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薄暮冥冥冥,两人也不知到了哪里,但见魔族之人没有追来,他们便降落在一个山谷之中。
山谷中杂草丛生,乱石嶙峋。安羽凡举首四顾,眼中仍流露着一丝担忧,“看来我们要在这山谷中过一夜了。”
山云淡淡道:“我们修道之人,栉风沐雨,风餐露宿,本就是寻常事,只希望那魔族不要追来。”
安羽凡道:“我们应该祈祷我天龙门的人能够找到这里,如若不然,一直逃跑总不是办法。”
两人在山谷中慢慢走着,山云忽然道:“素问天龙门乃天下各派之首,门中弟子拔群出类,百里挑一。果不其然,方才看你那位同伴小小年纪道法就如此厉害,倒是不可多得的修道奇才。”
说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可能会刺激安羽凡,转而又道:“我看你与你那位同伴年纪相仿,你若不受伤,道法修为定然也不在他之下。只是你受伤后为何会真元尽失?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安羽凡简单向她说明经过,山云哀叹一声,“人心险恶,你初入江湖难免会被人算计。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以后遇人遇事一定要多加防备。”
“那我对您应该防备吗?”安羽凡突然开玩笑问。
山云无奈看他一眼,也开玩笑道:“当然要防,说不定我就会杀了你。”
安羽凡嘻嘻笑道:“您这么美,怎么会随意杀人呢?”
山云破颜一笑,“你倒是嘴甜!”
两人走着走着,忽然看到一侧山体下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岩石后面似有空隙。
山云手指着道:“你看那岩石后面是不是个山洞,如果是,我们正可暂时栖身,魔族也不容易找到。”
安羽凡走过去一瞧,但见那岩石四周杂草丛生,岩石顶部与山体相连,下面有一条两尺宽的缝隙。
他怕里面藏有野兽,举着捡来的那把大刀,小心翼翼向里穿行几步。但见这缝隙越来越宽,再斜里一转,果然是一个山洞,只是山洞杳深,光线昏暗,看不真切。
他高兴的跑出来告诉山云,“果然是个山洞,今晚倒不用担心那些豺狼虎豹了。”
两人小心进入山洞之内,安羽凡道:“这里面漆黑一片,我去找些干柴燃起篝火。”
“不用了!”山云说着不知从哪里掏出一颗鸡蛋大的玉珠,这玉珠本就晶莹剔透,她再一运气催动,那玉珠更加光芒四射,霎时将整个山洞照得明亮无比。
“那魔族不顾一切追杀前辈为的就是这个玉珠么?”安羽凡惊奇的问。
山云微微一笑,“你也不必一口一个前辈,好似我很老一般,你叫我山云或者姐姐即可。”
安小宁倒有些不好意思,“自古尊卑有别,长幼有序,在下岂能直呼前辈之名。”
“无妨,你一口一个前辈,总不免太过生分。”
安小宁想了想,“既然前辈不介意,那晚辈恭敬不如从命。”
山云将那颗玉珠置于一处石壁之上,而后找一片干燥之处坐下,然后道:“我知你心中疑惑,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必要隐瞒,或许你是唯一可以帮到我的人。”
安羽凡一脸惊异的望着她,她接着又道:“我乃是柔然族族长——”
“柔然族族长?”安羽凡不待她说完便惊讶得一口叫了出来,“姐姐这般年纪就做了一族之长?”
山云却感觉并无什么,继续道:“我们柔然一族原本世居塞外,只因战祸频起,族人死伤无数,遂致中落,才不得已迁居西北大漠蛮荒之地。”
“可是姐姐为何来到我中土?那魔族又为何看上了这个玉珠?”安羽凡一连发出两个疑问。
“你听说过日月珠吗?”山云反问道。
“日月珠?”安羽凡不甚了了,“从未听过,是个什么东西?”
山云指了指石壁上的那颗玉珠,“这颗就是月珠!”
“月珠?”安羽凡一脸惊讶,“难道日月珠是两颗珠子?”
“不错!日月珠不过是个统称,其实是两颗珠子,一名日珠,一名月珠。”
说着山云脸上忽然充满了悲伤,“为了夺回这颗月珠,我柔然数名护法俱命丧他乡。”
安羽凡望向那颗月珠,不解道:“我看这月珠就如普通的夜明珠一样,并无什么特别之处,魔族却为何大动干戈,不择手段要得到它?”
山云长叹一声,缓缓道:“日月珠乃先天灵珠,一阴一阳,一刚一柔,是我柔然族的镇族之宝,世世代代守护着我柔然百姓。”
安羽凡望着那颗月珠,越加惊奇不已,“日月珠这么神奇,不知比我们天龙门的七星旗如何。”
山云道:“天地形成之初,不知有多少神兵仙器遗落人间,比七星旗、日月珠灵气更盛也是有的,只是不为人知罢了。”
“山云姐姐所言极是!”安羽凡点了点头。
山云接着道:“世人只知道日月珠神奇异常,却很少有人知道其中隐藏着一个天大秘密。”
“天大秘密?”安羽凡不明所以。
“是的,这个秘密鲜有人知,就是我柔然族人,知晓者也屈指可数。”
安羽凡知道不方便问,便不再言语。
山云又是一声哀叹,目光中充满了愤恨,接着道:“魔族觊觎我族日月珠日久,数年之前我便擒住一个秘密潜入我族的魔族之人,不成想,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想不到我族中竟出现一个叛徒、败类,趁我不备,盗走月珠,将其献与了魔族。”
她说到这里心中气愤难遏,猛烈的咳嗽几声。
安羽凡与她对面而坐,感觉到她浑身都在颤抖。
他当即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使劲倒了倒,只倒出一颗药丸,而后递与郁久闾山云道:“这是我天龙门炼制的疗伤圣药乌阳丹,对人大有裨益,姐姐服了吧。”
山云见他只余这一颗,便摇了摇头,“我中了幽冥血子,性命只在这两日之间,任何灵丹妙药都是无用,这颗丹药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她说话间脸上并无一丝惊恐,好像生与死就像是寻常之事一样。
安羽凡却惊骇不已,“幽冥血子?这又是什么东西?如何这般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