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高家众人都抽了口冷气。
他们都没有具体算过多少钱,实在是面积具体多少,都没有拿了租借合同好好地算过。
高家众人都是良善之辈,听到这么大一笔赔偿款之后,都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那你说赔给我们多少合适呢?”顾晓颖问道。
包组长笑道:“你们已经出了五千块钱的租金,这是肯定要还给你们的。至于你们的损失,镇里也考虑到了,你们不是租了十年吗?就按两年五千的价钱,补偿给你们。”
那就是两万五,加上退回的租金,一共三万元。。
顾晓颖在心里算了一下,得出了结论。
这个数字她不大满意,于是说道:“租房子可不是儿戏,我们也是把这仓库当自己家里房子一样看待的,希望在这些仓库里,好好地做木匠的,靠它养家糊口呢。现在你们赔了这笔钱,我们到哪里去租房子?退一万步说,即使有房子租,还会是那个价钱吗?
组长你刚才说将心比心,这话我爱听,请你们领导将心比心,想想我们小老百姓的苦楚。
我们已经很配合了,家里祖传的房子说拆就拆了,人家开发商的房子一个平方一千多,我们只有赔270元、240元,我们也没有抱怨,该签字的地方就签字了。
至于组长刚才拿仓库的拆迁款和我小姑子的拆迁款比较,我觉得这话欠妥,你也知道的,她是离婚了才分到这么点的,怎么,全镇的拆迁户都要以我小姑子的补偿款做标准,比她多的都是不好意思要退出来不成?”
这话包组长刚才说出来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果然被老顾女儿抓住了把柄,这顾晓颖有点难搞啊。
于是说道:“我没有那个意思哦。那你说怎么个章程?”
顾晓颖笑道:“也请组长原谅我说话没大没小,你们都是我爸爸和大叔叔的同事,都是我的长辈,不会责怪我的哦。
我的意思上次我爸面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就照章办事,该怎么赔就怎么赔,在规章制度面前,人家看着我们拿再多,也不好瞎逼逼,有本事你也去租一个?再说了,我还觉得委屈呢,我也不想拆迁的,好不容易租的仓库,想大干一场的呢。
至于你刚才提出的补偿十年的租金,初看似乎是为我们考虑,非常人性化,但这倒容易被人家抓住把柄,到时候人家来追究,倒是无据可查了。”
“你那仓库和宅子性质不一样的,你是租的啊。”包组长无奈地笑道。
“这话我爸爸上次也说过,我再回答一遍,我们本来要的就是使用权的补偿,如果是要所有权的补偿的话,拆了我多少面积的房子,就造多大的还给我。
我想那些拆到的厂房,不是赔偿一小笔钱那么简单吧,这好像是打发叫花子呢。
所以我们的想法就是照章赔偿!”顾晓颖斩钉截铁。
笑话了,当初去租仓库,就是为了这一天,怎么可能说一句赔两万五就答应呢。
那些老太太,去菜场买菜,一毛钱的菜钱都一定要还个一分下来,临走还要顺几棵葱走才满意,我们高家又不是傻的,肯定也要讨价还价的。
几个领导互相对视一眼,包组长说道:“去抽根烟?”
这是要出去商量了。
高父也是明白人,说了声:“我再去烧点开水。”他没跟着出去,反而走进了厨房,真的灌了水,放煤气灶上烧起来。
等煤气灶开始工作,高父对高母说:“老太婆,去房里拿点好香烟出来。”
高父是有好香烟的,去人家家里建房子时,东家是会派香烟的,有的时候,还会整包的派发。
散的,高父就抽掉了,整包的,都放在卧室五斗橱里呢。
高母答应一声去拿了,顾晓颖和高胜美凑到高父身边,三人开始嘀咕。
“我看见领导就害怕,话也不会说了,嫂子你真厉害!”盛美对着顾晓颖翘了翘大拇指。
顾晓颖笑道:“怕什么,我们又不偷又不抢的,现在是人家在求我们呢。我也没说什么呀,都是在讲道理啊。”又对两人说道:“我来唱红脸,爸爸你把好关,如果我哪句讲过头了,你就呵斥我好了,就说这种事你女人多嘴干什么,骂我两声也没事的。”
“那嫂子,你的尺寸是什么?”盛美又问。
“最少半价,最好是把零头去掉。”顾晓颖道。
什么事不争取一下,那是要遗憾一辈子的。
他们几个出去抽烟,也是商量去了,那就是有再商量的可能。
毕竟这次的拆迁,上面是希望打个快仗的,时间不等人啊。
这事别人不知道,顾晓颖可门清呢。
所以,我们不急,你们要急得话,那就退点步呗。
水还没有烧开,大叔叔进来了:“晓颖,你给我透个底,给个尺寸。”
“看你大叔叔的面子,把40元的零头给抹掉吧。”顾晓颖笑着说道。
“你个小丫头,心倒是不黑!”大叔叔哼了一声,又往外走去。
顾晓颖吐吐舌头:“爸,我们把瘫子伯伯背到客堂里去,来点哀兵策略。”顾晓颖想好了,如果不答应,就用瘫子伯伯恶心恶心这些人。
高父想了想,点点头:“行吧,让镇里领导看看我家的情况也行。”
说罢,真的走进瘫子伯伯房里把人背了出来。
等几人抽了一支烟,从外面走进来,就看见一个瘫痪的老者斜躺在椅子上。
瘫子伯伯已经瘫了好多年了,人当然是很瘦,尽管高家经常把他背到客堂、屋檐下,但常年不晒太阳,人看上去又瘦又苍白,实在看了让人心酸。
顾父又充当了介绍人的角色,跟各位领导介绍了瘫子伯伯:“当初也算是工伤,在交公粮回村的时候,和邻村的船发生碰撞,伤到了脊椎,二十岁不到就一直这个样子了。”
瘫子伯伯接话道:“幸亏妹子妹夫好,几个小辈也孝顺。否则,早去见阎王了。”
“那时候也不懂,伤了后,对方赔了点医药费,后来的费用全是自家负担的。前几年,村里、镇里每年过年过节来看看他,发点油、米之类的。感谢政府关心。”高母也凑上来讲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