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大地上万物都进入了梦乡,月亮被一片乌云遮住,整个世界漆黑一片。
在这个小村庄外,忽然出现了十几个黑影,他们悄悄来到村口,而后停下不动。
为首者有两人,其一正是安子荣,另一人赫然是崔建成。
原来安子荣将秋莹儿也随同安羽凡和上官云珂一同到来之事禀告了师父通玄,并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和想法,通玄听后感觉他的担忧有一定道理。
此时天下武林俱皆元气未复,如果安羽凡为了上官云珂而执意站到蓬莱阁一边,他们三人再次联手,那么想要擒住上官隐便会陡增难度。就算天下各派同仇敌忾,多不惧寡,势必也会再次付出极大的代价。
更何况,秋莹儿身为九天神教少主,身份特殊,如果她站在安羽凡和上官云珂一边,那么整个魔族就有可能再次卷进来。
到时,如果上官隐为了逃脱惩罚孤注一掷选择与魔族结盟,事情便变得更为复杂。
所以在安子荣说出自己的想法后,他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喊来了崔建成,令他二人一起谋划,以消灭可能存在的隐患。
之所以他和另几位仙尊不亲自出马,乃是因为这种担忧毕竟还只是猜测,一旦他们亲自出马,而又判断失误,难免会落人口实,不利于武林各派的团结。
崔建成和安子荣低头悄声商量几句,而后安子荣便只身飞进了村庄之中。
在安子荣走后,崔建成小声吩咐身后众人,一刹那,十几个身影倏忽隐没在村庄外的几棵大树之后。
在安羽凡和上官云珂、秋莹儿借宿的那户人家院落之外,安子荣屏气敛息伫立片刻,而后掏出一支飞刀,只听“嗖”的一声,射向院中房屋墙壁,然后他一个转身,迅速再次消失于黑夜之中。
这边,安羽凡和上官云珂、秋莹儿俱已惊醒,安羽凡一马当先走出房门,小心打量四周,但见除了刚才的那个声音,外面竟是再无一丝动静。
上官云珂和秋莹儿紧接着先后出来,“怎么了?羽凡!”两人争相问道。
安羽凡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你们没事就好。”
而后他望了一眼那家农户住的房间,又道:“你们去看看那两位老人家怎么样了?”
上官云珂和秋莹儿跑过去,在窗边仔细一听,但见两人呼吸均匀,并未受到影响。
而后安羽凡纵身一跃飞至院外,上官云珂和秋莹儿紧跟在他身后,三人在方圆数十丈范围仔细打探一番,没有发现丝毫异常。
他们又回到小院,再次举首四望,在方才异声响处的墙面上,赫然发现了那柄飞刀,飞刀下面还扎着一张字条。
安羽凡缓缓将飞刀拔下,拿起那张字条,回到屋中,燃起蜡烛,仔细看上面字迹,眉头顿时锁在一起。
但见字条上写着——村北树林,盼君单独一斜。落款是安子荣。
“他约你做什么呢?”秋莹儿疑惑道。
安羽凡摇了摇头,他也想不明白,安子荣早已与他割袍断义,而且就在白天,他们还刚刚交手。
“羽凡,你要去吗?经历诸多变故,如今安子荣早已对你我恨之入骨,这很可能是个陷阱。”上官云珂担忧道。
安羽凡思忖片刻,道:“他虽然早已与我割袍断义,但我们毕竟同宗同族,这层血缘关系如何也割舍不掉。如今他深夜单独约我,怕不是有什么不便让人知道的事,说不得与蓬莱阁有关。”
上官云珂一听到可能与蓬莱阁有关,当下便有些激动,“那我们一起去!”
“对!我们一起去,就算他耍什么花样,我们三人在一起也浑不惧怕。”秋莹儿也有些激愤。
安羽凡摆了摆手,“他指明要我一个人去,若是有你们跟着,只怕反会增加不便。”
“可是万一天龙门耍什么诡计,你一人前去岂不危险?又要我们如何放心?”秋莹儿不肯。
安羽凡道:“子荣与我虽然义断恩绝,但我想他还不至于如此绝情。”
“难道你忘了曾经你身中断魂散之毒了吗?”秋莹儿忽然提醒道,“你一直不去追究,岂不是因为猜到多半是他所为。”
安羽凡一怔,他早已忘记了这件事。
“还有——”秋莹儿接着道,“之前他数次与你以死相拼,何曾丝毫顾及你们曾经的情谊,若不是你道法修为大大胜过他,说不得你早已成了他的剑下之鬼。”
“她说的有理,羽凡,我看我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好。如今我爹不知去向,你就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你好不容易才有今日,如果再被奸人陷害,今生今世我便再无指望了。”上官云珂也不愿他去冒险。
安羽凡忽然轻蔑一笑,“你们无须过度担心,就算他设下埋伏,又能奈我何?真要动起手来,不管他们有多少人马,我纵使不能取胜,逃跑却是无虞的。”
秋莹儿还欲再争,他阻止道:“你们和我同去,倒显得我们鼠肚鸡肠。天龙门召开武林大会在即,我想他们并不会在这个时候无端生事,你们就安心留在这时等我回来,同时也能保护这两位老伯和阿婆的安全。”
上官去珂见他主意已定,只得道:“那好,不过我们虽无害人之心,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总是要小心些好,但有埋伏,你就来与我们汇合,或者向我们发个讯号。”
安羽凡点点头,而后再次开门出去。
村庄北边树林,离村庄有一里之遥,便是曾经莫天离丧命之所。
安子荣静静的站在树林之中,双手倒背,心中细细盘算着。
他背对着村庄方向,一点也不担心安羽凡会于身后偷袭。
确实,安羽凡也不会做那样的事。
忽然一缕风起,安子荣依旧纹丝不动,只眼角微微向后瞥了一下。
“你来了!”他淡淡道。
在他身后两丈,正是安羽凡。
安羽凡早已暗暗打量过四周,以他现在的修为,方圆数十丈内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在确定这里只有安子荣一人之后,他放下警惕,向前走出几步,问道:“子荣,你约我出来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