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
成儿跟几个表哥一块到后面花园玩去了。
没有孩子们吵闹。
许幽考虑再三拿出了夜泫写得和离书,给母亲还有嫂子们过目。
又把进宫给太后治病的事说明,又说了皇帝下旨休妻的原因,把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到底被休还是和离,在家里一定要说清楚。
她要避免以后会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三嫂惊愕的捂着嘴,“这么说……你是,你是自个要求被休,那有人自愿被休,不是……是和离,哎,不管是和离还是被休在平常人家还有些区别,以后在嫁也好说话,可在王府……不管是和离还是被休,这都没有区别,皇上还昭告了天下,全天下都知道你是因为容不得王爷有别的女人才被休,被休还是和离……有何意义。”
没有人接话,都惊讶的盯着许幽。
一瞬间是极度的安静,连母亲南夫人也不敢相信的厉瞪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拼命的要嫁给他,现在又要和离,还做了这么多的事拼命的要离开王府,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有没有为成儿着想,你也是做母亲的,愿意让孩子没了父亲吗。”
二嫂没动声色,思索着什么。
大嫂怔怔的苦笑,她家大女儿初雪已经十三岁议亲的年纪,这几天她一直在接触几家贵妇大娘子,小姑子这时候被休回家她女儿怎么办?
本以为被休是无可奈何,当年她算计凝王的事闹得太过,被休是迟早的事,她也不意外,昨天看到圣旨看到小姑子回家她也没说什么。
可夜里她愁得无法入睡,一直在想法子该怎么补救。
没想到……却是这样。
如今皇家的面子是保住了,可她们南家的面子被当成狗屎了。
以后还有什么好人家上门跟女儿提亲。
小姑子完全不为娘家女孩考虑,总是这般自顾自任性,以前丢尽脸面要嫁给凝王的是她,现在又被丢尽脸面自愿被休的也是她。
二房,三房的孩子还小,暂时可以不说,等过几年这事平下去说不定还能靠公公的地位,说个好亲事。
唯独她的女儿岁数撞到这个节骨眼,叫人恼火得很。
她身为大嫂,十分恼火也不能说出来。
婆母疼爱女儿疼到骨头里,谁敢说她,她暗中咬咬牙捂着胸口怕自己会尖叫出来。
许幽低头,“母亲,我知道我任性,可我必须离开凝王府,也是为了成儿,请原谅我的任性,我……对不起大家。”
南夫人扬起手一巴掌打在许幽的脸上。
许幽的睫毛微微颤抖,没有说话。
嫂子们想着许幽自愿被休做得太离谱了,太过分了,也没人劝南夫人,二嫂面无表情首先起身告辞。
三嫂也回过神来想到自己两个女儿,脸色一沉也起身走了。
大嫂叹口气也起身告辞。
等所有人走了,南夫人小声抽泣拉过女儿抚摸她被打的脸,“你说你,叫为娘怎么办,你这样任性为娘就是死也死不安心啊,疼吗,娘下手重了,你别怪为娘,你嫂子都在这,娘实在没脸,没脸啊。”
“娘,我没有怪你,你打得好,都是我的错,可就算是我的错我也要离开他,我……”
许幽叫人把周围的门窗全都关了,让母亲身边心腹守着各出入口不许外人进来。
她这样做把南夫人心里弄得惶恐不安。
“你这是,要跟我说什么,这般谨慎?”
等一切就绪。
许幽皱眉筹措了一下说词,慢慢道,“母亲,我知道嫂子们很生气,可和离我是一点不后悔,但凡过得下去女儿也不会自愿和离,王爷有没有女人我不在意,可唯独他谋害我的儿子的命我绝不能原谅他!”
南夫人惊愕的瞪大眼睛,“你说做什么,谋害成儿?那可是他的亲生儿子,怎么会呢?”
