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听到这话不由得一脸惊奇。
她本以为池老爷子带着一家来到这里,老太太没有跟来是因为已经不在了,没想到……
池鱼不敢深想,转脸看向池叔问道。
“叔,你有和京城那边联系过吗?祖母她老人家还好吗?”
池鱼问得有些小心翼翼,生怕池老太太真出了什么事。
虽然,她不是原身,但这具身体是的。
就算她一度怀疑过这身体和自己前世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但也不可否认,在救她这件事上,池家做出了莫大的牺牲。
既然知晓老太太可能还活着,她做不到不闻不问。
池叔听到她的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朝着京城的方向看了一眼,许久才道。
“我也不知啊,离京那年我才十四,如今已经十五年过去了,娘她老人家不知是否还健在。”
池叔没说的是,当初池老爷子带着他们匆匆离京,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这些年,为了避祸,他们甚至不敢和京城的人联系。
池鱼想了想道,“叔,你把家里的地址给我,我让人去打听一下吧?”
听到池鱼的话,池鱼便知道池叔怕是还没有和京城那边联系上,不然也不会完全不知情了。
池叔闻言也没有拒绝,毕竟,他知晓容诩这人不简单,小鱼儿和他走的近,想打听一点京城的消息不难。
至少,比他简单许多,哪怕自己从准备科举开始,便已经托人往京城的家里去了信,但至今也没有回音。
池鱼拿到京城家中的地址,便立马去找容诩。
池鱼回庄子后,容诩虽然没跟来,但却也没留在村子里,而是在县城寻了一片落角。
池鱼才刚到庄子上,池叔原本还想让她等等,歇上一夜再说。
可想到自己十余年未见的母亲,伸出去想拦的手,又停在了半空中。
池鱼心里有事没有让人套车,直接去马厩牵了匹马便往外走。
容三看她牵马,也立马跟了上去。
两人到县城时,县门正要关,池鱼连忙催马上前,守城的小将认出来人,关门的手顿了一顿正好放池鱼和容三二人进了城,这县城的大门才跟着紧紧合上。
有容三在要找容诩的落脚点很容易。
没过一会,两人便到了容诩暂居的小院外。
还不得容三上前敲门,门便从里面被拉开,一个全身黑衣的人躬身请他们进去,然后又将门关好,全程没有多说一个字。
池鱼也没在乎,在那人的指引下,找到容诩时他正坐在小院的石桌边对月饮酒。
桌上没有菜,只有一只好看的酒壶。
容诩看到池鱼过来,眼里有些惊讶,缓缓放下酒杯问道。
“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事?”
池鱼点点头,没和他客气道,“帮我查查池家在京城的老宅还有哪些人在,我祖母她……”
池鱼说到这顿了顿,才又开口道,“可还安好。”
容诩抬眸看向池鱼的眼神有些奇怪。
他以为她早就知道的,但看她现在的神情似乎一无所知。
叹了口气起身,将人往书房领。
等到两人进了书房,用人送上香茶后,容诩才缓缓开口道。
“不用查了,池家老太太仍健在,身体也很康健。”
“嗯?”
池鱼听到容诩的话有些意外,但心下又觉得似乎在情理之中。
以容诩的势力,他既然觉得自己身份有异,那么会查到京城的池家似乎也没那么奇怪了。
到是,老太太身体康健的确是件喜事。
池鱼得到准触的消息,急着想回去告诉池叔,但又想到刚刚进城时城门已关,她还准备说什么。
容诩却先她一步开口道,“城门关了,我让人给你安排住处吧。”
池鱼想了想,既然老太太安好,她急着回去也没用,便点点头同意了他的安排。
池鱼来的匆忙晚饭还没有吃过,原本不想麻烦容诩的人,可就在她匆匆洗漱准备休息时。
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端着托盘过来。
“池姑娘,主子说你可能还没用过饭,便吩咐厨房做了些吃食,你慢用。”
那女子进退得体,把饭菜放下后,交待了这么一句,便退了下去。
池鱼看着并非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一碗好消化的面鱼,并着两个小菜,便也没客气的坐下吃了起来。
次日一早,池鱼便打算告辞离开,容诩却早已为她备好了马车,而他自己此时也端坐其中。
池鱼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问道,“你要随我一起回去。”
容诩点点头,“万一要是池叔问起京城的事,我知道的比你更清楚。”
池鱼听到他这话不由的抽抽嘴角,但到底没有多说什么,掀裙上车在他左手边坐下。
马车晃晃悠悠出城,没多久便到了庄子上。
昨晚池鱼匆忙离开,池叔便知道她晚上是回不来了,不过她也不担心她在县城会没地方住。
不说自家的酒楼,只要有钱县城里多得是客栈,再说还有容三跟着,他到也不是很担心。
但一大早起来,还是早早的便在庄子里溜达,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庄子外的小路,似乎在盼着池鱼回来一般。
池鱼坐着马车,老远就看到四处溜达的池叔,什么也没说直接吩咐停车,然后,从车上一跃而下直直朝着池叔奔来。
池叔见她跑的飞快,忍不住道,“慢点,慢点,小心地上滑。”
池鱼有功夫再身,这点事还难不到她,便见她干脆也不走了,直接寻了一块比较坚实的冰块,直接滑了过去。
池叔看她这调皮的样子,拿她也没办法。
只是好奇的道,“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早饭吃了吗?”
看着这天色,池叔估摸着,这丫头怕是城门刚开就出城了。
池鱼把着他的胳膊往回走,一边听着他絮叨,还不忘回道,“吃过了吃过了,一大早容诩就让人准备了早饭,我吃了才出城的。”
池叔一听她这话,眉头不自觉的拧了起来,嘴巴嗫嚅了几下还是问道。
“昨夜你住在他那儿了?”
