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那边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
比之前高声谈论容家的确小的不少,然,池鱼运起清心诀,那边的声音清晰入耳。
“我听说,荣家大奶奶不知如何得罪了贵妃娘娘,前两日进宫探望,出宫的时候被赐了两个宫女。
名义是上贵妃娘娘赏下伺候大奶奶的,可谁不知道那是给他家大爷暖床。
听说当夜大爷就收用了两人,直接把大奶奶气得病倒了。”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宫里娘娘给家里姊妹赐人不是正常的吗?这也是给他们长脸面不是。”
“你说的没错,那是姊妹,赐的也是宫里得脸的嬷嬷,那是去给她们撑腰长脸的。
可贵妃赐的却是两个漂亮的宫女,说不是赏给大爷的谁信啊。”
那荣大奶奶都病了,贵妃娘娘没说什么?
那哪能啊,贵妃娘娘立马便让人往荣家传话了,日后荣家的人再进宫就别带大奶奶了,怕过了病气给宫里的贵人。
啊?荣大奶奶只是气病了,又不是不会好,这话……这话说的……
嘿嘿……所以在下才说这荣大奶奶是不知什么地方得罪贵妃娘娘了啊。
你要这么说我倒是知道一点。
哦,那 你说来听听。
可能与九皇子有关?
怎么会扯上皇子?
听说这位大奶奶格外得九皇子的喜欢,每次去宫中必定会去探望九皇子。
九皇子也格外的亲她,有时候见到荣大奶奶比贵妃娘娘还亲昵。
你说会不会因为这个,贵妃娘娘吃醋了。
你这么说到也不无可能,这任谁自己生的孩子和别人亲,也会看着难受吧。
若是因为这个贵妃娘娘给荣大奶奶一个教训也不为过。
倒是这荣大奶奶未免有些没分寸了。
九皇子小到是没关系,可这过完年都满七岁的,自古男女不同席,便是母子也该守规矩,她只是个舅母就有些过了。
贵妃娘娘这般惩治她,也是为九皇子好,便是荣家也挑不出毛病来。
可不是,荣大奶奶这一病,便被他家老太太收回了管家权,交给了二房太太,看来也是为了敲打她了。
池鱼早就料到荣贵妃会对荣家出手,但却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贵妇会从这方面下手。
不过,她到底受制于荣家,这么做反而最不易引起荣家的怀疑。
听完这些,池鱼先将荣贵妃的事放在一边,反倒是更担心起睿儿的处境来。
他跟着容诩回了国师府,她本以为这容诩会以国师的身份留在京中,到没想到他竟然将小家伙带回了容家。
还有,关于继承人的事,池鱼有些迷惑,可她也知道若非是容诩有意放出这种风声,容家的其他人绝对不会承认。
池鱼隐隐能猜了容诩的打算,但却并不认同。
这么一来,他等于是将小睿儿置于险地。
池鱼这般想着,回到家后便叫来容三,让了联系了容诩的人,就说自己要见他们,让他入夜后带着睿儿回来一次。
容三领命退了下去,池鱼闲着没事,便拿出一卷医书看了起来。
直到桌上烛火燃了近半,秋月进屋剪了几次烛芯,容诩才带着小睿儿姗姗来迟。
小家伙一看到池鱼便猛得扑了过来。
“姐姐,睿儿好想你。”
池鱼看着才几日没见,好像瘦了一些的小睿儿,看向容诩的目光带着一丝不善。
容诩没有急着解释,而是任由着池睿与池鱼说着这几日的见闻。
池鱼这才知晓,容诩带了回国师府后,便已经进过一次宫了,池睿的身份也在人前过了明路。
只是历代的国师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小家伙即便跟着容诩入宫也是带着面具,是以没人认出他来。
到是该知道的人都知晓国师从民间带了一位弟子回来,且有意传他国师之位。
