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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宗...

听到这个名字,赵白观那孤傲高冷的脸上不由变得有几分恍惚,看向赵天籁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赵天宗是当初追随道祖前往仙武天下镇压神魔的准帝之一,也是白玉京第一任道门掌教!

如果赵天籁没说错,这一脸老相跪在地上的家伙,从辈分上来说,还真算他的侄孙!

只是两座天下道门打了这么多年,谁还管你四十万年前是不是一家?

赵天籁直挺挺这么一跪,直接让本就已经社死的赵白观感觉脸上又变得有些火热,特别是看到黄大德那混蛋一副翘腿看戏的神态时,更是感觉连道心都出现了裂纹!

轻哼一声,赵白观拂袖将赵天籁砸飞出去,淡漠道:“身为天宗后裔,道门弟子,岂能下跪乞降?站起来!”

赵天籁脸皮贼厚,直接又跪了过来,笑嘻嘻道:“叔公,您别误会,天籁可不是来乞降的,祖庭之争这次还是我们赢嘞。”

“你们赢?”

赵白观脸色变得又冷了几分,:“既然是你们赢,你和赵无极来找本座干什么?”

“认亲啊!”

赵天籁笑嘻嘻道:“咱们好歹是同宗,天籁趁这次圣墟开启的机会走动走动,免得薄了情谊。”

“既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赵白观拾阶而上,向掌教殿那象征着绝对权力的宝座走去,当他坐下的一瞬,好似所有七情六欲都消失,浑身散发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不带半分感情的声音响起:“阁下恐怕来错了地方,我仙武道门和大荒道门之间并无情谊可言。

念在你也是天宗后裔,离开白玉京,本座就当你没来过。

如再有下次。

本座将视你大荒向我仙武道门问剑!”

此言一出。

大殿内气氛瞬间降到谷底,一种压抑而恐怖的气息逸散开来。

就连黄大德都收敛了笑意。

别看赵白观先前和他打的难舍难分,言行无忌,没什么高人形象,指天骂地比谁都来得野。

实际上赵白观若真想杀人,在白玉京内连黄大德都拦不住。

而且无数年执掌白玉京,俯瞰仙武天下,让他一颗道心早就已经变得冰冷无比,一旦翻脸,别说只是有望成圣的弟子,便是真正的圣人被拘,也无法以让他出剑有半分犹豫。

在这恐怖威压之下,赵天籁好似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风雨打得支离破碎,但他脸上没有半分惧色。

甚至心底还将赵白观和清云子暗暗比较起来。

惊异地发现赵白观的气势,居然不如清云子来得盛世凌人,似乎弱了一筹。

不过哪怕如此。

也不是赵天籁一个返真境可以抵抗的。

便在身躯即将被压弯时,赵天籁叹息一声,缓缓道:“叔爷,天籁除了探亲外,还带来了一份礼物,逐鹿天下将开,五座天下相连,只要祖庭之争终结,以后仙武道门弟子也可入大荒观摩《太上经》,这是大荒能给出大的诚意!”

言及至此。

赵天籁脸上也泛起冷意:“如果还不够,掌教大人尽管杀了我,我大荒道门虽然无帝,但有道始钟和《太上经》镇守三十三重天,大战一起,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不够!”

赵白观淡漠开口。

赵天籁沉默下来,双眼缓缓闭上,替仙武道门争取《太上经》观摩机会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道始钟大荒道门是绝不可能拱手让人的,谈都没得谈。

只可惜赵白观胃口太大,厮杀恐怕难以避免了。

就在赵天籁绝望时。

忽闻赵白观清冷声音响起:“得再加一个赵无极,他得加入仙武道门,替本座行走天下,监察仙武,至少百年岁月!”

“呃?”

此言一出,赵天籁和赵无极都懵了。

万万没想到这位执掌白玉京的圣人居然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赵无极眉头微皱。

还在思考赵白观此举的用意。

却见赵天籁跳起来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摁着他脑袋笑嘻嘻道:“叔爷,只要刀兵不起,别说无极,就是要天籁留在仙武天下也不是不可以的...”

.......

虚神境战场。

陈知安坐在一条被刀光斩断的大河畔,手里拎着一根鱼竿,正垂钓原石。

在他身旁。

有一摞人头筑成京冠,都是他钓鱼的时候顺手砍的虚神境修士。

原石没钓到起来,人头倒是钓了不少。

澹台明月坐在陈知安另一侧,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道韵,三十三瓣莲在身边旋绕,三十三重天虚影在映照,一片莲花一重天,气象非凡,将她衬托的好似一尊天女。

这是即将跻身通玄的迹象。

如果她愿意,立刻就能立下道种,成为一尊通玄境小宗师。

但是她野心极大。

将扎根虚空的道种抹去,想要在虚神境打磨到极致。

看到澹台明月身上道韵消失,陈知安开口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白玉京掌教其实压根就不想玩道庭之争的游戏,只是因为面子过不去,又不想失了里子,一直在等大荒道门的人上钩?”

“应该是这样。”

澹台明月抬头看着天外那条白线,缓缓道:“毕竟是一脉相承,自己人哪怕打得头破血流,那也属于道门内务。

如今逐鹿天下将开,神魔万族谋划大荒气运,师尊或许会袖手旁观,却绝不会落井下石。

最主要的是《太上经》拓印已经被我用掉了最后一次机会。

既然硬抢又不一定能抢回来,还不如终止这莫名其妙的祖庭之争握手言和,以后几座天下相连后,保不齐还有机会去大荒观摩。

只是师尊身为白玉京掌教,仙武天下领袖,是绝不可能低头的。

我入战场前其实师尊有过隐晦交代,让我别把事情做绝。

只是没想到最终是你留了我一命。”

陈知安笑了笑,觉得多少有些荒诞。

谁能想到打了四十万年,使无数道门天骄夭折,不死不休的祖庭之争。

原来两座天下的道士,从内心都是抵触的。

只是从没有人想过要主动向前一步。

赵无极所为,此时看来或许并不存在什么危险。

不过就是走一趟白玉京而已。

可在他下决心促成此事的时候,并不知道赵白观的态度。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白玉京三万登天梯,他每走一步。

或许都是对其道心的一场拷问。

“不愧是道门行走,我自愧弗如,心向往之...”

陈知安幽幽感叹一声,继续低头垂钓。

澹台明月微微一怔,沉默半响才问道:“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那块石头给钓起来?”

“等彻底钓不到鱼的时候,自然就能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