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你没睡觉吗?”
阮若音有好多话想跟傅如珩说,卧室外传来一个压抑的女声。
是宋萌萌的声音。
在这死寂的夜里,再小的声音都会扩大好几倍
宋萌萌应该是听见了她房里有动静,跑过来看看情况。
阮若音抱着兔子直接去开了门,“还没睡,怎么了萌萌?”
外面很暗,没有开灯,卧室的灯透过开了一半的门,照得宋萌萌的脸格外惨白。
宋萌萌的身材很好,但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她的身体过于细长了,手臂过了膝盖,眼睛隐没在黑暗里,目光呆滞。
“我睡不着,想跟音音一起睡。”宋萌萌露齿一笑,手指微动,光把她的影子投到地面,投出一个十指长得过分的怪物。
阮若音揉着兔耳朵,含蓄委婉的拒绝了宋萌萌一起睡觉的过分请求,“萌萌,我喜欢一个人睡。”
美好的夜晚,当然是跟可爱的崽崽睡。
手指划到兔兔的肚子,察觉到兔兔敏感的抖了一下,阮若音垂眸无声的扯了下唇。
可爱的要人命。
宋萌萌并不在意阮若音的拒绝,也并不在意阮若音的怀里有个会动的小玩意儿。
她往前走了一步,“音音,我喜欢跟你睡,我,们一起睡。”
她执着的重复,“一起睡。”
阮若音微笑,语气冷淡疏离,“萌萌,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应该自己独自睡觉。”
如果阮若音还是什么都记不得的状态,她可能会忌惮怪物而答应怪物的要求。
但现在,她有记忆,有崽崽,根本不惧这怪物。
“不。”宋萌萌嘶哑道:“你陪我,我要你陪我。”
地面的影子,那本就长得离谱的爪子更长了,柔和的光影下,指甲的鲜红若隐若现。
宋萌萌的头发飘了起来,那双呆滞的眼睛爆出红色的血浆,她裂开嘴巴,发狂的抬起胳膊,“不陪我,就,杀了你,嘻嘻嘻……”
笑容尖锐刺耳。
“你,触犯了规则。”
“嘻嘻嘻——”
规则一,照顾好闺蜜的情绪。
阮若音没有同意宋萌萌一起睡觉,触犯了规则。
“杀我姐姐?”雪白的兔耳下垂,一双瑰丽的红色眼睛冷冷的亮起,“你也配?”
宋萌萌的爪子落下之际,一股蛮横的力量冲飞了她。
“啪嗒嗒……”
是什么东西散架的声音。
宋萌萌惊声尖叫,“啊啊啊,好痛,好痛——”
借着点光,阮若音依稀能看见,宋萌萌的四肢碎了满地。
她正嘶吼着拼自己的身躯。
“真该死。”兔爪爪抱住阮若音的手,傅如珩一张兔脸格外严肃,“我都没跟姐姐睡几次,一只丑陋的怪物也敢觊觎我的珍宝。”
阮若音吸了口香香的兔兔,“崽崽不气,姐姐只跟崽崽睡。”
兔脸呆了呆,傅如珩的爪子捂住嘴,他怎么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兔脸绯红,热度滚滚。
傅如珩不想说话了,他把头埋进阮若音的胸口,兔耳丧气的垂着,无精打采。
阮若音知道崽崽容易害羞,哼着歌关上门。
“跟崽崽睡觉喽。”
兔耳朵垂得更低了,几乎贴着兔头。
傅如珩三瓣嘴微动,感觉到小巧的兔子身躯,哀然的闭上了眼睛。
好想恢复人形抱着姐姐。
可惜,这个世界太怪异了,他无法化形。
“怎么了?”阮若音盖好被子,见身旁的小兔子把脸埋进柔软的床单里,她用手戳了戳兔兔的球状尾巴。
“在想姐姐。”
兔兔蹭了蹭阮若音的手腕。
阮若音觉得痒,她平躺着,把兔兔放在胸口。
隆起的山峦起伏不定,兔兔差点摔下来。
两只爪爪“胆怯”地不敢乱摸。
阮若音不困,就蒙着被子跟傅如珩聊天,“有多想。”
兔兔窝在阮若音的脖颈,超小声的说,“很想很想很想。”
“怎么证明?”
阮若音的呼吸轻轻的落在小兔子的头顶,吹动白软的毛。
傅如珩只心悦姐姐,他不懂恋爱,说不出油腻的情话,他笨拙的抬着爪爪,抱着阮若音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上。
“这里,在跳。”
血色瑰丽的瞳仁轻颤,蕴着情意与绵绵的欢喜。
“全都是姐姐。”
因为不会情话,所以都说真话。
他每时每刻跳动的心脏,都只为了姐姐。
没有姐姐,他不会独活。
“……!”阮若音咚咚的心跳声比傅如珩的还要急促。
啊啊啊,崽崽太会说话了。
这温润低哑的声音,是想要她的命吗?
呜呜,要是崽崽是人形,她能直接激动到做坏事!
“我。”阮若音呼出一口热气,“我心里也都是崽崽。”
回应阮若音的,是魔尊兔兔的轻笑。
“姐姐。”
傅如珩轻手轻脚又爬到阮若音颈窝处,“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就成亲吧。”
他想跟姐姐过安定的生活。
他们会夜里相拥而眠,会在清晨欣赏日出,会在平淡的日子里开怀大笑。
他想给姐姐打造一座大花园,里面种满了仙花仙草,每天都摘一束花放在姐姐的床头。
这样姐姐醒来就能闻到花的清香。
他还想给姐姐做饭,给姐姐做衣服做首饰做化妆品,他想姐姐的一切都有他的味道。
不知道姐姐喜欢怎样的婚服呢?
是如火焰热烈,还是如清风淡雅,亦或是如花纯洁?
想起来,姐姐很爱红衣,很爱他穿着清凉。
那就,把婚服定成红衣吧。
“成亲?”
阮若音瞪圆了眼睛,母胎单身久了,乍一听要结婚,她直接懵了。
傅如珩以为阮若音不想同他成亲,红红的眼睛迅速蒙上一层雾水,乖软的声音哽咽了些许,颤颤巍巍,“姐姐不想跟我成亲吗?”
“姐姐想跟别人成亲?”
示弱乖巧的眸子下,闪过阴霾。
姐姐就算移情别恋喜欢别人,他也不会放手。
他会把姐姐抓回来,绑在身边,日日夜夜的“疼爱”姐姐。
他烂透的灵魂,只有姐姐能够治愈。
他只要姐姐,只爱姐姐。
“不是。”阮若音拍拍兔脑袋,她爱崽崽爱到骨子里,去哪里喜欢别人?
她笑着说,“我只是有些恍惚,孤寡太久了,总以为自己要单一辈子,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有心爱的人。”
“姐姐最喜欢崽崽了。”她启唇落吻,“怎么会不跟崽崽成亲?”
兔耳朵被亲得发抖,傅如珩眼里的阴霾消散,只剩下懵懵懂懂的羞涩。
姐姐的喜欢总是很直白。
热情似火,温暖着他腐烂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