国师府虽然防守森严,但也不是铁桶一块。
容诩怕小家伙在里面时间久了,让有心人找到可趁之机,便在带他入宫面圣的第二天,便带他回了容家,以另一重身份将人带在身边。
而容家的那些旁支族人之所以会以为小睿儿是他的孩子不过是他们自己心思龌龊。
当年,为了容家旁大的家业,他们多次谋划他娘亲不成,在她有孕之时,多次往她食物中下药,想要让她胎死腹中。
只是没想到,他这个那些人眼中不该活下来的孽种,竟然命大到活了下来,而他娘就没那么好的运道,在生下他不久后没香活玉殒了。
只可惜,那些人做的太过小心,再加上时间太久很多证据都已经淹没在了时间里,他想找到当年对她娘下手的人难上加难。
最主要的是,从他追查到的线索来看,那些想害他的人可不仅仅是容家的人,只怕这些人背后不另有主使。
否则,以那些蠢货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在本家里安插上人手。
外祖父这些年不让他动手清算,就是因为摸不清背后之人是谁,怕他一旦动手清算,会打草惊蛇,让背后的人有所察觉。
池鱼大概摸清了原由,也没有再怪容诩,只对他道,“叔婶留在老家我还是不太放心,我打算等祖母身体好一些,便与她老人家商量一道回去。”
这是池鱼原本的打算,只是池老太太的身体太差了,池鱼到底还是担心她受不了路途颠簸。
容诩知道她不喜欢留在这里,但还是善意的提醒了她一下道。
“你可能暂时走不了了。”
池鱼满脸不解的看着他。
她这次为得就是池老太太来的,进宫不过本不在计划之中。
容诩看了她一眼道,“你进宫那日可是见到景帝了?”
池鱼想到在太后宫中见到的那人,于是点了点头。
容诩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道,“陛下已经着人下旨要封册你为郡主,圣旨已经送到了内阁。
若是朝中反对的人不少,只怕早几天就有人来府上宣旨了。”
池鱼仔细想了一下,她发现好像这几日府外的确多了不少窥视的眼睛。
她原本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给太后看诊的消息传了出去,才会引起旁人的观注,到没想到是皇帝搞出来的事。
池鱼有些不解的看向容诩。
“大长公主对我颇为厌恶,皇帝却要册封我,莫不是想借我之手对永平大长公主出手?”
不怪池鱼会这般想,主要是她对朝中的情况还是了解的太少了。
只是,她虽不喜永平大长公主,但到底她是原身的生母,若是没有她,也没有如今这为自己所用的身体。
她便是再不喜,最多不予理会就罢了,但绝对做不出弑母之事来。
容诩一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是误会了,笑着解释道。
“景帝和大长公主乃是一母同胎。
大长公主当年能将帝位拱手相让,便足可见二人之间的情谊。
景帝自是不会对大长公主出手,只是,景帝要册封于你只怕这背后的用意也不简单。
多半是想引出另一部分人。”
池鱼到底聪明,稍一琢磨很快便明白过来。
容诩说的另一部分的人,只怕是与她血脉相关的另一人了。
当年,池鱼在被送走后,梁国公世子便也跟着消失不见,这么多年不曾出现过。
这人究竟是生是死无人可知。
若是这人没死,而是一直在背地里谋划,那么池鱼若是能重新走进京城贵族的圈子,以那些人的野心不可能不找到她。
池鱼几乎瞬间就想明白了这中间了原由,然后对容诩冷冷的道。
“想利用我,也得看我愿不愿意吧?”
就算皇帝下旨册封又如何?
她若是不配合,他会将自己砍了吗?
容诩了解池鱼的脾气,想了想道,“你要不要见他一面?”
