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颖分析下来,估计就她不知道。
盛美和公公就在菜场里,碰到的村里人很多的,肯定会告诉他们,高磊也是,他有两个师兄是村里人,荣明还曾经和朱建荣翟桔妹在一个厂待过,肯定也会把这事告诉他的。
他们不跟顾晓颖说,一是她最近因为讲课的事很忙,压力很大,他们不忍她分心;还有可能是高家众人,都把朱建荣这个人,把朱家这些人,放下来,觉得没必要拿出来在家里议论。
顾晓颖愿意相信第二个原因,这才表示自己家格局在打开啊。
不过这不影响她听听八卦,她知道杜鹃提起这事,肯定不会就是告诉他朱建荣做爸爸这么简单。
果然。
“你最近忙,已经很久没来菜场了。我一直找不到机会跟你说这事。
朱家和翟家不是因为拆迁的事,谈不拢吗。后来小九妹看自己肚子越来越大了,就搬去了朱家,结婚证都没领呢。
然后就是三月头上吧,就生了个儿子。
小九妹那个妈妈还到处说,自己女婿对女儿怎么怎么好,翟家的意思就在镇里生,但朱建荣坚持把小九妹送到了市里大医院去生。
可把翟家人给高兴坏了,都说朱建荣对小九妹怎么怎么好。
可是一个月后,朱建荣突然对翟家说自己单位有事,要出趟远门,说这次出差能赚不少钱,孩子满月不办酒席了,到他回来后孩子满百日,就好好地操办一下。
然后哄着小九妹去娘家了。”
这倒也是经常有的风俗,女子生了孩子,满月后要“挪窝”,基本上会去娘家住一个阶段。
“然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朱建荣的消息,家里人也联系不上了。”
“哟,那小孩快满百日了哇。”顾晓颖问道。
“可不是,小九妹一直在娘家住着呢。翟家急得不行,去厂里问朱建荣到底去哪里出差了,姐你也知道,那个厂早就只剩空壳子了,那个厂长也早就调到其它地方去了。厂里就只剩几个人,看着一堆破铜烂铁,翟家找上门去,厂里人说,都不生产桔子水了,哪还要人出差。这下,翟家人发现不对头了,这阵子一直在朱家门前闹呢。
然后朱家人说,他们也不知道啊,双方就在过渡房那边大吵,几乎天天要闹一场,人家都说看免费大戏呢,可热闹了。”杜鹃讲得兴起,声音都大了起来,急得顾晓颖赶忙拉了拉她。
“姐,你说朱建荣去了哪里了呢?盛美会不会知道?我问过她,盛美白了我一眼。”杜鹃这个八卦精,顾晓颖真是拿她没辙了。
估计朱建荣在孩子一出生就做了亲子鉴定,确认了孩子不是他的,于是想了个办法,把小九妹和孩子骗回了娘家,自己不知跑哪里躲起来了。
反正两个人也没有领结婚证,没有后顾之忧。
估计朱父朱母是知道这事的,也知道儿子去哪里了,不然,两个月了,儿子不见,也不见他们着急去寻找。
唉,她倒是没注意,不知道朱家那老太婆老头,有没有来找过小丰。
“那现在小九妹就一直在娘家待着?”顾晓颖问道。
“那还能怎么的?她本来就和朱母合不来,生孩子前,顶着个大肚子,天天和朱母吵架,现在朱建荣不在,朱父朱母怎么会让她进门。”
两人讲得兴起,干脆也不看孩子们的表演了,反正自家孩子的表演都看到了,干脆走到一旁继续八卦。
“我跟你说,这事我估计就是朱家刻意为之的。”顾晓颖把怀疑朱建荣去做了亲子鉴定的事告诉了杜鹃:“小九妹跟那么多男的搞不清,朱建荣就是个接盘侠,这种事他肯定也清楚的,现在通过亲子鉴定确认了他戴了绿帽子,估计和父母商量后,搞了这一出。”
“啊,”杜鹃瞪大了眼睛:“这么狗血?那这孩子是谁的?”
孩子是厂长的。顾晓颖心想,这事她知道啊,前世可是横塘镇的大八卦呢,但她不能说啊。
“孩子是谁的,小九妹肯定知道的。现在可以做亲子鉴定的,一验一个准。”
前世,拆迁没这么力度大,那家厂也没有那么快被镇里统筹掉,那个厂长还真让朱建荣做了副厂长。
朱建荣和翟桔妹也过了一阵相当“恩爱”的生活。
后来在厂子被统筹掉前,朱建荣和厂长已经中饱了私囊,另起炉灶,开了其它小企业。
也算是镇里混得比较好的了。
事情真正曝光是那厂长的老婆做的,就是撞破了厂长和小九妹的奸情,后来就是瓜越来越大,最后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两人好多年前就有了奸情,那个姓朱的孩子也是厂长的,朱建荣就是个接盘侠。
“要不要把这事提前曝光?”顾晓颖心想。
其实在盛美离婚这件事中,朱建荣固然是渣男,但里面最可恶的顾晓颖一直觉得是那个厂长,村里人相信他,把村里唯一的一家村办厂交到他手里,希望他能够改变村里的经济形态,创造效益,提高村级经济的收入,从而改善老百姓的生活。
可他倒好,假公济私,厂被他搞得乌烟瘴气,最后,损失了集体,肥了他个人。
更可恨的是,自己搞大了人家肚子,却叫朱建荣接盘,还把副厂长这个职位,当成了诱饵,使得朱建荣死死地咬住诱饵,坚决和盛美离婚。
尽管盛美很坚强,现在带着儿子卖包子,日子过得也不错,但心里的伤呢?估计一辈子都舔不好。
上辈子,盛美最后是嫁人的,但继子也好、亲生儿子也好,都对她不好,很是凄苦。
这辈子看上去发展不错,但这不是朱家网开一面,而是高家众人,她这个嫂子的关心、温暖之下,盛美才过上的现在的日子。
朱建荣对她的伤害,并没有因此减少。
上辈子,拆迁进度没有现在快,厂长和朱建荣还有时间吞没公家财产,这辈子上面意识到了这个厂子的问题,早早把厂长调离了,朱建荣也出走了。
他们在经济上比上世少贪污了不少,但造的孽还是很多的。
顾晓颖原来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冷眼看朱翟两家狗咬狗。
但是,今天这么一想,她突然想助推一下,那个最可恶的厂长,为什么不能曝光?为什么不能去查一查他在任职厂长期间的各种违法乱纪行为。
作为重生者,自己闷声发财固然重要,为社会扫黑除恶也是义不容辞的。
想到这里,顾晓颖拉了拉杜鹃的手,凑过去说道:“其实翟家不应该去找朱家的,那孩子又不是朱建荣的,是那个厂长的啊。”
“嗯?”杜鹃呆住,今天的瓜怎么一个比一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