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有女的吗?”
蓝玉台站在门边问。
巫屠月从院子角落跑出来,“我师傅喜欢吃女的,一般都是它吃。我喜欢吃男的。”
“你自己吃的时候注意点,有些男的不洁身自好,别啃一嘴梅毒疮回来。”
巫屠月还仔细想了一下,“身上长疮的,我丢给平安吃了,我以后还是煮着吧,据说梅毒有潜伏期。”
蓝玉台是真的心好累,不想再说话了,也不想吃饭喝水,她现在就是疯狂想念自己在终南山的院子,有自己凿出来的水井,吃自己种出来的菜,就算是杯碗盘碟,也都是知道来历的。
她觉得全身懒洋洋的,不想动一点,想起白天绣的麻雀荷包又是一肚子火气。
辛辛苦苦绣了一个下午,估计不是被弄掉了,就是被弄脏了。
她抱起枕头,想打枕头出气,却没想到枕头底下响了一下,是那个麻雀荷包。
“……”
巫屠月你真是好样的。
在确认巫屠月不会吃自己后,蓝玉台又陷入对老毒物的恐惧中。
已知老毒物会割下女子面皮给自己换上,那它身上的胸,估计是也是从女人身上割下来的。
蓝玉台一阵恶寒,老毒物今天杀人烹尸,割走女人器官,那么明天就敢对她下手。
想起那个该死的博山炉,蓝玉台就一阵心烦意乱,她不知道老毒物到底要干什么,那香炉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是好东西,老毒物明面上就会亲自拿给巫屠月做人情。
现在就是老毒物要戕害巫屠月,急需找一个帮它下毒的替死鬼,听梅洲麓说,这几年老毒物都在闭关,门内事务都是巫行天处置,那也就是说明,门内大部分人都跟巫行天相处的时间多些。
但看巫屠月打遍江湖无敌手,想来她师妹也不会也太差。
蓝玉台越想越觉得是老毒物实力不济,出了什么问题,才导致它不敢明着对巫屠月下手。
能教出巫屠月的人,也不会是泛泛之辈。
蓝玉台想得脑子要炸,既然它厉害,正常情况下,它一定会亲自动手杀死巫屠月。
要么是正面打起来讨不到好,要么是暂时不需要杀掉巫屠月,而是让她重伤。
“你觉得你师傅对你怎么样?”
蓝玉台问。
巫屠月抱着一捆割下来的杂草,“说不出来,我睁开眼看到是蛊母,不是它,虽然是它教我武功剑术,但是我跟蛊母更亲近些。”
“蛊母是什么东西?”
杂草被巫屠月码放在一堆,“有两个意思,第一个是叫每个蛊种里最强大的雌蛊,第二个,就是叫毒门开山之际,把祖师养大的那只蛊王。”
蓝玉台腹诽,一只虫子怎么能养大一个小屁孩,不吃掉就算好了,还给你养得人高马大。
“那你之前说的蛊王浆,就是被养在祭坛里那只蛊王身上挤出来的?”
“也不算是挤出来的,蛊王比掌教都大,祖师在她面前也不敢放肆,应该说,是蛊王吃下去又吐出来的。”
蓝玉台:“……”
很庆幸那三年,碗筷杯子都是分开用的。
她回去一定要把被子枕头都换掉。
“蛊王浆是干什么用的?我听说过,蜂巢里工蜂会从身体里分泌出蜂王浆,用来喂养蜂王跟年幼的蜂。说是,能延长蜂王的寿命。”
“其实跟蜂王浆差不多,那只蛊王活了好几百年,就是靠着其它蛊虫给她喂蛊王浆。”
“蜜蜂吃花粉,蛊虫也吃花粉?”
蓝玉台是真的很介意这会吃腐肉的肉虫。
“其实有些蜜蜂也是会吃肉的,我小时候捅蜂窝的时候就被咬掉一块肉。”
蓝玉台闭眼微笑,又恢复心平气和的样子。
“毒嶂山是你家,你说有就有。蛊王浆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假设蛊王浆是好东西,老毒物为何不自己去取,反而要便宜巫屠月跟巫行天?
好东西不留着给自己,给两个婴儿,怎么看都透露出古怪。
“好像是能改造身体的。蛊王浆是喂给蛊王跟幼年蛊吃的,但是给人吃的话,但从我身上看,就能改造体质,别人第一次洗血都痛苦万分,险些丧命,但是我第一次洗血就跟下河洗澡一样,什么感觉都没有。”
蓝玉台就知道这东西不简单,蛊王活几百岁,熬死了毒门祖师,那蛊王浆起码能延年益寿。
“那为什么你师傅要喂你们吃蛊王浆?它也吃过?”