许幽把凝王设计她偷人,把成儿的身份弄成野种的计划说出来,甚至为了坐实这件事,还让下人在府内当面骂成儿是野种,用口舌的能力,要把这事散播出去。
南夫人听得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
许幽慌张的直掐她的人中,“母亲,母亲,你别急,我们不都好好的没事了吗,我跟他和离,首要条件就是不许败坏成儿的名声,这事他答应了,夜泫本来目的就是赶我走,只要我走他什么都会答应。”
南夫人恍惚醒来哭道,“造孽,造孽啊,他怎么能这样,夜成可是他亲生孩子,在怎么厌恶孩子的母亲也不能这样害孩子啊,太没良心了。”
许幽拍拍母亲的后背,心疼得给她顺气。
“母亲,我不在意,只要成儿没受到伤害我什么都不在意。”
南夫人痛哭得无法控制,抚摸许幽的脸,“你是我快四十岁才生的女儿,珍珠似的宠着,要什么给什么,嫁人了怎么就成这样,你可有证据。”
许幽苦笑,“这还需要证据吗,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他的计划是想除掉我,泼脏水不过是另一个计划,母亲,我知道和离对咱家的孩子有影响,可我不能让他把脏水泼到我母子身上,要如他所愿,那将军府就更丢人了。”
南夫人又惊恐得眼前一黑,“他还想除掉你?作孽啊,你做得对,那家人实在太无情无意了,我南家儿郎为他们打江山守国门,他们却这样对我女儿,太没人性了。”
此时,其他房里。
大嫂余云愁眉苦脸。
一连叹了三四口气。
贴身丫鬟秀儿担心道,“大奶奶,你是在担心大姑娘吗?”
余云白了她一眼,“我担心她做什么,她有本事闹出被休的事,以后咱家指不定要怎么被她牵连死,初雪,初廉已经到议亲的年纪,特别是初雪可怎么办,我还指望她高嫁,现在还嫁个屁啊。”
秀儿意外的看了眼女主人。
二嫂郭香香是南夫人的娘家侄女,她此时眉头紧锁。
刚想拿出纸笔打算写信给丈夫。
丫鬟砚台敲门进来,“二奶奶,那边的三奶奶过来了。”
她忙把纸笔推回原位,不高兴的蹙起眉头,“让她进来吧,看来她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与此同时。
许幽安抚好母亲便想到几位嫂子的脸色,想了想先去大嫂屋里做个解释。
大嫂跟自己最是亲密,应该会理解她。
还没走到大嫂院子,就看到她急匆匆向二嫂那边走去。
许幽一怔跟了过去。
二房的锦绣斋里。
三嫂尤清竹长叹短嘘,“二嫂,你说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说了半天你到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啊,我们府上空壳一个,好不容易大姑娘嫁进凝王府攀上皇家,她被休回来算什么事嘛,还是自愿请休,咱们家的孩子们可怎么办啊,为吃醋嫉妒被休,说出去多丢人啊。”
“大点的家族那个爷们没有四五个姬妾,这样下去,好一点的人家都看不上咱家的姑娘们,都以为咱们家姑娘跟她一样是母夜叉呢。”
郭香香依然面无表情。
尤竹清气得直跺脚,“你说你说,贤惠的正房夫人那个不是主动给丈夫张罗暖床待女,收妾为夫家开枝散叶,就为这点小事闹和离值得吗?”
她想了想,撇嘴,“也就公公是个异类没妾室,小妹定是受了公公的影响才弄得现在被休的下场。”
她撇了眼郭香,心道,公公没妾室。
可大伯,二伯都有二个妾室,就连自家丈夫也……虽然暂时没有,那是因为他去边关守城没机会纳妾。
郭香香被说得心里发疼,脸色一变瞪着她。
门被推开,大嫂余云进来了皱眉道,“三弟媳妇,你这张嘴拿裹脚布塞住才好,说那些做什么。”
“谁家女人喜欢丈夫纳妾的,你即这般喜欢,明个等三弟回来我送十个妾给他可好,叫你三房那边天天热热闹闹,在叫三弟上表朝廷给你挣个贤德牌匾天天放屋里挂着日夜观看,如何啊。”
尤清竹立马跳起来,“我才不要!!!”
郭香差点没笑出来,连忙叫人送来新茶请余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