容诩知道池鱼的脾气,但他不知道自己能护她到几时。
他也知晓池鱼是个有成算的人,但他还是不想她走的太辛苦,原本不准备说的话却还是说了出来。
池鱼沉默并没有接他这话,到是容诩轻咳一声对她道。
“他想见你,我不知你是如何想的便没有答应。”
池鱼知道容诩说的他是谁,但她不想再入宫,想了想便道,“三日后,未时、太和楼。”
池鱼这话算是答应了容诩,要和那人见一面的意思。
只不过,时间、地点有自己来定。
容诩想提醒她这样不太好,若是她定了时间和地点到时真出点什么事,她是要被问责的。
但在看到池鱼坚定的眼神后,还是将这话给咽了下去。
池睿当晚留在小院里过了夜,第二天才跟着容诩回府。
三日时间眨眼即逝,大长公主不知从哪得了消息,知晓池鱼约了那人在这里见面,竟然早早的便让人去太和楼定下一间雅间。
只是没想到,她安排的人却回来禀报道。
“回大长公主的话,太和楼的掌柜说今日酒楼被人包了,不再接待其他人。”
大长公主闻言脸色瞬间铁青。
侍立在一边的佳柔郡主适时拱火道。
“嬷嬷没和那掌柜说您是我们永平大长公主府的人?”
那嬷嬷自然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办不了。
闻言对着大长公主再次行礼道,“老奴提了大长公主,只是那掌柜的说,他家主子说了,今日不待客请老奴回禀大长公主,不要为难他们。”
佳柔郡主闻言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永平大长公主抬手打断。
这大荣境内,在明知道嬷嬷是自己的人,还敢严词拒绝的可没几个人。
这让大长公主不得不仔细思忖一番。
而就是大长公主寻思着,这太和楼幕后的主子是谁时,景帝已经与池鱼分列主宾坐在席间了。
景帝抬手给身边的小丫头倒了一杯果酒,半天玩笑道。
“小丫头是如何知晓这太和楼是朕的产业,就连容诩那小子也不知情吧?”
这处酒楼是他在还是皇子的时候置下的。
别说容诩就连太后也不知。
太和楼在京城并不出众,当初他在盘下这处产业时,并未动用自己的人。
就连如今的掌柜也是只认信物不识人,而他自从登上帝位,这些年来更是未曾让身边的人与之楼中管事有半点接触。
往来皆是身边信得过的暗卫,他不信这些人会出卖他,更 不信有人能有手段从他们手中拿到任何消息。
池鱼看着自己面前的酒杯,顺手接过景帝手中的酒壶给他也满上。
随后一脸我不知道你说什么的样子反问道。
“哦,这太和楼是您老的?”
景帝被她这装傻充愣的样子给逗乐了。
其实,她之前到也不敢确定这太和楼就是景帝的私产,只是能让容诩都查不到幕后的主子是谁。
有这份手段的在京城也不过那么寥寥数人。
可不管是谁的私产,他们都万不敢让景帝在这里出事,这就是她敢定下时间、地点约景帝在这里见面的理由。
至于进宫面对,且不说规矩多的烦人,便是,在她没确定要和他合作之前,便没有必要让旁人误会什么。
景帝也不傻,冲着她这态度也知道是自己泄了自己老底。
笑着摇了摇头道,“真是和你娘一样,平时不爱动脑子,玩心眼来,还真没人能算计过你娘俩。”
池鱼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毕竟,要不要认那个人,她还没有打算呢。
毕竟,说到底也不是她娘,要认也该由原身回来认才是。
她无权替任何人做主。
景帝见她这般便以为她还在怨怪永平大长公主。
挥挥手让暗卫四下警戒,这才轻声对池鱼道。
“丫头,你也别太怪你娘了,她让你离开也是为你好?
当年,朕才登基处处受世家掣肘,便是宫里的皇子也有逃不开这些人算计的,更不要说……”
景帝说到这到底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这时代讲究三纲五常,而池鱼虽有皇家血脉,但仔细算起来她逆臣梁家之后。
那些当年拥立景帝和大长公主,看着梁家抄家斩首的人,又怎么肯让一个拥有高贵血统的梁家后人出现,难道,他们就不怕这人长大后找他们寻仇吗?
更何况,就连她的生父也想利用她牵制住大长公主。否则,哪有当娘的能狠心将刚出生的孩子送走。
池鱼对于景帝的话不可置否,她知道那个时间大长公主或许艰难。
但这十几年过去,她不觉得永平大长公主没有去找原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