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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家昌夫妻一听过来的胡子说,要请他们的儿子田瘪谷过去说话,心里都挺不乐意的。

尤其田家昌媳妇,那是相当的不高兴。

心说你们有啥事儿这么着急呀,我儿子刚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呢,水没喝一口,饭没吃一碗的,你们就急三火四地过来招呼,这是多没眼力见的人,才能干得出来的事儿啊。

我们老两口还没跟儿子亲香够呢。

但是想要阻拦不让田瘪谷去吧,一个是害怕陈秀秀不高兴,再对付他们家。

再一个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真因为这点小事儿闹僵了也不好看。

索性把脸一沉,对田瘪谷说道:

“儿啊,你先去吧,看看陈大当家的找你到底有啥事儿。

娘在家里给你们杀几只鸡吃,待会回来,八成就能出锅了。

你还想吃点啥?跟娘说,娘待会就给你做。”

田瘪谷这次回家,见到爹娘因为生了小弟弟,而小弟弟又是个非常健康的婴儿,爹娘因为心里有了盼头,心气也平和多了,再不会像过去那般,急赤白脸地催着自己结婚生孩子。

因此他的心气也顺了,抿抿嘴说道:

“娘做的粘面饼子好吃,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做。”

田家昌媳妇一听,儿子想吃,即便家里没有,哪怕为难得头拱地,出去借,也得让儿子吃上啊。

何况家里还有那老些粘苞米面呢,就是临时赶着做,有点手忙脚乱的。

但也不是啥难事儿。

马上答应一声:

“哎哎,娘马上就给你做去,等待会你回来了,就能吃到嘴儿了。”

孩子从远方回来了,做爹娘的就怕孩子吃不到一口顺心意的吃食。

孩子想吃,再是手忙脚乱,那也得做。

其实田家昌媳妇自从生了健康的小儿子以后,感觉终于有了依仗了,底气也足了,早就不自己下厨做饭了。

家里给小儿子请了个奶妈子,又请了个会做饭的大婶,小日子过得要多滋润就有多滋润。

就连过去因为担心田瘪谷不能生小孩儿,忧心忡忡长得那些皱纹,都被好心情给滋润得舒展开了。

但既然大儿子点了名要吃粘面饼子,那自然必须得她亲自下厨给孩子做呀。

母亲的厨艺也许不那么精湛,却因为有了母爱在里面,最能让孩子吃得心满意足。

就连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田家昌,一听儿子想吃粘面饼子,都撸胳膊挽袖子的帮忙在灶下烧火。

不提田家昌两口子怎么为了让儿子田瘪谷吃到粘面饼子,而忙碌起来。

再说田瘪谷带着大猛子和几个负责保护他的虎啸帮帮众,见到陈秀秀以后。

众人互相问候过后,齐齐落座。

田瘪谷可再不是过去那个阴郁社恐的小孩儿了,现在可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

落座以后,就问陈秀秀:

“不知陈大当家的这么急着唤我来,是有何事?”

陈秀秀也没跟他兜圈子,直接就问他:

“不知道你可能做出假的良民证?”

田瘪谷一皱眉:

“不知道大当家的要假的良民证,所为何来?”

求人办事儿,自然就没有瞒着的道理。

陈秀秀就把高矬子和钱茉莉打探到的消息,非常详细地跟田瘪谷一说。

田瘪谷抿了抿嘴唇,半晌才说道:

“我在奉城也听说,近期内小鬼子恐怕要针对抗日组织,发起一次大的扫荡行动。

这次行动,他们不止针对抗日组织,还针对一些抗日群众。

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攻打咱们天宝镇。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我这次回来,是要把我爹娘和弟弟接到奉城去住一段时间的。

你说的那良民证我倒是能做。

就是不知道你们要多少。

少了还可以,多了,恐怕我没时间。

因为我本来是准备今天晚上在家里住一宿,明天赶早带我爹娘一起离开天宝镇的。”

陈秀秀一听田瘪谷这么着急走,她也有点着急。

如果他真的明天一早就走,即便今天晚上不睡觉赶制良民证,那也赶制不出来小一万张啊。

不过倒也不怪田瘪谷。

人家害怕家里人被小鬼子给祸害了,着急走这没毛病。

就试探着问:

“必须明天一早走么,多待一天不行吗?”

田瘪谷还没说话呢,大猛子不乐意了:

“没听说过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吗?

我们能答应你给你们做几张就不错了,别再贪心不足了啊。

惹急眼了,到时候一张不给你们做,你们也得干瞅着!”

大猛子现在多少有点膨胀了,因为田瘪谷,他在虎啸帮里,那可是混得如鱼得水,自在着呢。

一般人看在田瘪谷这造假大师的份上,都得让他三分。

所以现在跟陈秀秀说话的语气,也极不客气。

王老虎在旁边听的不乐意了:

“嗨呦,你在谁的地盘上吵吵把火惯了,吱吱喳喳瞎叫唤啥呀你?再瞎叫唤,小心我揍你啊!麻蛋的,信不信你王爷爷我,一脚把你脑瓜子给你踩放屁喽!”

大猛子还真认识王老虎,当年他也是在天宝镇周围混的。

自然也听说过王老虎的威名。

知道这人是真的杀人不眨眼,惹不起惹不起。

又听见王老虎说到地盘,这才冷不丁激灵一下想起来了,他们现在可不是在虎啸帮的地界上,而是在人家陈秀秀的地界上。

如果人家真要是诚心想把他们给留下来。

就凭他们几个,可还真打不过人家。

再一想到刚才自己还跟人家耍横,不禁吓出一身的冷汗。

不过大猛子惯来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当下转过弯来,马上脸上堆笑,对王老虎点头哈腰地说道:

“嘿,嘿,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王哥啊!王哥,看来您老的日子过得顺当,这都发福了,小弟我都快认不出您老人家来了。

您老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弟我一般见识。

我嘴臭,说话跟放屁似的,您别往心里去啊!

那啥,你们说让我们多留一天,那我们就多留一天。

嘿嘿,你们看,一天时间够不够?不够留两天也行。”

田瘪谷这么多年来跟大猛子俩人相依为命,早就情意相投,两心相许。

见王老虎为难大猛子,他不乐意了,阴沉着一张脸:

“你们要是喊打喊杀的,那就算了,我一张都不给你们做了。

欺负谁欺负惯了,我可不是任凭你们摆楞的木偶。

想让我干啥我就得干啥,想让我留几天就得留几天?

可我凭啥听你们的呀!”

田瘪谷本来就不是那么太通人情世故的人,所谓无知者无畏,他自然也根本好就想象不到,如果他们真跟陈秀秀翻脸,会惹来多大的祸事。

他只知道大猛子被人威胁了,他要替他出一口气。

但让田瘪谷没想到的是,吓唬没吓唬住别人暂且不知道,大猛子可是被他给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