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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当初与你订亲之前,我便与她解除了婚约,这些与你何干?”

江县令说着这话,眼中戾气升腾,池鱼直觉这里面只怕还有什么隐情。

只是吃了这么大一个瓜,此时再留在这里也是尴尬。

她便趁着这夫妻俩说话的功夫,打算悄悄离开。

不想,江夫人余光却瞥见了她,立马推开还拥着她的江县令。

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水,不好意思的冲池鱼福了福身子。

“让池姑娘看笑话了。”

池鱼倒没什么所谓,只对她道,“你如今这身子不宜多思多虑,得空倒是可以出去走走,多散散心才是。”

池鱼叮嘱完便打算离开,却不想这次却被江县令拦住。

“池姑娘,可否稍待片刻,本官有事与姑娘相商。”

池鱼闻言不禁挑了挑眉,这夫妻俩一个两个的找自己,不会也是为了这事吧。

江县令察觉到池鱼的目光,想到刚刚自己的孟浪举动,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垂眸。

“是关于令弟之事。”

池鱼一听与小睿儿有关,也正了正脸色。

江夫人一听这话,也收了眼泪对二人道,“既是正事,那你们便去忙吧。”

说完又叫丫头婆子进来,打水给她洗脸,重新梳妆。

江县令也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请池姑娘移步,前院书房说话。”

池鱼知道这是有正事,同江夫人告辞,便跟着去了。

两人进了书房,很快有衙差上了茶。

江县令示意她先喝茶,过了片刻便见师爷捧着一沓卷宗走了进来。

池鱼见是熟人,微微颔首招呼。

“池姑娘,若您今日不过来,衙门也会派人去您家知会您一声的。”

池鱼听到江县令的话不禁好奇,到底是何事非要通知她。

正在她疑惑之时,便见师爷从那堆卷宗处,找出一卷递到她手中。

池鱼看了两眼眼中也闪过一个大大的问号。

江县令沉声开口。

“令弟的身份,若是再追查下去,可能会给你们招来更大的灾祸。”

原本这话不该他一县之尊所言,只是他按照桑氏提供的线索追查下去,却是越查越心惊。

莫说是池鱼,虽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但却无其他根基,便是他身倚那人,也不敢再深入。

池鱼也听明白了,江县令的意思是,让他们别再刨根问底,日后也不会再调查他的身世,为他找寻父母了。

这一点,池鱼其实早有所料。

之前她夜入大牢时,便问过那桑婆子。

从她口中得知,小睿儿的来路的确不正,并非她从拐子手中买来的。

而是旁人特意送到她手中,还特意叮嘱过她狠狠调教。

摆明了是与他有仇,故意为之。

小睿儿不过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能与人结什么仇,这么看来只能是因为他父母的原因了。

如今,江县令这话也不过给让尘埃落定罢了。

池鱼拧眉觉思了片刻,将手中那份卷宗还给师爷,沉声道。

“此事到此为止吧。”

她早已不是前世的孤狼,现在身后有了牵挂,有些事就不得不妥协。

何况,小睿儿年纪虽小,但却不是那完全不记事的孩子。

她也试探的问过他的出身,而从他的表现来看,似乎并不想回到去。

若是他父母还在世,还想寻回他,定会想办法找过来。

若是不在了,贸然找回去如江县令所言,并非什么好事。

江县令听到池鱼这话,也是狠狠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怕池鱼犯轴非要让他查下去。

若是换成一般人,他到是可以用身份压着,把这事慢慢往后拖。

但一想到那个男人,便是借他一百个胆都不敢。

虽然,他不笃定,那人会不会为了池鱼和那些人对上,但他却知晓,以那人的态度,若是只是一点小事,他当不会拒绝池鱼所求才是。

这事说完,池鱼以为已经没自己啥事了,却没想到那师爷又拿出一份卷宗。

而江县令也一脸为难的看着她。

池鱼只觉这两人有点子毛病,啥事不能直接说,非要让自己看。

池鱼这般想着,还是看了起来。

池鱼看完冷嗤一声,“呵……”

才知道刚刚那事不过是前菜,现在这个才是重头戏吧。

“江大人,这是何意?审判问案是大人的差事,我一个小小的百姓,怕也干涉不了大人如何判案吧?”

看到最后的判决,池鱼便脸色难看异常。

那姓吴的别说砍头,便是剥皮剔骨、五马分尸也不为过吧。

没想到最后却只判了个徒二十年。

要知道在当下只有五种刑罚,由轻及重分别是笞、杖、徒、流、死。

也就是说,给那姓吴的判决莫说最重的死刑,连次一级的流放都够不到。

别看二十年不少,可只要人还活着,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捞出去了。

江县令便知道会有这么一遭,揉了揉脑袋安抚道。

“池姑娘莫恼,在下自然知晓那人所做所为便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只是在下只是一个县令,这判的案子也需要送呈刑部最后定夺。

这人背后靠的是国舅爷,乃是国舅爷本家之人。

便是在下给他判了个秋后问斩又如何?刑部扣着不审,这案子便一日不能算结。

这人便一日杀不得。”

江县令也早就预料到池鱼会是这个态度。

毕竟,那日在吴家的庄子上,她那疯批的模样,还记忆犹新。

这人有医者的仁心,却也有自己的底线。

他甚至连称本官都不敢了,生怕这丫头发起疯来了,直接闯进大牢把人给咔嚓了。

只能自降身份,慢慢哄劝着。

池鱼冷眼看着他,不禁猜想着,他将自己叫来,又让自己看这些是为了什么。

带着几分嘲弄的开口道。

“江大人是鼓励我动用私刑?”

她不认为,他一个县令如何判案还要与自己商量。

若说自己是苦主,那些从吴家庄子上起出来的垒垒的白骨,他们的家人才是真正的苦主不是吗?

“池姑娘慎言。”

江县令还没说什么,师爷听到这话连忙出声阻止。

随后劝道,“这人已经废了,何必再脏了姑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