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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猛地抬头,就见茵茵正站在不远处,一身白色的狐毛披风,与身后的还未融化冰雪的相映,遗世独立,轻灵秀美,可那双秋水般的美眸却不再如往日一般脉脉含情,此时支离破碎,充斥着不敢置信与受伤。

“茵茵!”

康熙顿时慌了,立刻松开扶着的灵贵人的手,灵贵人猝不及防下的啊了一声,随后被重重的摔在地上,脚踝撕裂一般的痛。

可在抬头看到不远处淑皇贵妃一脸受伤的样子后,心里却升起一股巨大的畅快感,嘴上故意跟康熙娇声娇气道:

“皇上,可是妾身太重了,妾身脚现在好痛啊!”说完,似才发现何茵茵,顿时有些紧张的解释:“淑皇贵妃娘娘,您怎么来了,您……您不要误会啊!不是您看到的那样,皇上只是好心帮了妾身……”

可说着解释,不要误会,脸上布满的红晕却仿佛在欲盖弥彰。

不远处的何茵茵心头一哂,这位灵贵人果然有很多小聪明,故意说一半露一半,半真半假让人越猜越误会,不过野路子出身的灵贵人都开始演了,她作为专业的自然不能落后。

于是本来还有些怀疑的她似乎是肯定了什么,当即后退一步,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手中的帕子掉了都无知无觉,看一眼康熙,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灵贵人,眼眶一下红了,竭力保持着镇定,人却再也呆不下去了:

“臣妾……是臣妾打扰到皇上的雅兴了,这就……告退!”

说完,再也忍不住捂住嘴转身小跑离开。

秀文不知内情,此时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灵贵人,心中大急,就要追上娘娘,小草却比秀文心细,注意到娘娘刚刚掉落的帕子被风吹走了,那可是娘娘的私人物品不能丢失,免得惹出祸端,便拉住秀文,让她去找帕子,而她知道内情能更好的配合娘娘。

秀文看着跑远的娘娘,不禁跺了跺脚,忍下担心去找被风吹走的帕子,小草则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康熙神色大变,抬步也要追上去,然而灵贵人却好似没发现康熙的动作,这时一脸委屈的拉住康熙的裤角,眼泪汪汪的看向他:

“皇上~淑皇贵妃娘娘怎么都不听皇上解释就跑了,难道真的误会了皇上?都怪妾身,不然娘娘怎会失态,皇上您可千万别怪罪娘娘!”

然而就因为这一句话的耽搁,康熙眼睁睁的看着何茵茵的身影消失在永寿宫门外,他凤眸瞬间猩红,倏然看向灵贵人,咬牙一字一句道:“灵、贵、人!”

下一刻,一个脚心窝踹了过去。

本来还为自己成功阻止皇上去追淑皇贵妃而得意的灵贵人被这一脚踹的摔到了几米外,嘴上噗嗤一口血块吐了出来,看向康熙的目光惊恐万状。

而康熙目光却是森冷厌恶,灵贵人这是把他当傻子,她刚刚明显是故意在拖延他时间,他前脚才提点了她不要插入他与茵茵之间,可她显然并没有听,反而心思恶毒的算计茵茵,又企图虚伪的糊弄他,既然如此:

“贵人灵氏大胆包天,冲撞圣驾,毫无规矩可言,即刻起贬为答应,禁足一年,罚俸一年,抄宫规一百遍,以后遇晋不晋。”

说完,一甩袖子,朝着永寿宫追去。

而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梁九功抱着宝匣赶紧追上皇上,走前没有任何意外的瞥了一眼灵贵人,出头的椽子先烂,这人机灵太过就不是好事,在得到太皇太后召见和赏赐后,这位大出风头却不知收敛时,就注定了这个结局。

小穗在所有人走后,才敢扑上前抱着虚弱的灵贵人哭了出来。

……

另一边,何茵茵在哭着跑回永寿宫后,便关上了门,独在靠在门后,肩膀一抽一抽的在小声哭泣,而被关在门外的小草急的团团转,打发走一些驻足观看的宫人奴才,不许人靠近后,一个人站在门外,小声劝着。

可娘娘一直哭,她的劝说根本没有任何效果,就在她不知所措之际,康熙终于追了过来,小草如蒙大赦,赶紧禀告娘娘的情况:

“皇上,娘娘把自己关在门里面,怎么也不开门,奴婢听到娘娘在里面哭了。”

说到这,她眼睛也红了,压低声音道:

“请恕奴婢多言,可娘娘的委屈奴婢不说,娘娘自己肯定不会主动说,娘娘之前在梁总管送养生汤时得知您等会过来,欢喜的不行,又是吩咐厨房给皇上煲汤,又是郑重打扮自己,最后又戴上那支累丝郁金香纹簪。

坐在客厅主位上时不时看向门口,而后分明时辰都差不多您该到了,娘娘却说出去走一走,娘娘这么说,可奴婢却知道娘娘只是想早一点看到皇上,可谁知……谁知……竟……”

她语气含了一丝怨气,但康熙却不在意,脑中全都是茵茵在得知自己要来后,满心欢喜做准备的样子,而那支累丝郁金香纹簪是他从宫外银楼定制的一款簪子,精致是精致,可却不如宫中匠人的手艺。

可不管是刚入宫被册封为淑妃的茵茵,还是已经晋升为皇贵妃的茵茵,她都不曾将之压箱底。

而是经常戴在头上,爱不释手,他曾问她:

“就这般喜欢这支簪子?”

那时茵茵懒懒的靠在他怀里,把玩他的手,脱口而出道:

“不是啊,臣妾喜欢的只是送簪子的人!”

当时他心里像是喝了蜜一样的甜,可那时的甜,让却让此时的康熙满心苦涩与心疼。

看着透过窗棂印出的倩影,他上前一步,手颤抖的抚上窗棂,像是抚在茵茵的身上,他听着里面传来茵茵的压抑哭声,心像是被刀割了一般痛,抿了抿干涩的唇,哑声解释:

“茵茵,朕对那个灵贵人无一丝好感,你看到的那幕是她身体僵硬倒向了朕,朕只是下意识扶住了她,她的话你不要误会,朕除了你,谁也不喜欢。”

门内,何茵茵眼神清明,眼框却红红的,肩膀依旧在时不时耸动,压抑的哭声敬业的从嗓子里发出,她当然知道康熙没做什么,但谁让太皇太后步步紧逼,她不能亲手反击,只能借康熙的手了。

于是在听到康熙的话,她不停地摇头,抽抽咽咽的开口:

“皇上骗人,皇上骗人,皇上之前就骗茵茵,现在还想骗茵茵,茵茵再也不相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