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放开我,你不过来,我哥哥是新科状元,我姐姐是上阳郡主,你欺负我,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她这话不仅没有吓到对面的人,反而让他更加兴奋起来。
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响了起来。
“孤知道,若非如此孤又怎么会看上你。
我劝你乖些,孤还可以多宠宠你,等孤坐上那个位子,也可以给你个妃位。
你要是不乖,孤玩玩你,便拧断你的脖子,随便扔到哪个皇子的院子里,到时你哥哥、姐姐,只会与他们狗咬狗,到时到样能帮到孤。”
说着那人似乎很为自己的计谋得意,还“嘿嘿”冷笑起来。
周雨是真的被她这话给吓到了。
她原本是被迷晕了的,只是她身上带着池鱼给的香囊,普通的迷药对她没有用,她也仅是晕了一小会儿就醒了过来。
然后,就发现自己被脱得只剩下一件肚兜和一条亵裤。
好在这人虽是男子,但似乎平常缺少运动,力气还没她大,才被她挣脱了出来。
便迷药对身体的影响还是有的,她现在的力气还没平时的一半。
她也还没自信到凭自己一个人能逃离世间。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小鱼儿发现自己不见了,一定会来找自己的。
周雨想的不错,而对面的人似乎也看出了她这点小心思。
不给她再拖延下去的机会,一个飞扑就想将人压在身下。
“啊~”
周雨吓得惊叫一声,而她早已缩在墙角,根本避无可避了。
就在她捂着脸已经彻底绝望之际,突然一阵寒光闪过,似有什么温热黏腻的东西泼在他的脚踝之上。
周雨不敢抬眼,却感觉到一个温热的物体抚上她的头顶。
那感觉是那么的熟悉。
静待了片刻,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周雨终于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的臂弯里抬起头来。
在看到池鱼的瞬间,便扑上来揽住她的腰。
“小鱼儿,我好怕,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周雨哭了许久,才断断续续的将这话说完。
而刚刚被池鱼一剑削去祸根,疼的晕死过去的人,这时候也慢慢醒了过来。
身下传来的疼痛,让他瞬间意识到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啊、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响彻整个密室。
吓得周雨抱着池鱼的手都紧了紧,原本渐歇的哭泣声也变成了哽咽。
周雨有些担心看着那个人,她到不是担心这个坏人,而是后果心池鱼伤了这人不知会不会有事。
这个刚刚自称‘孤’那岂不是皇帝的儿子。
这下周雨的嘴瘪的更难看了,她不会是连累到小鱼儿了吧。
皇帝会不会一怒之下砍了他们?
就在周雨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之际。
池鱼手中的软剑,已经毫不客气的抵在那人喉间。
“闭嘴,要不然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刚刚他的话,池鱼可都听得一清二楚。
便是帝王的孩子也不敢轻易自称‘孤’,除非是东宫之主,皇太子殿下。
她可不记得景帝何时立过太子。
那这人不是自己失心疯,就是身份有异。
不管为何?杀了他都不是什么大事。
更何况,宫里明面上成看的可只有三皇子,而那货自己早就见过,可不是眼看之人。
池鱼这样想着,眼中杀意顿起。
“冒充皇嗣,罪同欺君,当诛。”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一剑结束这家伙时,一道黑影突然扑了上来。
池鱼原本就防备着她在,她这一扑,池鱼没有意外,只是那人并没有攻向自己,而是抢先一步将那人抓在手里。
“救孤。”
那人似乎猜清来人,眼中光芒大盛,直接开口求救。
