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越来越低，每天早上要起床上班前谢孟桥都感到痛苦。
醒不了，真半点都醒不了，打工人打工魂，七十年代打工冬日早起也烦死人。
跟她畏寒要在棉衣里面贴好几个暖宝宝相比，窦寇简直像个小火炉，手一直是热的，跟自己待在一块的时候总是主动帮她暖手。
中午吃饭的时候，窦寇凑到她耳边，“小桥，这个周末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
谢孟桥头都没抬，“秦家民约你了？”
“你怎么知道？！”窦寇一脸惊讶。
谢孟桥手往他脑门上轻轻一推，“咱俩认识多久了，你一般都约我去逛书店，什么时候约过我去看电影？”
“嗷。”窦寇点了点脑袋，夸赞道：“原来如此，小桥你真聪明。”
谢孟桥才不愿意当锃亮的电灯泡，其次她这周还想去黑市一趟，出点棉花之类的。
说起这个，之前她想送点棉花给欢姐当帮忙照顾房子的谢礼，但欢姐却连连摆头，偷偷摸摸地告诉她，说是已经在黑市买了十几斤。
既然欢姐都能在黑市买到十几斤棉花，想来在那里流通的应该不少，也不知道是哪个能人竟然能弄到这么稀缺的东西，果然是卧虎藏龙啊。
下午回到办公室，谢孟桥刚做了几行数据表，梁主任就把她叫了过去。
“小谢同志，这回叫你来呢，是有个任务要交给你，这不是过冬嘛，城里蔬菜少，惯例是要采购几批青菜和菜干作为工人福利的，你辛苦一趟，往咱们周边农村跑一跑。”
梁国栋是越看这个得意属下越满意，说话都不自觉地放轻了一些。
“好的主任。”
谢孟桥应道，她看过历年采购资料，这些东西的采购就在省内，也不累，顺便还能卖一批空间里的锅具之类的，这些东西在乡下可是稀罕货。
又能狠狠赚钱了。
“那行，你准备准备，尽快动身。”梁主任摆了下手，突然顿了顿，问道：“小谢啊，最近没有在哪遇到张副厂长吧？”
谢孟桥摇摇头，好端端的，梁主任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哦，没事，那你先出去吧。”梁国栋道。
等谢孟桥走了，梁国栋才摇了摇头，暗道可能真是自己想多了，张副厂长可能也就是顺口一问吧。
这边的谢孟桥从主任办公室退出来，心里大致有了底。
大冬天的还要出门跑，张副厂长就这么想让自己知道其中艰苦，主动离开采购处吗？
其实也不止是她，采购处的其他人也各自有任务，现在办公室就剩下钱万金和罗青山在，她一回来钱万金就笑呵呵问道：
“是梁主任给你派任务了吧？”
这事没什么好隐瞒的，谢孟桥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让我去采购蔬菜跟菜干。”
钱万金半开玩笑，“能者多劳，辛苦辛苦。”
罗青山心里倒是疑惑了，天寒地冻的，自己跟钱万金两个大男人都在，怎么遇到任务倒是先把女同志派出去了。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给谢孟桥传授了些经验，说事情不算难，就是冷天出门比较磨人。
共事这么久，谢孟桥也基本摸清了每个人的性格，罗青山作为前辈，不藏私，人还不错。
一样的流程在厂里走一遍，谢孟桥第二天就到下面的县镇去了。
除了路程比较颠簸，收购蔬菜和菜干确实不难，不过谢孟桥有空间这个作弊利器，可谓是如鱼得水。
当初知道原身有晕车的毛病的时候谢孟桥本来还想着得亏囤了不少晕车药，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冥冥中注定了她会得到一个能移动的种植空间。
第一天谢孟桥到的是一个叫章华的地方，离省城不算很远，谢孟桥在招待所落了宿就下了楼。
服务员正在织围巾呢，看到谢孟桥挺热情，“谢采购下来了，是要出门还是有啥事？”
边说，边把身边的椅子往前一拖，让她坐。
城里大厂来的采购，是给他们这里的人送钱来的，她婆婆家的自留地就有不少菜，家里还晒了不少菜干，可不得招待好一点。
谢孟桥笑道：“李姐，我第一次来，先出去看一看，回来再聊。”
李姐赶紧道：“你先忙你先忙，工作重要。”
其实谢孟桥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工作，出了招待所她就摸到了这里的黑市，同样做了伪装后交钱进去了。
相较于省城，这里的黑市卖的东西种类要少不少，谢孟桥在角落停下，卖了些紧俏的米面猪肉和白糖后，有个中年妇女看了看她的筐。
“妹子，你这里面是有锅卖不？”
眼睛还挺尖。
谢孟桥换了声线，“铁锅，不要票，十五一口。”
“这也太贵了，便宜点，十二吧。”家里锅叫几个正是狗都嫌的年纪的孙子打架给打破了，口子大，补都没法补，只能再买一口，可铁锅供销社也不是时时有，家里工业票也不够，只好上黑市来碰碰运气。
“十五，不还价。”谢孟桥把手一收。
“欸，你别往回拿啊，买，我买。”说着，赶紧从口袋里掏钱。
家里没锅可不行，虽说比供销社贵一倍多，但光是那几张工业票家里就弄不到，还成。
一手收钱一手交货，谢孟桥看了看她的衣服，“还有棉花，要不要？”
妇女眼睛一亮，不过口袋实在羞涩，问了句，“你这的棉花怎么卖？”
“三块五一斤。”
妇女盘算了好半天，咬咬牙，“成，我买一斤。”
小媳妇眼看着就要生了，天这么冷，还是得给孩子做床暖和点的包被。
妇女喜笑颜开，“妹子，你卖东西可比别人实诚多了，前几天黑市才有人带了一批棉花来，要卖五块呢。”
买到了想买的东西，妇女乐滋滋地走离开了。
谢孟桥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暂时没多想。
直到后面到了另外的地方，几乎每个黑市都有棉花流通的痕迹，虽然每个地方的量都不算多，但谢孟桥莫名感觉怪怪的。
会是偶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