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苏恬淡地笑了笑,伸手替苏晚清整理弄乱的领口。
“那我就希望小姐今天出去找到自己中意的千里马,玩个高兴。”
苏晚清眉开眼笑,她发现自己还是太喜欢熙苏了,眼前人是活生生的,不是被萧祺那个贱人杀掉的尸体。
她鲜活灵动,是个能陪着她到地老天荒的活人。
苏晚清又在熙苏脸颊上蹭了蹭,乐滋滋跟着蜀玉坐马车出去。
搬院子的活全部被苏柏安排好,稀碎琐事有陈姨娘管着,苏晚清是一点都不用操心,只要人过去就万事大吉。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顺天侯府的马车一贯奢华,四匹高头大马拉车,车厢木料都是涂上名贵香料研磨的香粉,云国紫色颜料难得。
可是苏柏偏偏喜欢浓紫色,抢也要弄到手,于是顺天侯府最多的就是紫色。
宝马香车,绣着顺天侯府木莲花图纹的窗幔被苏晚清一手挑起。
“这几日朱雀街上,行人都好少。”
蜀玉不明白这些天发生了什么。
古代消息闭塞,很多平民百姓被户籍钉死在脚下那一片土地,平日里为生活忙碌,很少有闲心去观察朝堂上的大人物。
很多人都是安分守己的,她们只想安生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以后,云国要变天了。”
苏晚清看着自己腰间的玉带钩,这东西原本就是公卿上朝佩戴的一种贵重玉器。
古人云君子好玉,玉带钩一边象征富贵地位,一边又是某种君子风度。
可惜她是个女人,只好是孔子嘴里说的“唯女子那小人难养也”,她觉得是在骂女人跟小人一样卑鄙下流。
前世她为此跟萧祺府邸上的几个谋士吵起来,她一张口,对方就骂她牝鸡司晨,女子无才便是德。
他觉得这个世界不公平,但是她又想,为什么非得是公平,不是母平?她觉得这个尘世本身是偏爱男人,刁难女子的。
“那也是,毕竟马上就会有一位女扮男装的厉害人物踏入朝堂,我好期待小姐你上去跟那帮子酸儒骂架的场面,我好讨厌他们动辄旧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混账话。”
蜀玉第一次打工,因为不识字不会算数,被人狠狠坑了一把,从那以后 ,蜀玉就发奋图强,一有空就钻到乡学那偷听。
她很聪明,一点就通,没多久就把偷来的东西学会,气冲冲跑过去找人还之前黑心贪走的钱。
没有人能再蜀玉这骗走一分钱。
她太会算账管钱了,第一次被骗纯粹是年纪小不熟悉规则,又没有人好好教教她,她吃过一次亏立马想办法去挽救,执行力强到令人发指。
“我也是觉得,他们一边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一边自己有举全家之力去考科举 ,不就明摆着糊弄女人,好给自己的独木桥挤走一半的竞争对手嘛,可真阴险卑鄙。”
两人一路上吐槽了很多不平之事,蜀玉也跟闺墅师学了不少知识,她看着苏晚清这副英气模样,忽然道:“若是小姐靠着女子之身,位列朝堂,那不就破了这该死得旧规矩了吗?”
说完,蜀玉又觉得自己天真,如果真的如这样简单,那么几千年来,也不会只有女皇后、女太后垂帘听政了。
她数了数,貌似真正当上皇帝,让天下人心服口服的只有武则天这一个人而已。
甚至她读到的很多史书都在贬低武则天,把她踢出皇帝之列。
要是换成她来写,她绝对要大夸特夸武则天,谁叫那些酸儒先抹黑武则天的呢。
这就是他们酸儒的名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