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城中心还是极快的,许轻舟下了车左右打量一番,便想问个路。
前面又是经典的张榜告示,此刻却有许多人团团围住,似乎昭示着又有什么大事发生。
“几位怎么了?笑得如此之开心?”
“听闻那北边的鞑靼国自己全部退兵了…之后就该是谈判之类的…”
“哦?何时发生的事?当真?”
“这告示上写着呢,千真万确。貌似是半个月前就退兵了,这可多亏了许文魁力挫那鞑靼的天骄才解了燃眉之急,听说他还发明了一种火器,百步之外凡人就可杀伤天命者,实在厉害。”
“是嘛…那有这许文魁可真是我们泗国之幸啊!”
“嘿!我听闻他马上就要迎娶当朝三公主了…身价更是船高水涨,自是之后多为泗国尽心尽力咯!”
许轻舟却没仔细听这些路人的闲话,问清楚了路,便走进了这号称至圣郡第一宅行的尚好家之中。
此刻这牙行内却也有不少人在此,都是些卖地卖房的,购买的反而要少了许多。
他相貌端正气质非凡,只是往里面一站,便引得坐在椅子上扇风打盹的管事亲自起身上前,他们却是靠着识人才能吃得了这碗饭的,他忙开口客套一句:“呦!这位公子好生面熟,是来看看宅院的还是田地的?”
“房牙,你这有没有什么至圣郡中好地段的宅院,若是大一点的那就更好不过了。”
至圣郡寸土寸金,这白衣公子上来便是越大越好,那房牙听了此话,哪里还不知道许轻舟是真正的富贵大财主?马上笑得比见了美娇娘还灿烂:“有有有!我们这尚好家东买豪宅、西买田地,南北买路买楼,除了那四大门派的地址咱拿不下来,其它的地皮儿任由公子挑选包您满意!”
听他这般自夸,许轻舟也是忍俊不禁的笑了笑:“呵呵,将如今现有的大宅院拿出来让我看看如何,再做决定吧…”
“好嘞!公子请稍等!你赶紧过来!这位是大客户,给我伺候着舒坦点!”
那管事立刻招呼来下人给许轻舟倒茶扇风伺候周到,自己则赶忙到屋里去拿地契。
许轻舟到哪都喜欢看看新奇,他走到一处墙边,看着此面墙上一张巨大的地图画。浏览仔细后发现其中被标记了许多的注释,应该是这牙行底下的产业。
“呵呵,你们这里还真的能买着田地?”
“公子有所不知…”
那下人心想若是能自己做成一单买卖,不仅可以添一笔业绩,况且这白衣公子看着便是出手阔绰之人,万一给他伺候的高兴给他来个凭亿近人,那可真就是天上掉的馅饼,于是心喜道:“我们牙行底下的地可有几千亩,全都是良田好地,咱们这至圣郡也是年年风调雨顺,种什么成什么。公子若是买些土地再租出去,每年光收利息便是能赚上好多钱呢!”
当地主?这个提案也很不错,不过许轻舟却是有了个疑惑:“这年成如此之好,为何种地的农民却少了?莫不是苛捐杂税之类太多?”
那下人赶忙解释道:
“公子不是本地人吧?殊不知我们至圣郡这几年来年景正好,哎…可是前两年不是征兵打仗吗,许多壮劳力都上了战场再没命回来,土地也因为这样荒废了不少,大多都是家里负担不起土地才卖给我们牙行的…”
“嗯…”
许轻舟了解一番后,若有所思。
少顷牙房归来,他手里拿了一沓厚厚的图画与契书,兴冲冲的走到许轻舟身边谄笑道:“公子,这是我们牙行整个至圣郡所有比较大的宅院了,里面假山池水,凉亭花园基本都是应有尽有,您且过目。”
他说着伸手将各色宅院的图书解释递给了许轻舟。
许轻舟打开第一页,便是看到一幅大概从十米高处眺望宅院中的风景,画的精细美观,有些奇特意思在里面,看来这牙行作为至圣郡一家独大自是有些手段和方法的,连这宅院图画都是别出心裁,让人一目了然。
“嗯…这个不错…这个也不错…”
选择恐惧症这个时候才是最大的难题,他左翻右翻都觉得挺合心意,早知道就该带着她们几个来看看的。
“除却那宅院足够大,风景足够好看,就不知公子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了?”