而黑影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着池鱼艰难的吐了几个字。
“他、给、我。”
池鱼原本不想答应,但在看到那黑影眼中滔天的恨意后,还是点了点点头。
随后扯下床上的薄被,将周雨从头裹到脚,打横抱在怀里便往外走。
在路过那二人时,对着那黑影点点头道。
“办完事来找我,你身上的毒我能解。”
那黑影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她的话,一双眼都在那自称‘孤’的男子身上,并没有给予池鱼任何回应。
池鱼也无所谓,这是皇后的人,便是愿意来找她,她也不过是履行诺言为她解毒而已。
再多也不可能了。
不管她有什么理由背叛皇后,但背主就是背主,池鱼也不可能要她。
池鱼抱着周雨回到皇后寝殿的时候,地上已经跪了一圈的人。
院中还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但尸体早就被处理干净了。
景帝正坐在锦榻闭目养神,常喜公公则一脸肃穆的伺候在他身后。
看到池鱼抱着周雨回来,常喜连忙出声提醒景帝。
景帝这才睁开眼抬眸看向他们,见到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周雨,心也跟着沉了几分。
重新组织了下语言才叹息一声道。
“让这丫头受委屈了。”
池鱼没有看她,而是让人取来一扇屏风,将周雨放到屏风后,才淡淡的道。
“小雨只是受了些惊吓,只是你那好儿子怕要活不成了。”
池鱼话虽这么说,但眼中的怒意却半点不减。
让人去找桃姑姑将周雨备用的衣裙寻来,池鱼便陪她等在屏风后。
周雨到底不比池鱼,而对景帝时还有些胆颤心惊,池鱼却低声安抚她。
“没事,这事他若是不给我们一个交待,没那么容易善了。”
而她刚刚之所以说周雨只是受惊,却也不过是不想让别人有过多的猜测,免得传出去坏了周雨的名声。
景帝自然知晓这一点,早让人敲打过来。
而皇后的帮凶更是一个也活不了,所以今天的事,也仅限于在场这些人知情。
池鱼说要交待的事,并没有压低声量,显然是说给景帝听的。
景帝是既无奈又好笑,但还是表了态。
“那不是朕的儿子,你要如何处置随意便是。”
池鱼听到这话微微挑眉,心想着她这舅舅也忒可怜了。
怎么一个两个不是想调换他的孩子,就是给他戴绿帽子,皇帝当成他这样未免也太憋屈了吧。
可就在她心里同情景帝之时,早已瘫坐在一边形同木偶的皇后,突然有了动作,趁着看守他的人不备。
立个猛扑到景帝脚边,抱着他的腿哭道,“陛下,允儿是你的儿子,你不能不管他啊。
他还是个孩子,就算是做错了,您打他骂他就是了,怎么能不管他,让外人欺负他?”
皇后说着还转头朝着不知何时从屏风后转出来,正斜倚着屏风看戏的某人。
池鱼面对她并无半点惧色,反而带着一丝嘲弄。
她敢直接杀了她的人,打进永和宫,难不成还会被她一个眼神给吓到不成?
景帝却在听到皇后这话过后,更加愤怒。
“不管他,朕要是不管他,他早在十年前就该死了,还能闹出今天的事来?”
他和皇后也曾有过一段琴瑟和鸣的日子。
只是这女人在生下孩子后就变了,变得有些不可理喻。
好好的一个孩子被她教的偏执又自私。
小小年纪就敢动手凌虐宫女,甚至,敢将手伸向进宫请安的朝臣之女身上。
若非是他行事太过,自己又怎么会将他圈禁起来,对外宣称重病暴毙而亡。
景帝现在十分后悔,十年前自己就该亲手了结了他。
而不是在皇后的苦苦哀求之下,终是软下了心肠,给他留了一条生路。
景帝想到当初皇后答应自己的事,心里的怒火再起,一脚将爬到自己腿边的女人踢开。
然后,冷冷的看着她道。
“皇后,你是怎么答应朕的?”
景帝越想越恨,后牙都咬得格格作响。
不得皇后回答,景帝便一字一句的将她当初说过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你说你会好好看着他,带他吃斋念佛修身养性,以后也不会将她放出来。
可你现在是怎么做的?你当初答应朕的呢,都忘了?”
池鱼听到这里,终于明白,好好的一个皇后,为什么整天待在自己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皇后听到皇帝的话却是更加委屈了。
“陛下,臣妾并没有放允儿离开永和宫,他只是太过寂寞了。
那也不过是个农家女,臣妾让她来陪陪咱们的允儿怎么了?
