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那个离家的大小姐是什么关系？”宴会结束，离霜兮还带着离氏姐弟和沈钰说客气话，沈飞昭和沈飞阳走到外面透气。
沈飞阳解开了一个扣子，待了这么半天，她有点热了。
“同事呗。还能有啥关系？”
沈飞昭有点无语，他早就听说过，这离秋月几乎就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上学的时候被校园暴力都不吭声的那种软棉花，气得离秋染还纠集了家里的保镖，亲自去学校给他姐撑腰，当时还算是圈子里轰动一时的小八卦。
这么个不会惹事的软包子，在别人生日会上，主动替沈飞阳说话，说她俩只是普通同事关系，谁信啊？
沈飞阳知道她哥肯定不信，不过她总不能直接说俩人是情人关系吧？那也太惊悚了。
就在沈飞昭欲言又止之际，离霜兮气冲冲地带着侄子侄女们从酒店出来，看见沈飞阳兄妹站在那聊天，脸上的表情瞬间恢复成了往常平静的样子。
“小阳，沈先生。”沈飞昭笑着和这位离氏董事长打了声招呼，虽然他的相亲被沈飞星搅和了，不过他本来就没打算当联姻的工具人，心里自然对离氏没什么怨气了。
相反，他还很敬重离霜兮。离霜兮二十五岁接管了离氏，一个人把偌大个集团撑起来，稳稳当当地握在手里，这是何等的女强人啊？
离秋月走过来，又挽住了沈飞阳的胳膊：“沈老师在等着我一起回去呢，姑姑，沈先生，小染，我们先走了。”
离秋染欲言又止，离霜兮赶紧拽了一把这倒霉孩子，给了他一个眼神：“行，小阳和小月先走吧，到家了给姑姑发条消息。”
沈飞昭和离霜兮看着二人远去的车尾气，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
有猫腻，这里绝对有猫腻！
*
卫茗徵今天的日程安排是到分公司视察，顺便和另一个企业谈了笔不小的生意，不过好在结束的时间较早，让她今天难得地能提前下班。
她的专车停靠在某家快餐连锁店的门口，卫茗徵一日三餐都有营养师和大厨操心，但她偶尔也钟爱一些垃圾食品，用来调节自己的心情。
今天她心情不错，叫司机也提前下班，自己亲自开着低调奢华的大劳来快餐店门口，想给自己寻找些廉价的快乐。
结果刚一拉开快餐店的大门，差点和嘴里塞了个肉卷的沈飞阳迎面撞上。
“呃。”沈飞阳差点被嘴里的烤肉卷噎死，但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提着垃圾食品的袋子，也不好把咬在嘴里的肉卷拿出来，只能含混不清地说道：
“卫粽，肿么巧，泥业次这家？”
卫茗徵没忍住，扑哧乐了，她用手推着沈飞阳的后背，把她又推回了快餐店。
沈飞阳不明所以，听见卫茗徵只撂下一句“等等我。”就去了点餐的前台，她赶紧腾出手来，三两口把烤肉卷吃完，顺便给李清风发了条消息：
“姐，晚上有朋友约，我就不回去了。”
李清风正在和离霜兮边聊天边做饭，看了眼手机后回了个“知道了”便不再去管。
妹妹爱玩，她就纵着，也不多问，问得太多反倒会得不偿失。李清风心态很平和，毕竟沈飞阳变成如今这样……她也有一定的责任。
等沈飞阳提着两大兜子垃圾食品，坐进大劳的副驾驶内时，内心还略略有些惶恐，毕竟这两大兜子八杯可乐，她今天但凡多喝一杯，明天就得到操场多跑三圈。
好吧，虽然吃完这一顿放纵餐，她接下来一个月都要在操场夜跑，但都决定放纵了，还是享受当下比较重要。
“我们这是要去哪？”沈飞阳看着卫茗徵系好安全带，脚踩离合打方向盘，不由得愣了愣。
“去我家，沈老师。”卫茗徵看着后视镜的路况，将车开了出去。
卫茗徵的私宅是个老小区的双层复式公寓，装修典雅，一推门就是一股浓浓的老干部风格。
沈飞阳看着她家的檀木桌子，又看了看放满了玉器摆件、小型瓷瓶的博古架，再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两大袋子炸鸡汉堡，莫名体会到了当初刘姥姥进大观园时的心情。
卫茗徵给她找了双新拖鞋，看她僵在原地，笑道：“这原来是我外公的住所，他后来因为工作原因搬走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住。”
“原来如此。”沈飞阳松了口气，刚刚紧张的局促感顿时消解了个干净，她换好鞋，拎着两袋子的炸鸡汉堡放在桌上。
“没想到卫总也喜欢吃炸鸡汉堡，还挺意外的。”
卫茗徵心情正好，她甚至都没细想，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带沈飞阳回家，只是自顾自地拆开包装，拿出刚刚沈飞阳吃过的同款烤肉卷，咬了一口。
浓重的香料调味和经过嫩肉粉加持的牛柳口感，让卫茗徵不由得幸福地眯了眯眼睛，沈飞阳则将装了炸鸡和汉堡的包装盒挨个拆开，一边拆一边碎碎念：
“牛肉、洋葱、生菜、番茄和面包的组合，只要不加酱，这就是妥妥的营养减脂餐啊，叫人家垃圾食品也太过分了……”
卫茗徵有些好笑道：“沈老师不是已经退役好几年了吗？也还这么在意热量问题？”
沈飞阳边啃着汉堡，边含混地回道：“毕竟在影校教书，总不能连身材都不稍微管理一下的吧？”
卫茗徵点了点头，继续慢慢地吃着炸鸡和甜腻腻的蛋挞，尽管她手上拿的是快餐，却被她吃出一种优雅做派来。
沈飞阳见卫茗徵没端着架子，也变得逐渐大胆了起来：“你们有钱人不都应该有保姆大厨什么的吗，你怎么下班后还吃垃圾食品？”
“因为它好吃啊。”卫茗徵满足地咽下这口酥皮蛋挞，喝了一口冰可乐，实际上，是因为她小时候被家里管得严，每天吃早饭吃几个煎蛋都有父亲定好，因此卫茗徵没机会吃到这种高热量食物。
等她长大了，能决定自己吃什么、用什么、见什么样的人了，卫茗徵就会忍不住补偿童年的自己。
沈飞阳却没有细想，只是点了点头，“的确很好吃。”
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她们之间的氛围，熟悉得简直不像只是一夜情过的陌生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