“嗯…”
许轻舟低头略微思索一番,心里渐渐有了眉目。
“你这里有没有那种…就是宅院旁边带田地的?”
他却是不怕蚊子作怪了,觉得田园风光应该也还不错,偶尔听取蛙声一片也挺有诗情画意的。
“带田地…大宅院…容在下仔细想想…”
不一会那管事突然想起什么顿时一喜,却转而又有些纠结与犹豫,抬头低头这般三四次后才为难道:“公子,现在是有这么一个宅院,假山池水应有尽有,甚至宅子里的桌子家具大多现成并未搬走,而且那宅院后面更是有三十几亩良田,甚至旁边还有条凿河从那田中间经过…”
“嗯?这个就很不错,就是不知道离这天文院近不近?”
“近!极近!宅院在城东,离那城北天文院不过十来里路…”
啧!许轻舟狠狠地心动了,不过看这管事的犹豫模样,莫是怕自己给不起钱?
“这地方若是合我心意那价钱就绝不是问题,便是万两十万两都能买下来。”
“不是的公子,这宅院不仅不贵,反而便宜的很…”
“哦?为何?呵呵…莫不是凶宅?”
许轻舟一语成谶,看着面前那人纠结不语,心想难道真就这么巧被他猜对了?
“公子…凶宅倒是不至于…只是这宅院中几个月前被屠了满门…几百口子无一幸免,阴气有些重…”
阴气自然不是问题,将那凤凰鸣往正屋一挂,半点的阴风邪气都不会再有,不过这死了几百口确实离谱的很,若是一个两个的还好,现在这样明显就是坟头群里睡大觉,安逸的很。
他心中隐隐生出好奇随即又继续问:“这宅院究竟发生了何事,管事的方便说一下是吗?”
他说着掏出一张银票垫在桌上,令那房牙喜笑颜开,当即开口解释道:“嗨,公子从外地刚回来的吧,那金家满门被屠传的沸沸扬扬。不过官府张贴的告示,是说那金家私藏军械意图谋反,被有义之士撞破后下的杀手,连那金家的老祖都被剁了头,死状极惨…杀人的反而得了加封犒赏呢!”
管事的刚解释完,许轻舟顿时吸了口冷气,想要缓缓此刻的复杂情感。
若说他心里没点幸灾乐祸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金奎程这个混蛋所作所为令他当时恨不得亲手屠他满门,可现如今冷静后的理性又告诉自己,说不定会有无辜之人被牵连其中。此番那金家整个家族被旁人所屠,他却没了顾忌,便只剩下了大仇得报的快意。
人,是矛盾的集合体…
“所以说,管事方才提到的宅院便是…”
管事颔首接过话道:“正是金府,已经在我们尚好家中许久,都未有人想要看上一眼,怕得罪了那个不该得罪的人。若是放在从前,如此好的宅院怕是第一天便有人闻声而来,将之重金买走了…”
就连许同志也叹了口气,觉得宅院除了这一点,其它地方处处都合自己与家眷们的心意。
“公子…你若是想要这个宅院,我们可以给您打六折,外加外面那三十几亩地全部白送,不知您意下如何?”
实在是凶宅太贵重却无人敢要,管事的只想将这烫手山芋甩出去再说,便开出了非常优惠到几乎白送的价钱。
“…若是可以,我想先去那里看看再做打算,如何?”
“自是应该的!”
管事的见有戏,忙叫下人唤来马车,自己亲自带着许轻舟向着城东的金府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