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吃的丹药,也是自己费尽苦心研究出来,不比给王家父子吃的差多少。
一颗下去等彻底稳住伤情,自己就可以给他扎针治疗,之后再配合其他丹药,不用多久他就能恢复七八成,半载不到就能痊愈。
如今他自作聪明运功,之前的丹药就算白费了,而且还加重了伤势,这怎能不气?
咬了咬牙,离厌缓了一口气,事情已经发生,无可挽回,生气不值当。
给自己灌了一口鸡汤,离厌站了起来,走到袁夙的跟前。
她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微笑,随即俯身凑近袁夙的耳朵。
“你把面具摘了,本座可以考虑不加价,如何?”
袁夙明显身子一僵。
离厌直起身子噙着笑看他,只见他低着头,目光定住在脚下。
半晌,袁夙才抬起头,一脸警惕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眼就看出来了。”离厌一脸淡然,漫不经心道。
一眼?袁夙不信,他凝神看她,想从她脸上找出一点端倪。
这怎么可能呢?至今为止从来没有人看出来过,这张脸用眼睛看,怎么都看不出来是假的。
一眼就看出来,我怎么就不信呢?
不过她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呵!你是不是觉得,本座没办法取下你的面具,才在这里诓骗你,这你就想错了。
不是本座取不下来,而是本座难得慈悲不想你破相。
你到底同不同意?
还是说其实你的真面目,更加丑陋见不得人,或者你的真实身份不能见人?”
“我不丑,但是……”
“那就行了,至于你是什么身份,本座并不关心,更不会以此威胁你。在本座眼里只有两种人,我的人,其他人。你不是我的人,其他人我只收钱看病。”
“那你为何又要执着看我的真面目。”
“哼,好奇心懂吗?”
“我可以给你看,不过我要外加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看我的真面目,我也想看你的真面目。”
“那算了,还是一亿吧。”
袁夙没想到她会转变得这么快,可她这一转变,原本只有两分好奇的他瞬间变成了八分好奇。
他知道她是女子,但是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他都没有见过她真面目。
而他更奇怪的是,他确信她没戴面具,那么就是说她现在的脸是真的脸,但他就是确信,此刻看见的不是她的真实样貌。
离厌提出摘面具的时候,他心里就想着以此交换,他也想看她的真面目,哪里想到竟被如此干脆地拒绝了。
怔愣了瞬间他笑了起来:“怎么,现在不想看了?”
“不想看了,若是你长得不错看看也还行,若是你其实本就是个丑男不看也罢,无论哪种本座现在都没兴趣了。”离厌扬了扬下巴,眼里隐带不屑。
嘴上说着不屑的话,心里却腹诽,待本门主研究好办法,有的是机会摘下你的面具,我就不相信这点小事能难倒我。
袁夙敛去笑意,心里莫名的有了一丝丝失落。
他抬眸去看她,盯了许久也不见她回望自己一眼,却发现她的目光望向屋外。
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视线落在山茶花树上。
洁白无瑕的朵朵山茶花,点缀在绿油油的叶子上,确实是一道美景。
他收回目光的瞬间,瞥见她的耳垂根部有一颗小小的黑痣,极小,不注意看根本不会察觉,而他之所以看见,也是因为她刚好偏着头,又逆着光。
他不禁有些出神,越看眼神里那颗痣越放大,突然就觉得那颗痣,在她玉白的脖颈上显得有点突兀。
离厌察觉目光,猛然转头,袁夙心虚地撇开视线。
屋子里一下子充满了尴尬气氛。
离厌站了起来,瞪了他一眼:“别再乱动,下次你没有这么好运,刚好被我遇上。”
话音落离厌甩袖提袍出去了。
袁夙在她起身的时候也站了起来,本想送她到门口,却被她瞪了一眼僵在了原地。
此刻她的身影消失,他望着周围,心里莫名地烦躁。
他甚觉奇怪,心中暗道,怎么每次见她自己都会有些微的失控,明明也才见过几次而已。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划过冷笑,真面目吗?
离厌穿过自己的院子花园,遇到两个侍弄花草的侍婢,两人见了她,很是忐忑。
第一次见到主人,难免心慌,行礼时,一人不小心被自己手中的刀割破了手指。
见状,两个侍女吓得赶忙跪下,战战兢兢道:“主子饶命。”
离厌一侧眉尾挑了起来,自己有这么吓人吗?
伸手扶了两人一把,她瞧了一眼伤势,伤口不深,敷点药粉止血两天也就好了。
收回自己的手,她淡淡道:“不必如此惊慌,本座不吃人。”
“是。”两人嘴上虽说是,但却低着头垂着眸,不敢看她。
她也没再多理会,笑了笑道:“去找平安要点药擦擦。伤口虽小还是小心些的好。”
交代完,不等两人回应,她提步继续往前走去,再有一个回廊便到星宿的院子了。
星宿选的院子在自己的东南侧,是离自己院子最近的一个院子了,比鬼宿的还近一些。
踏进院子,离厌瞅了一眼,没有看到星宿的身影。
继续迈步往前走,刚到屋子门口正好与打开门的星宿对上,两人都来不及退步,来了一个亲密拥抱。
离厌没事,星宿鼻子撞在了她的头上,着实有些疼,疼得快要冒出眼泪花。
“主……子……”星宿捂着鼻子喊道。
“呵呵,快进屋,我给你瞧瞧,你怎么也不看着点。”
“属下听到主子的脚步声忙来开门,没想到……”
进了屋,她给星宿检查了一下,没撞坏,一会就没事了。
“主子,属下这两日发现一件趣事,属下的听力变好了。”
“看出来了,方才你说听到我的脚步声,是我刚进院门你就听到了吗?”
“那倒没有,大概是主子上台阶的声音属下听到了。”
离厌转头看了一眼屋外的三层台阶,脸上展开笑意,确实有进步。
“你吃过东西没有?”
“主子,属下一刻钟前刚吃过。”
“行,那你躺床上吧,今日要第二次施针了。第一次你还在昏迷中,我就给你施了针,所以你没感到疼,但是现在你很清醒,会觉得疼,你需要忍忍。”
“主子,会很疼吗?”
“也不是太疼,就是先前了三倍而已。”
“主子,那您能把属下弄晕了再施针吗?”
一根金针出现在离厌手里,她拿着金针在星宿眼前晃了晃。
嘴角的笑意有些瘆人,“弄晕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