难道,连一个农女陛下您都舍不得吗?大不了以后让允儿许她一个妃位就是了。”
皇后这话一出,她自己还没觉得怎么着,池鱼已经‘啧啧’出声了。
看着景帝一脸的同情。
就好像在说,‘您老还活着呢,这母子俩就盘算着你屁股底下的椅子了,看着她这信誓旦旦的样子,是早将那玩意当成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啊。’
池鱼都听明白了,景帝如何听不懂。
若是原本只是觉得这母子俩让他心寒,现在却觉得他们是得了失心疯了。
就算他皇位无人继承,他宁可在宗室之中选人过继,也不可能交给她儿子。
且不说已经暴毙多年的人重新活过来他要怎么和众臣交待。
便是他那暴戾、残忍的性子如何能坐得了这个位子?
景帝原本还心软想让池鱼看在周雨也没有受伤的份上,能不能给这对母子留条命,现在却便没有这心思了。
只对常喜勾勾手道,“拟旨吧,皇后无德自今日起废去后位,移居冷宫。”
说着也不管皇后如何哀求,起身就走。
至于,那个逆子他也不想管了,是死是活全凭池鱼自己作主。
而在景帝离开没多久,桃姑姑和秋月都被人领着匆匆赶来。
才进永和宫秋月便闻到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
她连忙小跑到池鱼身边一通检查。
“主子,你没事吧。”
池鱼摇了摇头,对他身后的桃姑姑道,“小雨的衣服弄脏了,你替她重新梳洗吧。”
桃姑姑看着皇后的寝殿心里不知想到些什么,脸色有些一言难尽。
池鱼看着她这个样子,知道她已经脑补了一些有的没的。
池鱼眸光微冷,‘噌’得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坐到边的椅子上慢悠悠的擦着。
嘴里却些不满的道,“我不过是杀人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小雨的衣裳,姑姑这是想到什么了。”
桃姑姑闻言吓得瞬间腿软。
心里却是激起了阵阵惊涛骇浪,这位郡主究竟是什么人啊。
在皇后宫里杀人,她却说得和杀鸡一样稀松寻常,这事陛下他知道吗?
就在桃姑姑正准备跪下时,殿外传来一阵响动。
接着,便是一阵通报声传来。
“回禀郡主,常喜公公将乡君的礼服改好送来了。”
池鱼闻言看了桃姑姑一眼,桃姑姑立马会意。
这会子腿也不软了,起身朝着外面走去,亲自开了门将常喜公公等人引入殿内。
亲手接过周雨的礼服,替主子福身行礼道。
“谢过公公,公公费心了。”
池鱼此时也从里面走了出来,示意秋月给了打赏。
常喜公公也是笑着接了赏赐,这才悄悄上前两步,低声对池鱼道。
“陛下让老奴嘱咐郡主,待乡君换好衣裳就该去给太后请安了。
还请郡主记得,郡主入宫后便得了陛下召见,除了勤政殿哪里也没去吧。
永和宫的事您和荣安乡君无关,都是刺客为之。”
池鱼闻言也明白,她这好舅舅是想将自己清清白白的摘出去。
既然能少了麻烦,她有什么不愿意的。
于是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常喜公公听到她这话也是跟着松了一口气,他是真怕这小祖宗子性子执拗不肯妥协呢。
常喜公公传完话可不敢离开,他还等着善后呢。
只打发了一个心腹回去给陛下回了话。
等周雨收拾好,那个自称孤的大皇子也被常喜公公找了出来。
只是,人带出来时已经没了个人样,看来是被折腾的不轻。
可就算是这样,常喜也没敢将人带到池鱼他们面前来。
只将,陛下早赐下的毒酒给敬了过去,这么一来也算是帮了他一把。
池鱼老早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知道景帝对那人的处罚后,她便不再多管了。
毕竟,就算那人能活下来,却是再也祸害不了人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