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幽忍着厌恶,扯过被子角擦了擦手,似乎要把手上的脏污擦干净。
不过才一分钟。
太后的眉头微微蹙起,哼的一声睁开浑浊的眼睛。
许幽退后一步冷淡的看着。
像是不可思议,她眨巴好几下眼皮才眯起眼睛惊诧的低叫,”南月怜,你怎么在这?“
太后的心脏剧烈的跳动,心里一阵心慌。
等清晰的看清南月怜那张脸时,只觉得南月怜那双蠢驴般的眼眸里,竟射出摄人心魂又冰冷的幽光。
像要把人给吞噬了。
她惊慌的想爬起来,身体一软又跌倒尖叫,”怎么是你在这,太医,皇上,来人呀,你出去,哀家不想见到你,哀家要见皇上。“
许幽撇撇嘴,到这会了还这般居高临下的训斥人。
很久没有说话,她的嗓门又哑又难听,就是这般尖叫训斥也叫不出太大的音调。
看着她跌倒三四次,许幽才淡淡道,”太后,这么对救命恩人不太好吧,你还真以为太医们能救你,指望他们,你早就见阎王去了。“
太后再次吃了一惊,“什么,你救了哀家?你……你能有什么治病的法子?你是不是对哀家做了什么,你这毒妇耍手段害我凝王,又想来害哀家,你滚出去,皇上,哀家要见皇上,来人呀,皇上……”
许幽正要把她嘴塞住。
小戒却早就厌烦了,”老太婆太讨厌了,我把这房间划入隐蔽空间吧,你想对她做什么随便做,她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到。“
许幽差点笑出来,小戒总是如此深得她心。
赞许的在识海中给它竖起大拇指,”小戒,真的,你要是男人我一定娶你当老婆,你太贤惠了。“
小戒的灵体发出一阵红光,糟糕,每次被许幽夸奖它都会热得像火烧。
话说它一个灵体,连具体的实态都没有,怎么会有这感觉。
许幽一巴掌拍在床边的架上子,秀眉冷洌的上挑,脸上表情自然是有多冷漠就有多冷漠,要多嘲笑就有多嘲笑。
“闭嘴,我是毒妇?我不过就是耍了点手段让凝王娶我,我承认是我脑子进水,为了一个男人做了连我自己都讨厌的事,可是太后……您以一个小小美人身份逼得前皇后出家,比我毒辣千百遍,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你放肆,哀家是因为贤淑忠贞,深得先帝疼爱才有今天,先皇后圈养男宠被先帝厌弃,是我求得先帝才留她一命,让她出家保了名节,你是什么东西来跟哀家比?”
“呵呵,好一个‘先帝疼爱’,好一个保全名节,这话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吧,哼,说到底,我的确不能跟太后比,太后做得比我出色多了。”
太后心虚的眼神闪了闪,成王败寇,后宫争斗向来是你死我活,什么手段不要紧,能胜就行。
那事她做得隐蔽,知道此事的人全都死了,为何被南月怜会知道。
太后此时哪里还在意她耍手段嫁给凝王的事,满脑子都是要除掉南月怜的想法。
她这种人就是自己可以随心所欲耍手段,但别的女人绝对不行。
要不然就是心眼多,心肠歹毒。
”你怎么会知道这事,你想威胁哀家!你知不知道哀家可以杀了你。“
许幽神秘一笑,”太后不必如此说,您不是让知道此事的人全都死了吗,先帝先皇后也都去了,这天下没有人知道您做的事,如今你是胜利者,是太后,是皇帝的母亲,所有人都会瞻仰您,当年的烂事,我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在意,您也不用想除掉我,我对您没威胁,相反我是救你的人。“
太后的狂跳的心一下定下来了。
眸子闪了闪,思考她的话,过了半响点点头。
她一脸倨傲,”你想怎样?你说了这么多定是要哀家做什么,说吧,能不能帮你就看哀家想不想帮。“
许幽又笑了,”帮不帮不是太后说了算,是你一定会帮我,先不说这个,说太后的病吧。“
她把吸血虫如何染上,如何高致死率说一遍,太后惊恐的大叫,”你,你在说一次,这种病哀家好像曾说听。“
太后未入宫前只是一个小吏的女儿。
生活在乡下,对这类奇特的病症比盛京的贵人们清楚多了。
她虽听过,却从来没真正见过。
此种可怕的玩意在自己身上,更可怕的是皇帝恐怕也染上了。
”皇上……你说得是真的,皇上真的也染上了?哀家不信,皇上一向身体很好,哀家没见他生过病,你是骗哀家是不是?“
许幽冷笑,“太后不相信可以等,等皇帝发作了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是谁如此恨您,把这种只有穷苦百姓才染的病弄进宫来给你,皇上孝顺,时常会陪你用膳这样染上了吧,他年轻暂时没事,就怕过不了多久……”
太后彻底焉了,胸口喘了半天气才哭道,“不,太医每日诊平安脉,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就要去问诊平安脉的太医为什么看不出来。“
太后就算不想相信许幽也没办法,不管皇帝是否真的染上病,她都不能大意。
等发泄得差不多,太后颤抖的闭眼,一张老脸更是枯萎得不成样子,“说吧,你要哀家帮你做什么,你已经是凝王妃,还想要什么,身为皇室宗妇,哀家的儿媳妇,这般威胁哀家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哀家可以让凝王休了你。”
许幽知道自己拿捏住太后的命脉了,不紧不慢拿出和离书。
“请太后按照这个向外宣布,把我跟夜成的名子一起从王家碟文上划去,我们从此后跟皇家没任何关系。”
太后似乎没有什么意外,看着和离书平静道,“你真舍得凝王妃的位子?这可是你拼了命求来的。”
许幽扬淡淡的笑,“我已经无所谓了,太后同意就行。”
太后沉吟一会,“夜成是哀家的孙子,是皇家子孙,不能跟你走。”
她不屑的低笑,“太后明明知道,凝王内心并不承认这个儿子,他又怎么会是您的孙子,哦,您还不知道吧,最近凝王计划给我栽赃个野男人,让成儿变成野种好赶我滚蛋,太后觉得我为什么不能带成儿走。”
“你胡说,夜泫不会这样,如果他这样卑鄙也不会被你算计了。”
“太后,你比我更清楚夜泫是什么人,你也没喜欢过成儿,就不要假惺惺的装奶奶的慈祥。”
太后张了张干焉的唇,没在说话,而是指了指旁边的抽屉,让许幽拿出太后凤玺盖在和离书上。
如许幽所说,太后连夜成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她有很多孙子孙女,夜成也不是长孙,更是南月怜这恶毒女人的孩子,她连一眼都懒得看。
带走就带走吧。
她只在意皇帝染了恶病,只有南月怜可以治,自然也不能得罪这女人,而她的命也捏在她手里。
给她个人情,用一个孩子换她们母子的命很划算。
许幽笑起来,收好这份加过’料‘的和离书小心收进怀里。
太后看她这样很纳闷,完全不明白她的转变,这南月怜费尽心思要嫁给夜泫,现在却毫不犹豫的又离开。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如此凌厉。
两人把话都说开了,事情也办了,让太后见皇帝正是时候。
许幽去开门。
太后靠着垫子卧躺着,满心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