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档局的三人,随当地单位去往山下,处理因常青山的事故延伸出来的流言,在媒体的渲染下,事故现场的受害人已然死无对证,所以便顺理成章的把问题,归类到山体滑坡和路面反光产生的幻觉。
山下小镇的饭馆里,杨镇美滋滋的拿出几瓶珍藏好酒,看得赵申宏口水直流。一旁的各自的师弟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你不怕痛风了?”
“怕什么?我自己会灸,又不跟你整啤的!”
张陵之厉声呵斥:“你们这帮吃喝嫖客,真是道门败类,带坏我们漂亮的女道友!”一脸严肃的表情看得几人不知道说什么,但闻到酒香后,没好气的继续说道:“行吧!少喝点,晚上还要做事!”
“切!”王清明不屑笑道:“行了,物以类聚!”
“这……!”张印一脸诧异的盯向张陵之,“你们这算不算破戒?”
这话一出,立马引来道友们口诛笔伐群攻,女道友应道:“跟着这几个师兄,不学坏都难!”
张凌云端起架子,帮着一旁师妹接着说道:“小朋友不要乱说话!我们这算什么破戒,挣得又不多,还要受弊端灾害,哪像人家佛门中人,白天出家,晚上回家,开车只是代步,钞票只当过目!”
“这样啊?”张印忍俊不禁,一旁的张凌云应道:“那可不,人在山中为仙,能隐其身,亦能出于红尘,这人生,修今世,全在于心!”
“你还年轻!不懂!”
“来来来,满上!”
酒瓶在杯口停顿,见状,张陵之连忙阻止道:“你们不会跑单吧?”
看着众人一脸诧异,缓了数秒,赵申宏大笑的对其他人道:“蘑菇被我们坑怕了!”
“你放心!公务公款吃饭!出勤工资买的酒,放心整,不会让你吃亏的!”
“蘑菇?”张印看向张陵之,一脸疑惑。
“这几个人给我起的外号,张陵之,灵芝,所以他们就叫我蘑菇,真是无语!”
张陵之无奈摇头,张印憋笑不已,“还行!挺好听的,显年轻!”
“信!”张陵之若有所思的点头,眼里透露处假装的狠劲儿,一旁的张凌云连忙倒酒,“师兄别理他们,来!”
“这次龙虎山钟南山等几大道门圣地,各自派遣了三人前来,为的就是把这个事摆平,有师兄助阵,想必,又简单了几分!”
“别捧太高!”张陵之没好气的瘪了瘪嘴,举起酒杯。
“来!敬哥几个!”
“来!!!”众人起身碰杯。
一杯酒下肚,张陵之说出了心中疑惑。
“多大的阵仗,居然来这么多人!这常常山真有面子!”
张凌云再次给其满杯,说道:“也还好,要大不大要小不小,不然的话,怎么会叫我们年轻人来处理,那些老道长看都不想来看一眼!”
“上一波是曲靖城山上的和尚,念了三天经,屁用没有,还把有几个整还俗了!”
“这么屌?”张印噗呲一笑,却引来众人的目光齐聚,张印连忙解释。“挣钱不容易!”
说罢,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几人相互看了看,随即缓缓的笑出了声。
“吓我一跳!”张印眼珠子打转,心想还以为自己接话茬,说错了话。
酒过三巡,下午直至傍晚,几个不正经的师兄带着各自的师弟,越喝越上头,十几人越喝越融洽,直到一通电话响起。
赵申宏不紧不慢的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看。
“来了!”
上一秒还嘻嘻哈哈的几人,立马打起精神,众人沉静的听赵申宏与电话那头说话。
“准备出发!”赵申宏挂掉电话起身,一旁的几人也收拾法器背在身上,结完账就往目的地出发。
似醉非醉的十几人坐上大巴,唯独张印清醒,当异档局的人来了后,瞬间面色阴沉。
“林局!”赵申宏见带头的那人不悦,也还是不失礼貌的打着招呼,那人点了点头,捂着鼻子找了个位置坐下。
见林局身边的地方单位点头哈腰,赵申宏一脸不屑的转头凑到杨镇旁说道:“狗腿子!”
张印坐在张陵之身旁,用手顶了顶,“我们站主邪位,你慌不慌?”张陵之眉头一皱,缓缓看向张印。
“你怕,你下去!”张陵之装做要让司机停车的意思,张印连忙阻止,众人闻声回头看了看,随后又当做没事人一样。
“你干嘛呀!喝麻啦?”
张陵之没有回话,环手闭眼,准备眯一会儿,缓一缓酒劲,见此,张印也不再说话。
大巴车从上山开始,就陆陆续续的有人下车,地方单位在最安全的山下下了车,直至到达山腰第九个弯,赵申宏才从最后一排走到张陵之身旁。
“蘑菇!该你了!”说着,赵申宏递给张陵之一部对讲机。
“知道了!”张陵之伸了伸懒腰,看向驾驶位的反光镜,那前排的林局始终耷拉着脸,随即瞥了赵申宏一眼,点头说道:“走吧,小印!”