巫屠月摇头,“整个毒门,除了祖师,我,还有我师妹,就没有人吃过蛊王浆。我师傅当时朝祭坛里丢了几百个男婴下去,都被蛊王当作血饵吃掉,只有后面捡来的我跟师妹,被蛊王当作孩子养起来了。”
她揉搓着手指。
“我还只有五岁的时候,梅洲麓她师傅跟我开玩笑,说蛊王的蛊王浆都被我吃掉了,剩了锅底的给我师妹,把我师妹饿得打小就瘦得皮包骨。
我记忆里,蛊王好像会先喂我,再喂我师妹。据说,我师妹是第三天的时候被蛊王丢出祭坛,而我则被蛊王继续留在祭坛喂养,直到我能站起来,才把我丢出去。”
蓝玉台不免把蛊王浆跟能提升修为内力联想到一起。
“毒门有双圣,为何只有你师妹积极地想要继承掌教之位?你不去争掌教之位,是因为你不想当吗?”
她是觉得事出反常,必定有妖。
换届是每门每派最重要的大事,亲兄弟都会大打出手,阴谋设局,恨不得竞争对手就地去死。
“当掌教就要有一堆事要办,我师傅自己都不想去盘账,就把事情丢给我跟师妹,我也不想盘,我就跑下山玩去了。我想出去玩,玩累了我就回家,当掌教没这么快乐。”
蓝玉台听到这,几乎要落泪,认识巫屠月这三年以来,这句话是她听着最像人话的。
“你师傅把男婴丢下祭坛,是单纯要给蛊王当血饵吃,还是它在试探蛊王会不会吐出蛊王浆喂养那些婴儿?”
蛊王是雌性,恰巧路边捡到丢下去的最后两个婴儿,也是女婴。
莫非是蛊王更喜欢女孩一些?一只虫子,又是如何分辨女男的?
“蛊王有其它蛊去喂养,门内一般都是挑在春分前后,办一场祭祀,摆上牛羊猪,再丢一个男婴下去。”
“毒门的祖师是女的吗?”
“祖师确实是一名女子,姓巫,所以门中大部分捡来的孩子都姓巫,跟祖师姓。只有少部分是外面的,跟着家里人姓。
比如梅洲麓她亲娘跟她师傅是孪生姐妹,都姓梅,所以她也不姓巫,姓梅。”
巫屠月此话一出,蓝玉台就大概能猜出一二。
老毒物想要从蛊王身上弄到一样东西,但是 它自己怕死,不敢亲自上,但是又想把自己东西用到自己身上,于是就 拿男婴去试水。
几百个男婴下去,试出来蛊王会跟亲近女婴。
蛊王比祖师还要厉害,那老毒物应该不是想用这蛊王来洗血,那应该就是冲着蛊王浆去的。
说实话,蓝玉台假设自己就是老毒物的话,她在看到蛊王先后将巫行天跟巫屠月丢出祭台,会首先将这两人挖出肠胃,将没消化完的蛊王浆吃掉。
尤其是吃蛊王浆吃到能站立的巫屠月,吃了如此之多的蛊王浆,她那全身肉都该带着蛊王浆。
“你可知你师傅为何装扮成女子?”
蓝玉台看着老毒物那伪装女人的样子,就觉得恶心。
现在想来,它可能是打算伪装成女人,能更好地接近蛊王。
“我之前看到师傅跟小师弟在床上滚,可能是觉得它变成女子,更能那什么。”
巫屠月说到这,脸色明显咯噔了一下。
“我当时有一颗糖豆滚到我师傅床底下,我就想钻进去找,结果就发现师傅跟小师弟在交媾。师傅一直在说,它要是女子就好之类的话。”
“答应我,以后别再钻床底了。”
蓝玉台知道巫屠月爬床底,登时联系到那该死的博山炉,放在哪里都不安全,放自己身上,又怕哪天给甩出来。
巫屠月说了句好。
“你从祭台出来之后,你还下去过吗?”
蓝玉台猜测,老毒物当时之所以没有杀死年幼的巫屠月跟巫行天,大概是已经吃下去的蛊王浆对他没有。
或者是当年时机不对,没到采摘胜利果实的时候。
“偷偷下去过几次,蛊王其实长得很慈祥,软乎乎的,我叫她,她还会伸出手摸我头。”
光听这描述,蓝玉台已经能想象一只硕大的软体大虫是如何将自己吐出的东西喂给年幼的巫屠月了。
“你觉得这一次身体发生异常,跟你吃蛊王浆有关系吗?”
鸩这种鸟,估计都不够蛊王塞牙缝。
“好像有点,最近我好像感受不到蛊王的气息了,蛊王可能死了。”
巫屠月看起来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