这话一出口池叔的脸色便又变了一变,似是觉得这么问有些不对,刚想改口便听池鱼道。
“嗯,在他家借宿的,他那地方大,还分主客院,我便懒得去客栈了。”
池叔听她这么一说原本紧张的心,到是稍稍放下去一些。
他知道自家侄女懂事,可也包不准外面的坏小子死缠烂打啊。
他家小鱼儿又是个顶顶心善的人,保不齐会被人骗。
然,这话池叔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毕竟,这要是说出去,只怕旁人会反问他,谁敢骗池鱼,除非是活够了还差不多。
两人说着话,马车也追了上来,容诩自车上下来,给池叔行礼。
池叔原本还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是不是眼的,可在看到容诩后,那分怨气也消散了不少。
毕竟,这孩子若非身子不争气,不论是人品还是长相都是配得起他家小鱼儿的。
这么一想,池叔又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唉,真是可惜了他那身子骨。
看到容诩池叔又免不了想起沈玉,想了想便问道。
“容公子,近来小玉儿可有家书回来,有没有说过年回不回来?”
以往沈玉的信都是容诩的人送来的,如今却有一月余没收到信了,池叔难免有些担心。
而且沈玉离开之前可是说过年前会回来的,可眼看着入了腊月,再过十天半月的商船就不走了,他想回来也不方便了。
容诩想到沈玉最后一封信是在一月前送回来的,当时,他说已经找到池鱼所要的东西了,不出十日便会启程回来过年。
等到年后再出门去别的地方寻药。
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就这几日应该能到家,而且他身边还跟着容十一和容十五,这两人虽然排名排到十字开外,但实力却不比容一和容五差。
毕竟,他身边的人论资排辈不是按尾数排的。
容一和容十一乃至五十一都是是实力旗鼓相当之辈,容一能有幸选到这个名字,还是因为他年岁在这几人当中是最小,也是大家公认最有潜力的。
而尾数带一的这些人,其实,都是每一小队的队长,可以随时调动手底下的人。
再者沈玉手中有池鱼给的解毒丸,加上自身功夫还不错,出事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再者,就算真有人为难他,容十一等人不至于被一网打尽到连求救信号都发不出来。
容诩没有细说,对上池叔担心的眼神,只笑道,“之前沈玉的信里提过准备回来了,应当是人已经在路上了,怕麻烦才没传信回来,算算时日,再有三五日应该就到家了。”
池叔听他这么说到也放心几分,毕竟,自从小鱼儿替父亲收了徒弟后,那孩子也是自家人了。
出门在外的,他们怎么能不担心。
然,容诩料想的不错,沈玉的确没出什么事。
只是,他漏算了一件事,沈玉除了是他的好友外,还曾在太医院挂职。
他之所以这么久没到家也没传信回来不是因为别的,但是在半道被人截回了京城。
太后头疾犯了留在京中的太医束手无策,皇帝大发雷霆,责令太医院尽快想出医治太后的法子,不然,全部论罪。
这不就有人想到了,有小神医之称,在太医院挂了个闲职,从来不当职的沈玉了吗?
沈玉的行踪并不难查,朝廷要找他很容易。
更何况,还有许多人盯着,想讨好太后呢。
沈玉被人接回京也没什么奇怪。
只是,他想到容诩之前和他说过,池鱼的身世可能不简单,池老爷子之所以带着家人避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敢贸然传信回去。
沈玉被安排在太医院下榻的院子里,他虽医名在外,但太医院的人却不敢轻易让他给太后脉治,便将一堆的脉案都推到他面前。
想让他看看,太后的病他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治。
沈玉看着那一堆的脉案,翻了几本便往桌角一堆,不再理会。
无聊了便直接扒在书案上睡了起来。
太医院的医官从别的宫里请平安脉回来,便看到这副景像。
有人看不过去,找院使告状,院使知晓沈玉看着年轻,但能在太医院混个职位,还不用当班可见背后的人肯定不一般。
院使也不敢苛责他,只能出声询问道,“沈太医,这些都是太后的脉案,你都看过了?可有什么想法?”
沈玉被人吵醒,心里原本就不满,听到院使这话更加恼火了。
“这脉案有什么看的,来来回回记得都是那些,太后真正什么情况,你们敢记下来吗?
既然,这玩意都是美化过的,我看不看又有什么区别,我又不是神算子,没看到真正的脉案,还能靠猜的给你猜出太后得了什么病吗?
太医院院使被他这话说的有些下不来台。
的确太医院有这么个不成文的规定,那些贵人的脉案他们可不敢随意乱写,就怕一个不小心自己的项上人头不保。
而那些贵人们也有自己信得过的太医,只是这些看过后一般不会记在脉案中,只做到自己心里有数就成。
而能记下的不是无关痛痒的小事,便是被美化过的,这种东西还真的很难看出什么来。
院使自知他说的在理,可太后没召,他也的确不好将人带过去给太后诊脉。
于是,便对沈玉道,“那劳烦沈太医在这太医院再待几日,我再与太后那边的姑姑说说,看看能不能让你过去给太后诊一次脉。”
沈玉有些不耐烦,这些人既然信不过他,大老远把他找回来做什么?
让他安安心心回去过个年不好吗?
只是沈玉也知道,这宫门不好进,既然来了,再想走也没那么容易,更何况,容诩还不在京城,现在也没人给他撑腰。
他现在也只能安心留在这里等着了。
嗯,借用他师姐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呃……就是摆烂。
沈玉这般想着也不着急的,每天安心在这里待着,吃吃喝喝,等着传召就是了。
再说了几年前他就给太后看过头疾,而且收效不错,若非太医院这些人出妖蛾子,想在这事上做文章揽功,太后若是早知道他回京,只怕早就传他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