两人随即下了车,十几人也按照在酒桌上讨论的结果,进行站位,每一个弯道都由他们其中一人把守。
由于来往车辆偏上山的多,都是出城玩耍的人,而事故最多地方,是第九个弯道,其次便是山顶。
沥青国道路是通困旱山的方向,大巴车停在下山的第一个弯道,赵申宏收拾法器准备开坛,异档局几人在路口也帮忙摆起法阵。
收缩案桌上摆满了法事用的东西,一切就绪后,赵申宏拿起对讲机给其他人报点对时。
“可以了!时间差不多了,先招招看,简单的先处理,处理完了就慢慢汇合!相互帮帮忙!”
说罢,对讲机里陆陆续续的发出来十几人的声音。
“行了行了!开始吧!”
放下对讲机,赵申宏从箱子里拿出三十二层的罗盘,因为在所有事故方圆的位置,所以开始测算这一带有多少脏东西。
看着赵申宏又说又唱,拿着一把香围着案桌打转,林局身旁的实习生低声说道:“这师傅行不行啊?感觉怪怪的,怎么不像电影里那样,威武霸气?”
林金城作为异档局的第一人,四十来岁,人称林局,天生阴阳眼,所以很自然的考进异档局。
“你懂什么!”林金城推了推眼镜,“你和小崔刚来,不懂很正常,电影里都是拍摄效果,我升局长半年多,接触的案子三千多起,这样的操作见多了!”
“你们有空多去档案室涨涨知识!”
“原来是这样!”林金城身旁的两人不禁发出疑问,“来了这么久,一般你不都是在办公室吗?怎么……”
“行了!”林金城做出低声的手势,“人手不够,难不成让你们实习生来记录?出差错怎么办?”
“这起案件是近几年最邪门的,短短一年多,大小事故无一人生还,就算救回来还是会死,而这十八个位置最邪门的,数第九个弯道,一年多来,发生了三十二次车辆翻车的事故。”
两人还想发问,却被林金城阻止,“行了,别吵了!来了!”
只见赵申宏开始对着空气说话,这让林金城身旁的两个实习生疑惑不已,只有林金城看得真真切切。
沥青路面缓缓升起一个白色虚影,赵申宏拿起符文铁剑慢慢走了过去,最近念念叨叨,但那白影时而变黑,重复着生前的东西,好像在到处寻找着什么。
见状,赵申宏手掐打印像跟人吵架一般,厉声呵斥:“人死如灯灭,人有人道,鬼有鬼路,这里不是你待的,各自寻自己的道,黄泉路也罢,轮回道也可,不准在此害人!”
“走不走???”赵申宏高举符文铁剑,那黑影扭头看了看,做出害怕的动作。在赵申宏的步步紧逼的吓唬,那黑影赶忙向树林里逃走。
“真是的,说不听,再不走打死你!”赵申宏破口大骂,随后拿出九层罗盘,在马路四周的树林里寻找着什么。
实习生两人疑惑不已,“他在干嘛?”林金城淡淡说道:“找那脏东西生前留下的执念!”
“执念?什么东西?”二人惊讶不已。
“可以过去了!”林金城带着二人,朝赵申宏走去,最后在树枝上找到一条金项链。
“贪财鬼!”赵申宏望着树枝上的项链,示意实习生爬树拿下来,又在附近寻到一节指骨,叹道:“难怪不散,肉身缺点东西!”
“你把这个收起来,查一查这里是个什么事故,把这断指给送回去埋了!”随即示意另一个实习生,把指骨用密封袋收起来,赵申宏念念有词,等金项链拿下来后,又与指骨放在了一起。
“行了!这附近也看了没有别的东西了!”
“厉害!”林金城面露微笑,竖起大拇指,看着赵申宏一身酒气,却又一改之前的冷漠态度。
“那这个……?”实习生递出密封袋,赵申宏瞥了一眼,“给我干嘛,老子给你拿去卖了,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指头给人埋回去,金项链入你们公账也可以,我当没看到!”
说罢,赵申宏收起东西就往大巴车走去,“师傅别睡了,干活了!”
闻声,司机赶忙将车子发动,只等异档局三人上车,立马去往下一个弯道,支援其他道长。
而山下的十几人,也与赵申宏的操作方式差不多,没有特别多花样,有的遇到由于执念太深,并产生了恶念的魂魄,那基本上都是一刀切。
一路上赵申宏与林金城谈话,都被实习生作为笔记给记录了下来,车子一弯一停,陆陆续续的上了八个人。
上车的第一时间,他们就开始各自炫耀,有收掉的,有除掉的,还有感化的……
“一个一个弄,确实简单不少!”杨镇凑到赵申宏身旁,讲起自己怎么厉害,赵申宏冷冷说道:“是,你了不起,其他在山下的师兄弟,可就倒霉了,这么陡的山路,还要一路走上来!”
“是哈!”杨镇恍然大悟,随即说道:“马上快到布置阵眼的地方了,一会儿你们下去帮忙,我护着司机去山下接其他人!”
“呵呵!”赵申宏听完,转头看向杨镇开始冷嘲热讽。
“你倒挺会选!”
“行行行!你去吧!”赵申宏无奈的摇了摇头,杨镇嘿嘿一笑。
此时一阵莫名的寒意袭来,车上些许人不禁打起寒战。
“哟!这么邪门!这样的天气山上确实会冷,这里的阴气相当的足啊,早知道带棉袄来了!”
赵申宏闻声往后面看了看,说道:“下车了!”异档局三人搓着臂膀带头下车,几人也跟着往张陵之所在的阵眼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