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阿站起来,道歉道:“事已至此,亦无须再瞒。只因老朽道法修为不够,无力将月珠从安贤侄体内取出,老朽出于保住日月珠的私心,亦为安羽凡贤侄性命着想,这才勉强将日珠也融入他体内。”
说着他哀叹一声,“为怕人多嘴杂,令魔族得知消息,老朽便只将这件事告诉了通无道兄和了念大师,本希望大家带领安羽凡贤侄安然返回中土,不料我柔然另两个族落归服魔族,与他们倏忽攻来,以至有今日之憾。”
上官云珂不解问道:“单一个月珠,已令安羽凡师兄死去活来,如今又将日珠也融入他体内,他一个凡人之躯,如何能够承受?”
大家都怀着同样的疑问望着郁久闾杜阿,郁久闾杜阿环视一周,道:“日月相依,阴阳互制,庶几可减轻安贤侄所受痛苦。若非如此,安羽凡贤侄性命只怕朝不保夕。”
韩平道:“如此说来,郁久闾杜阿老族长也是无奈之举。只是日月珠虽一时相安,其灵煞之力终是无以钳制,天长日久,只怕羽凡师弟终被其害。”
安子荣担忧道:“如此总要想出个办法才好。”
杜阿面向通无仙尊,致歉道:“老朽未经通无道兄准许,已将我族柔然心经传授于安羽凡贤侄,他本坚辞不受,是老朽一力迫之,本冀他勤勉修炼,乃助化解日月珠之煞气,在此还请通无道兄和通灵道兄原宥。”
通无仙尊道:“跨派学艺虽是我修道中人禁忌,然时有无常,事有特殊,既然老族长明月入怀,不吝珠玉,老道又岂能不近道理。”
通灵仙尊叹一口气,道:“只是如今安羽凡被魔族夺去,枉老族长所做一切,皆是白费功夫。”
一听此言,众人皆不由垂头丧气。
了念大师站起身,望向众人道:“得非为福,失非为祸,一切皆是天数。如今或是那魔族天数未尽,然天理昭彰,报应分明,善恶到头终有报,我等亦不必为此灰心丧气。”
通无仙尊也一扫脸上沮丧,道:“了念大师言之有理,我等万不可因此而一噎止餐。如今魔族虽将安师侄带去,却不一定能将日月珠取出,为今之计,我等应招集人马,再将安师侄夺回来。”
通灵仙尊却愤慨道:“时日一长,就怕安羽凡受那魔族妖女蛊惑,与他们沆瀣一气,投诚反戈,到时反更陷我们于被动之中。”
“是啊!”宋恩华亦心有狐疑,“如今日珠月珠全在安师兄体内,魔族若不能取出,势必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安师兄留下。另外适才大家也都看到,那魔族妖女秋莹儿于大庭广众之下,与安师兄卿卿我我,旁若无人,其轻浪浮薄可见而知。天长日久,安师兄难免不会色令智昏。”
彭霸天亦道:“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纵是那安羽凡清风峻节,却如何能抵挡那小妖女的耳鬓厮磨,到时人和日月珠,还不都是那秋长风的。”
“在下以为不然!”上官云珂上前一步反驳道,“众所周知,数月以来,安羽凡师兄连遭苦痛,其匪石之心,未尝有丝毫倒转。安羽凡师兄虽道法尽失,然其柔情侠骨,义气深重,未尝有变。一路之上其重义轻生,大家都看在眼里,今日之举,更称得上义薄云天。如今我等当尽速设法解救,不宜无故东猜西疑。”
杜阿站起来道:“老朽观安贤侄侠肝义胆,宅心仁厚,断不会行悖逆之事。”
了念大师点点头,“不错!安羽凡施主虽然功法全失,却心地正直,不畏强御,乃是不可多得之少年才俊。”
通无仙尊道:“劣徒今日为大家而身陷魔族,其情可嘉,其行可鉴,其义可扬。上官侄女说的对,我等断不可在此东猜西疑,而应尽快想办法将其救出来。”
安子荣道:“只是我等现下势单力薄,只请师叔速派人前去接应上官隐前辈他们,一旦他们赶到,我们又何惧那魔族众人。”
通无仙尊点点头,“如今安羽凡和日月珠都在秋长风手里,我们再耽搁此处已毫无意义。那秋长风正是得到柔然另两个族落的帮助,才有能力将安羽凡和日月珠抢走,现下本尊猜想,那秋长风定然着急返回魔族总坛,而柔然另两个族落想来不会远涉千里随其前去,如此,其势力锐减,正是将安师侄抢回之良机。”
“不错!不错!”安子荣欣喜道,“通无师叔所言极是,我们正该速速追上去。”
通灵仙尊急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启程。”
通无仙尊和了念大师向郁久闾杜阿老族长辞别,也不管天色见晚,立即率众人朝魔族等人退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众人沿着魔族足迹一路追寻,然而令大家奇怪的是,秋长风等人并未循着原路返回中土,而是跟随柔然另两个族落人马,一同去了约突邻库班的族落驻地。
大家都不明白秋长风此举何意,了念大师猜测道:“那秋长风定然是害怕于半道之上遇到我方后续人马,到时我等前后夹击,其必前功尽弃。”
除了这个原因,大家再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通无仙尊不敢贸然行动,便在那族落不远处安营扎寨,一方令人抵近侦查魔族动向,一方又令人沿着来时路途前去接应上官隐等人。
再说那魔族教主秋长风,其正如了念大师所猜度,担心半道之上遭遇上官隐等大队人马,便权且暂住约突邻库班的族落之中。
一来能继续得到他们协助,二来也可趁机将安羽凡体内日月珠取出,毕竟携带两个珠子要比携带一个大活人容易许多。
只要他能将日月珠取出,天下又有谁能从他手里夺回去。而安羽凡是个大活人,又有秋莹儿袒护,长途跋涉,便不免有许多变数。
他带人回到柔然其中一个族落之后,席不暇暖,便命周奎和雷霆准备取出日月珠之事。
雷霆笑道:“多亏教主有先见之明,带来了我教镇教之宝玄龟盾,要不然折返回去,却不知又要多少时日。”
周奎道:“路途再远都是小事,只那通无老儿和了念秃驴,却是不容易对付。若再碰上那上官隐,只怕便是白忙活一场。”
秋长风笑了笑,“此事亦多亏阿伏干达海兄,若非他说服约突邻库班和俟吕邻罗提两位首领投诚协助,要将那安羽凡抢来,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