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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他铁蛋这亲妹子,家里家外就是个万人嫌,没一个人得意她的。

还是官老爷有眼光,终于发现她妹子有个长处——性子暴烈。

唔,要说搁过去,这大概也算是夸奖了。

没看但凡性子能烈到一定程度的,都上了《列女传》了么。

那可是能青史留名的存在呀。

这会儿铁蛋心里对范业文老感激了。

他就知道他这妹子不是一无是处的,也是有极大地闪光点存在的,这不,还得说官老爷见识多,慧眼识英才,一下子就发现了她妹子隐藏在不着调背后的长处。

如果不是顾忌着范业文是个官爷,铁蛋这会儿都恨不得跟他称兄道弟拜把子了。

所以他感激地对范业文说道:

“是是,要说还是官老爷您慧眼识珠,晓得我这妹子的妙处。

嘿嘿,嘿嘿,我这妹子呀,我敢拍着胸脯子跟您保证,方圆几百里内,再没有人比她性子更烈的了。

这,这要搁到古代,怕不也得是能上《列女传》的传奇人物吧!”

说完铁蛋眼巴巴地瞧着范业文,好像就等着对方给以肯定答复呢。

范业文听了此言,面部表情不由得扭曲了一下。

实在是什么“晓得妙处”之说,不得不让人往歪处想啊。

尤其对着老宋太太被扇得青紫的一张菊花老脸,实在让范业文有点不知道该咋回答好了。

即便昧着良心,他也说不出老宋太太能上《列女传》的话来呀。

故此吭哧了好半天,方才从喉咙里勉强挤出来几个字:

“不妨把老太太抬回家将养将养吧。”

铁蛋一听,可也是这个道理。

此处人多口杂,着实不利于妹子将养身体。

尤其妹子平日里气性就大,既晕过去了,不一定多半会能醒得过来。

躺在地上总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倒是自己这亲哥哥,还没人家官老爷体贴入微呢,人家倒比自己更关心妹子的身体。

这会儿铁蛋倒是混忘了他妹子之所以会被气晕过去,纯粹都是面前这假做慈悲的范业文所为。

只见铁蛋满脸感激地站起身来,冲范业文深深地施了一个礼:

“很该如此。我这厢替我妹子谢您对她的体贴了,我这就招呼几个人,把我妹子给抬家去。”

转头真就招呼几个老太太跟他搭手,把老宋太太给抬走了。

范业文僵在当地,被铁蛋说的这“体贴”二字,好悬没给恶心吐了。

躲在旁边的几个兵丁听完,也忍不住窃笑不止。

倒是把范业文给弄得哭笑不得,心中生起无限感慨,这些乡下土包子们说的话,真真是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若真个计较起来,怕不是得被气出个好歹来。

且说铁蛋和几个老太太,抬着老宋太太往家走的路上,正遇上脸色铁青的秋生一行人。

秋生见了亲爹铁蛋,再一瞧被人抬着的老宋太太。

脸色不由往下一沉。

他已经听村民们跟他汇报过具体是怎么回事儿了。

乍一听说范业文这么不给老宋太太面子,还令手下的兵丁对她狂扇耳光。

他都快要被气死了。

一个是气老宋太太无事生非。

你都说你这么大年纪了,消停的得了。整天整那么多幺蛾子干啥呀?这不是纯粹是给她自己个找不自在么。

别人躲这些是非还来不及呢,偏她不信那个邪,本来没她什么事儿,还硬往上凑乎。

被人打一顿,这回可老实了,知道怕了吧?

二则是觉得老宋太太被打,让他们黄家丢了面子。

这是打老宋太太么?这分明是打他们黄家人的脸呢。

不管老宋太太多么能挑事儿,多么惹人厌烦。

可打之前,是不是也跟他们黄家知会一声。

自己的亲姑姑虽然不争气,一天天胡搅蛮缠的,可就这么被按到那儿让人扇耳光子,可也太不把他们黄家给放在眼里了。

别人怕这些当官的,可他黄秋生却不怕这个。

当官的又怎么了?还不是跟大家伙一样,一个鼻子两个眼睛。

他们又没长三头六臂,怕个屁。

真惹急眼了,他黄秋生可不惯着这些人。

所以他一听到消息,带着家里的子侄们,急三火四地就赶过来了。

正巧在路上遇到了往家送人的铁蛋一行人。

他一见亲爹铁蛋,也没个好脸色。

心说这老头子可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姑姑被扇嘴巴子的时候,明明他就在现场,怎么就不知道好歹拦上一拦。

再或者不敢阻拦,那也应该派个人过去知会他一声啊。

他也好心里有个数,别人问起来的时候,也好知道该怎么应对。

结果好么,这老头儿就知道闷声吃大亏,也不知道言语一声。

因此他拉耷个脸子,恶声恶气地对亲爹铁蛋埋怨道:

“爹,你也是的。那狗官打你妹子的时候,你咋就不知道拦一拦呢。

再不济你也派人过去知会我一声啊。

你瞧瞧,现在被人家打了脸吧?

这不是让人笑话咱们黄家没人了吗?

你这,唉,让我咋说你好呢?你瞧你这事儿办的。

啊对了,爹啊······”

说着话,鬼鬼祟祟地把铁蛋给拉到没人的地方问道:

“爹,我记得你好像前几年从猎户手里买过一点子毒药。

那药你藏哪儿了?给我拿出来,我有用。”

“毒药?你要爪子?”铁蛋一激动,把家乡话都给秃噜出来了。

他们家祖辈是打川省过来的,孩子们跟爹娘学着,偶尔会冒出来一两句乡音来。

只不过说得到底没有那么正宗就是了。

“你要爪子”这话,估摸着也是川省那边的方言,大概就是你要干啥,你想做什么的意思。

这时只听秋生气哼哼地回答道:

“我要爪子?你说我要爪子?咱们家的人都被那狗官给扇了嘴巴子了,就等于说咱们黄氏一门都被打了脸了。

爹,你可以不在乎,但我不能不在乎。

哼,敢动我黄家的人,敢打我黄家人的脸。

我就让狗官尝尝我黄家人的厉害!”

铁蛋吓得一蹦三尺高,嗓子都跟公鸡打鸣用劲儿过猛了似的,哑脖倒嗓的:

“啥?你个龟儿子呦!你是要让我们家满门被抄斩噻?

老子打死你,老子打死你个龟儿呦!”

抡起老拳,咣咣就给了秋生好几拳头。

要么说你爹还是你爹呢。

秋生在外头无论多厉害,在家里又有多瞧不起他老爹,可当老爹打他的时候,他愣是不敢还手。

只能抱着脑袋叫唤: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刚才铁蛋着实被秋生的狠戾给吓了一跳。

打完秋生,他的情绪才稍微稳定那么一丢丢。

本来想再赏这好大儿几老拳,奈何他年老体衰,实在是打不动了。

而且他也知道,现如今儿子早已经长大成人,能独当一面了。

光靠打骂恐怕是很难让儿子听话。

还是得跟儿子好好讲讲道理,晓以利害,才能真正让儿子打消要跟官爷对着干的念头。

于是他两手扶着膝盖,喘了半天粗气,对秋生招了招手:

“你过来,爹有话要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