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夜车是对精力的极大挑战。
红牛加上灵泉水,是三辆重卡司机的驾驶必备品。
一直开了到了第二天中午,那些连绵不绝的山脉终于变成了很小很小的缩影。
但此时三辆车也成为了茫茫平原地带的三叶扁舟,在这雷暴天气中显得格外渺小。
孟梦指挥三辆车停成三角形,中间放上特制的避雷针。
旁边还立着个方形太阳伞,四周用雨布遮挡,作为临时卫生间。
谁都没有什么胃口,只是简单的煮了粥,配上小咸菜吃了一口便躺下休息了。
白天坐在驾驶室里的几个人需要好好休息,值班的工作就交给了其他人。
这一夜,外面依旧是电闪雷鸣,地面的积水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好在重卡是整体都改造过的,倒也不用担心会被淹坏。
第二天启程出发时,积水已经有半米多高。
“丫头,你说这样的大雨会不会形成洪涝灾害?”
米立舟一边开车,一边和孟梦说话。
孟梦想了想,这才说道:“城镇的话,应该会,但是像是这种郊外平原,想要形成洪涝灾害并不容易。除非再像极寒时候那种强降雪,一下就是一个月的那种。”
一想到当时的那个场景,米立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一个月真的是太煎熬了,不知道多少人在那一场雪灾中失去生命。
孟梦突然想到了从武器库里救出来的那个人,便随口问道:“大舅,那个人还是没醒吗?”
“没有,不过能做出吞咽动作了,我给他检查过,心跳和血压都有回升。”
“那就好。”
孟梦还真挺担心这人死在半路上的,那样可就白瞎了他们救人的举动了。
回去的路上,孟一凡尽量选择平原地带,并且尽可能的饶过城镇。
白天赶路,晚上就围城三角形休息。
终于,暴雨停了。
而此时地面的积水已经达到了一米多的高度。
可以说如果再多下两天的雨,车厢门就不能再打开,一打开就会倒灌进雨水。
重卡依旧能够行驶,但速度明显比之前更慢了。
到处都是水茫茫,很少能看到确认方位的地标。
而厚重的乌云又阻碍了信号收发,所以不知道具体的方位,不知道具体的路面情况,只能放慢速度以求安稳。
好在暴雨终于停了,久违的阳光再次照在大地。
水面波光粼粼,空气中有了风。
风吹散了太阳带来的热气,但同时也吹动了水面上飘着的各种尸体。
尸体。
不如极热天气来临后的尸体那么多,但依旧有不少。
人类的少,丧尸的也不算多,主要是各种各样的小动物。
孟梦打开窗户,遇见了尸体就随手收进空间,至于远处的够不到的,她也不为难自己。
动物的尸体无法产生丧尸病毒,最多就是带来一些疫病。
不过那些都不是孟梦一个人能管的事。
不知不觉中,车子开上了一处坡。
众人都以为终于可以到水位低一些的地方了,谁知却听孟一凡大叫道:“停车!停车!”
米立舟被吓了一跳,但反应极快的踩下刹车。
孟梦回头看孟一凡:“小凡子,出什么事了?”
肯定是出事了,不出事,小凡子绝对不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孟一凡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说道:“我刚刚连接上了卫星信号,咱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是江南大桥。”
“什么?”
孟梦大惊失色:“江南……大桥?”
江南大桥是国内特别出名的一座大桥。
横跨了国内最大的大江。
坚固,但同样的,桥下面的江水也是波涛汹涌,绝非一般的河流能比。
孟一凡不再多说什么,从后面的床上爬到座位上,又和孟梦换了个位置,坐在副驾驶的门边,透过窗户看向窗外。
这一看,孟一凡的脸都白了:“大舅,快,快倒车退回去。”
“好。”
米立舟一边开车操作,一边拿着对讲机给后面的两辆车传递消息。
三辆重卡又退回到了深水之中,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前面那辆车,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孟一凡指了指前面的一个接近三角形的建筑。
就在水面上,差不多有不到一米的样子。
“看到那个三角形了吗?那是江南大桥主体中间部分。”
“什么?”
孟梦和米立舟的脸瞬间白了。
刚刚他们距离那个主体差不多能有不到一千米的样子。
在他们的印象里,主体的那个外置是很高的,可现在却只露出了那么一个尖头,这说明什么问题?
孟一凡拿着电脑给孟梦看:“看到了吗?这是之前卫星地图抓拍到的画面。江南大桥已经坍塌大半,主体位置插在了江水之中,没有被冲走。”
“你的意思是说……刚刚我们差点就冲下断桥了?”
孟梦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们这辆车就要坠入滚滚江水中了。
虽然重卡的密封性很好,但份量也重。
他们真要掉下水,很大程度会出现沉底的现象。
到时候自己又能救出几个人来?
此时此刻,孟梦的后脊梁骨流下一道冷汗。
太……后怕了。
米立舟此时也是鼻尖渗汗,但他还是努力镇定的问道:“这么说来,咱们现在没别的路可以选了?”
他们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走江南大桥,而是从江底直接开过来的。
毕竟那时候还处于干旱期,哪怕是这条第一大江,也干涸的只剩下了一条不过两米来宽的小溪。
周围的地面还很干燥,完全能够开车通过。
可现在……
孟梦没说话,只是看着孟一凡。
孟一凡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的说道:“还有别的选择,就是路途太远了。”
孟梦嘴角一抽,脱口问道:“你不会是想让咱们开车走到大江的源头,然后从源头开车冲过去吧?”
“也不完全,我们可以沿途寻找其他的跨江大桥。但前提是,那桥还健在,没有毁掉。”
孟一凡咧咧嘴,想笑,但却笑得比哭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