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汪望脸色大变,扭头看向天空。
一股玄奥之气渐渐凝实,随后,两道身影立于一玄鸟之上。
说话者,居于前首,两颊无肉,狼目鹰眼,鼻梁窄而挺,嘴唇薄而白,整个人气质阴郁,犹如久病初愈,一袭青衣不染,手中折扇轻摇。
此人身后,躬身而立者,若王游在这,一眼便能认出,正是那失踪的易道言。
“你是何人?”
驾驭羽兽者,至少玄道御灵师实力,如今年纪轻轻,却又从容不迫的模样,让汪望心里没有底。
“第五天都!”
年轻人声音不大,但声音之中,却蕴含着一股傲意。
“第五?”
第五之姓,可不是随意叫的,尤其这里是中州疆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第五一族乃顶级的豪门,其老祖第五道海,乃上古九圣之一,建立稷下学宫,节制中州。
第五天都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块锦面手帕,掩着鼻子,眼中带着嫌恶。
“这该死的草木之息。”
此言一出,身后的易道言心领神会,随即抽出一张御灵符,丢了出去。
黑雾之下,影狼显现,随之口中喷出黑烟,只见那方圆数里之内的青草上,附着一团黑色火焰,肉眼可见枯萎残败。
在羊倌丁在放出猼訑的时候,便已经退走,否则此死气黑焰之下,可不是他这个凡人抵抗的。
远远看到这一幕,羊倌丁不由心有余悸,同时,也心中感慨,越接触这个层次,越发现之前的几十年岁月白活。
连大气都不敢喘的羊倌丁趴在一片草丛之中,一动都不动,生怕被那第五天都发现。多亏了猼訑,其乃上古异兽,这隐匿敛气很是强大,就连那第五天都难以发现。
见识到那些人手段的可怕,羊倌丁也不由担心其小宝的安危,目光盯着阴阳图阵法中的小宝,眼中满是担忧。
此刻,猼訑歪着头,眼中满是懵懂,视线从第五天都和汪望之间来回移动。
“你可以滚了。”
看着脚下一片焦土,第五天都朝易道言投了一个赞许的目光,随即嘴角微微上扬,看着汪望,就如同看着一只蝼蚁。
“这……”
汪望眼底满是不甘,眼见这异兽就在眼前,如此第五天都横插一脚,所有的努力付之一炬。
“嗯?”
见汪望无动于衷,第五天都眉头一扬,露出一丝惊讶,“怎么?莫不是认为子规那帮鸟人可以给你撑腰?”
“大人,自古机缘,先来后到,此处……”
也不知道谁给的勇气,汪望居然敢跟第五天都讲起道理。
“哈哈!”
第五天都突然大笑起来,只不过这声音甚是难听,像极了夜猫子在叫。
易道言脸上露出一丝嘲弄,他知晓第五天都的底蕴,明白汪望如此大言不惭,是多么可笑,“即便今天子规鸣在这里,也不敢说出这种话。”
“尊上。”
汪望脸色大变,因为这子规鸣正是子规尊上,十三羽之首,第一席位。
此刻的汪望,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可显然如今的局面,让他怀疑第五天都的身份。
易道言冷哼一声,随即清清嗓子,拱手朝第五天都一拜。
通常在装呗的时候,从自己嘴中说出来,总归有点自卖自夸,可要是有一个狗腿小弟,跑出来,那无疑是效果绝佳。
此时,易道言就十分尽职地充当这个狗腿小弟。
“天都大人乃第五一族,当代族长第二子,嫡系血亲,身份尊贵……”
此刻,汪望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他原本还以为第五天都只是第五一族的普通族人,可单单族长第二子,这样的身份,就是屠了一城,都无人敢问责。
在第三界,家族观念根深蒂固,奉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而九州中,就属中州更甚,主要原因就是中州乃真龙王朝故土,虽然在上古时期,贾文和一怒,火烧连城,毒杀王都,导致国祚断绝,可那些修炼世家豪门却得以保存。
千年底蕴,源远流长,上古豪门,九大学院任掌权者,子孙后裔,证天道八彩强者,可称之为族。
就如中州灵族,那是在上古真龙时期的豪门世家。
不过,经过雷都一事,灵越成了牺牲品,伏法认罪,以灵感的资历,未必可在稷下学宫立足,若无经天纬地或机缘意外,不出百年,灵族便会除名。
此外,相较于族,其次便是门,然后是家。
族,门,家,不单单是三个称谓,其等级森严,直观代表一姓血亲的实力。
故而在中州,世人皆知,出门在外,自报家门。而一族者,可灭门屠家,且不受任何规则所约束。
汪家,哪怕是这望东城第一世家,可若得罪第五一族,即便是被灭,也只能引颈待戮。
扑通!
汪望直接跪倒在地,五体投地,声泪俱下。
“大人,奴才知罪。”
“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如此认错,是不是晚了?”
易道言眼中冷漠不屑,甚至夹杂着一丝病态的疯狂,这副模样,这个心态,小人得志,狐假虎威皆有。
“算了。”
只见第五天都摆了摆手,打断易道言。
易道言面色一怔,随即连忙躬身,刚才的趾高气扬不再,尽显奴颜,“是,天都大人。”
“谢天都大人,谢天都大人。”
此刻的汪望,听到这话,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连连磕头感恩。
“嗯?”
第五天都看着还跪在那里的汪望,眉头一皱,“还不滚,等我请你吃饭?”
“是是是。”
如蒙大赦,恨不得多长几条腿的汪望,爬起来就跑了。
“原来是猼訑。”
视线移到猼訑的身上,第五天都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传言猼訑之皮,披之不畏生死,乃上古至宝。”
“恭喜天都大人,得此异宝。”
狗腿子易道言窜了出来。
“没想到找那个王游替你出气,居然还有这样的机缘。”
说到这里,第五天都伸手摸了摸易道言的脸,嘴角微微勾起。
易道言只感觉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但脸上还是强装享受,“多谢天都大人。”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
阴阳图中的猼訑,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