达了十点。
刘总回来了,和01一起。
“这过载是你关掉的吗?”
“不是我,是那个姓龙的关的。”
刘夏宏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救护站,刘雪和01在旁边搀扶着。
走进救护站,刘雪赶忙松开爸爸,跑到了病床面前,挤开何露。
忙着四处看看。
“何露姐姐!石大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没就没了?”
何露听了...感觉莫名其妙。
“何露姐姐...你说话啊!”
何露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不敢乱说话,她从来没有下死亡的通知,而且偶目前的情况看来,石大的身体还算不错。
她抬头看见了刘夏宏给了她一个眼色,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
“嗯...石大临走前说想让你听爸爸的话,不要太伤心。”
整个救护站的人也都莫名其妙,进来的小姑娘胡言乱语也就罢了,怎么何姐也胡言乱语起来了。
年轻医生想要解释,也被何露用眼神按了下来。
刘雪抱着何露姐姐沾满了血的衣服痛哭。
“我和那个姓龙的也说了,石大已经死了,他整个人倒是挺淡定的,就是旁边那女的...”
刘夏宏对何露说。
“那是龙叔叔,是我们以前的老领导。”
“是是是...老领导。”
何露怼了刘夏宏一句,不过还是把视线聚焦到了他脸上的伤口。
“那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我这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上的淤青和伤口。
“大庭广众说石大死了,这不也是容易招恨嘛,挨两下也正常,况且我身份特殊。”
“01没有帮你解围?”
“我没让他动手。”
何露很想知道为什么刘夏宏要这样说,但是没有问出口。
人多耳杂。
“那龙大他...”
何露刚提到龙叔叔,龙叔叔和小梁阿姨就赶到了门口。”
龙大给小梁阿姨撩开救护站的的门帘,小梁阿姨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就一晚上小石头这是怎么了...”
龙定轻轻环抱着小梁阿姨,而后者则瞪着泪眼激动地看着何露。
“他交代让我们好好把能量塔城市经营好,让我们做好工作分工,那些东西他都写在了帐篷里的纸上。”
...
“嗯,修监狱、整理纪律...石大都和我们说过,我知道的。我曾经说过再也不参与能量塔的决策,没想到还是需要我来处理事情。”
说着,龙定叹了口气。
“这个孩子是一个可塑之才,比他爸爸更加优秀,心也更狠,干我们这一行,他是个人才。”
“是啊,可惜了。”
刘夏宏在一边一唱一和着。
“好了,石大这边我们会安排人进行安葬,就不麻烦您操心了。”
“哎,辛苦刘总,我们之后配合好,也不要辜负了这小子这些天的付出。”
面对未来的同事,龙叔叔显得很客气。
两人互相寒暄之后,龙定就和小梁阿姨走了出去。
打开门,发现门外都是等待的市民。
“龙大!我想进去看看石大!”
“是啊!让我们看看石大最后一眼吧!”
“石大对我们不薄!让我进去看看吧!”
龙定回头看向了救护站,却看见何露微微摇头。
“晚些时候石大下葬,我们一起送他最后一程,现在大家赶紧去工作吧,根据石大之前的预测,今天暴风雪就会停止,我们要为了下次暴风雪做准备!”
听罢,众人不舍地离去了,除了想见石大一眼的心情,也没有过多的情愫。
在乘坐工人号来这里之前,抽签过程中,他们就已经经过了一次世界上最痛的生离死别。
这一次不过只是上次过程的重复而已。
“刘雪,送送龙叔叔!”
刘雪送龙定他们走出了救护站。
人们散去了。
...
“我想你有些问题要问。”
刘夏宏看见气鼓鼓的何露,直截了当地说。
“既然让我去骗龙大,你得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要这么说。”
“不需要什么解释,一个死亡的身份有时候比一个活着的身份好用。”
“这是什么话。”
“小姑娘...”
刘夏宏脱下手套从盒子里拿出了一支烟,但是看场合不对,又放进了盒子。
“把底牌全部掏出来给别人看,这不是什么好习惯,要把真相上面蒙上一层纱,这是对自己好。”
“那你看见你女儿的眼神了吗?看见龙叔叔的眼神了吗?看见小梁阿姨的眼神了吗?”
“我还是那句话,有时候,一个死了的身份比活着好用,至于那些情感上的缺失和伤害,我认为都会在那层纱被揭开后得到痊愈,就像这个一样。”
刘夏宏说完这句话,手指向了某个地方。
那是石严飞的脖子。
脖子上原本受伤恢复的疤痕已经彻底不见了,连一丝丝的隆起都没有,平整得像从来就没有受过伤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夏宏没有说话。
“你到底知道一些什么?”
他叹了口气,将烟盒放进了口袋。
“我们对你的这位爱人知道得太少,他或许真的是上天拍下来的神,你也能得见,我们眼前的这一切并不好解释。”
何露还想追问,但是刘雪已经送龙大回来了。
“乖女儿,来,我们走,去看爸爸干活儿好不好。”
小女孩儿现在依旧是雪白的皮肤上一双哭红的眼睛,在救护站外,刘雪应该又大哭了一场。
逐渐,父女俩人的声音越来越远。
医生们也逐渐离开,只剩下了何露。
...
就在这时,石严飞眼睛缓缓睁开,然后用腹部将自己上半身拉起来然后坐起,把何露吓了一跳 。
何露一把抱住了石严飞,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男人也轻轻抚摸顺了顺何露的头发。
在她耳边轻声说话,似是怕隔墙有耳有人听见。
“让你担心了。”
何露快速摇头,眼眶也哭红了 。
“没有...呜呜呜...没有...”
石严飞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张纸。
“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一号救护站封锁,没有许可所有人不得靠近,还麻烦你把这份名单上的人员叫来开会,时间是中午十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