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雪也没有隐瞒,连连点头:“是的,我前些日子就是因为父亲感染风寒卧床之后才从草原上赶回来的。”
“唉~”楚小九叹了口气:“庸医误人,这些庸医,未曾仔细探查病原由头,治标不治本,一昧的当做普通的风寒诊治了。
因为老将军的身子骨还算硬朗,所以风寒的症状是治好了,可也耽误了治疗的时机。
老将军的风寒只是诱因,风寒引起了旧伤复发,其实也可以说是旧伤隐隐作祟,才让老将军轻易感染了风寒。”
“那该怎么治,小九,你有办法么?”苏沐雪焦急的抓着苏小九的手,眼中满是期待,却又脆弱无比,害怕听到了同样的答复。
苏小九朝着苏沐雪笑了笑,给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这病虽然算得上是疑难杂症,不过家传的医书上倒是有所记载,也有过治愈的案例。”楚小九温柔的笑着,她的温柔,真的很好的继承了苏璃。
长姐如母,苏璃其实在姐妹中,一直扮演着母亲的角色,哪怕她当初也还只是个孩子。
“只是……”楚小九微微皱眉。
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只是什么?”苏老夫人焦急开口,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她的反应太大了,一时间让楚小九有些没反应过来。
楚小九不知道的是,这段时间,她们已经燃起过太多次希望,然后又一次次的跌入谷底,神经已经很脆弱敏感了。
楚小九的一句可是,瞬间就让她们联想到了最坏的打算。
“丫头,你尽管说吧,老夫都活到这个岁数了,已经活够本了。”苏老将军倒是开朗。
病情其实并没有给他多大的压力,他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只是这些日子,看着夫人和孩子们哭成泪人的模样,让他心焦不已。
楚小九连忙解释,语气中满是歉意:“是小九用词不当了,还望诸位不要介怀,小九的意思不是病情不好处理,只是小九囊中羞涩来时匆忙,需要用到很多名贵的药材,可能需要一些时日去准备。
这些日子可能要委屈老将军多忍受些日子病痛的折磨。”
众人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个啊。
他们将军府倒是不缺银子,毕竟世代名将,光是朝廷的赏赐都足够后世人坐吃山空了。
听楚小九的意思,药材虽然名贵,但也不是什么稀世珍宝。
“小九,你需要什么药材跟我说,我这就去准备。”苏沐雪很激动,虽然还流着泪,可嘴角已经笑出来了。
楚小九吐了吐舌头,一时间忘了,将军府家大业大的,还是小的时候自己穷苦惯了。
她也没有耽搁,连忙写下一副药方交给了苏沐雪。
苏沐雪风风火火的就去准备了。
等晚上苏沐雪回来的时候,脸上又添了几分焦急的神色,楚小九需要的药材虽然是名贵药材,也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但一些药材京城还是没有现货。
楚小九反过来安慰她不用焦急,自己可以先用一些其他的药先压制着老将军的病情。
苏沐雪倒是没有怀疑过楚小九的医术,毕竟自己的脸是楚小九和楚渊一起忙活做出来的药膏治好的。
虽然楚小九年纪不大,可她是楚渊的小姨子,不对,现在应该叫妹妹,这点就足够了。
因为她相信楚渊,相信楚渊不会派人千里迢迢来消遣自己的。
只是她不知道,其实楚渊还不知道楚小九独自入京的事。
他现在远在草原的战场上,古代社会的最大弊端,就是信息传递的效率。
他甚至还不知道苏老将军如今病重垂危的消息。
……
好在药材的问题也很快就得到了解决,苏璃也一直在关注着将军府的情况,得知楚小九千里迢迢从金水县赶过来,她当天晚上就过来了。
得知目前的窘境,她直接让沐雪带着药方去国库寻药去了。
国库里可是连稀世珍宝那类药材都有储备,楚小九需要的药材自然是不成问题。
御医院的人很快就把药材送来了。
楚小九都不由感慨,还得是有人脉资源。
这些药材虽然不是特别稀有,但能这么短时间内全都凑齐,也已经很夸张了。
……
楚小九彻夜未眠,一直守着煎药,看得苏沐雪都心疼了。
“小九,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我来守着就好。”苏沐雪蹲在楚小九身旁。
楚小九温婉一笑:“沐雪姐姐不用担心我,我以前研究药方的时候,常常通宵达旦,而且这药材的火候必须得掌控好,火势稍微大些或者小一点,药效就会被浪费了,或者没熬煮出来。
沐雪姐姐,我先跟你说一下,老将军的病是陈年旧伤了,不可急于求成,需要慢慢的调理温养。”
“嗯,小九,我记下了。”
苏沐雪也没有回房休息,心底挂念着父亲,两女就这么守着药炉,聊了很多很多。
这副药熬了将近一个时辰。
喂苏老将军服下之后,苏沐雪有些迫不及待的询问:“爹,怎么样了?”
哪怕楚小九提醒过,可她还是希望父亲能够马上好转起来。
苏老将军笑了笑,其实他并未感觉有多大的变化,只是觉得轻松了不少。
不过为了让女儿放心,他还是往夸张的地方去说。
楚小九笑了笑,没有点破老将军,等老将军服药完毕过后,她等了半个时辰,再次为老将军号脉。
这一整夜的时间,楚小九都没有离开老将军的房间,每隔半个时辰就要号脉一次,确保老将军的情况没有恶化。
苏沐雪也安静的陪伴着楚小九。
倒是身体虚弱的老将军,在谈话间,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至少今夜,苏老将军没有被病痛折磨得夜间惊醒。
等第二天快正午时分老将军才悠悠转醒,他昨夜睡得很安稳,这或许才是最为明了的疗效。
楚小九也放下心来,这才在婢女的带领下,进入了早就为她收拾好的客房休息。
楚小九在将军一待就是八天,这八天里日夜颠倒,尽心尽力。
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这一天,楚小九黄昏时分才睡醒,揉着眼睛走出房间,照例去给老将军诊断的时候,才得知老将军下床了。
楚小九瞬间没了先前温婉的样子,像只炸毛的小猫在将军府到处找人。
终于是在一个小庭院里找到了苏老将军,苏沐雪伴在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