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纳再度凝望天空,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此刻他体内的灵气早已枯竭耗尽,根本再也御不起剑,再无奈的低下头,看看伤痕累累的双腿,他真的再有使不出半点力气了。
自己究竟如何脱身呢?
现在的他,心中也再无答案。
灼日穿心,不断散发着耀眼夺目,相纳抬头感受着这温暖,视线却是变得愈发模糊。
这强烈的阳光照射,到眼前却成了无数五彩斑斓的光晕,逐渐恍惚迷离。
然后相纳眼前却是变成一片彻底的黑暗,终是再也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
………
中元州的酷暑即将到来,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这天气都将是变得愈发燥热难耐。
此刻正值晌午,乐同躲在一片树荫之下乘凉,他胖乎乎的圆脸,已经被胀得通红,汗水颗颗从他头顶冒出。
此刻的他显得急躁不安,脸上却没有半刻放松,时而站起,时而坐下,不断抬头,朝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桐首山不断遥望。
在他身旁不远的白景耀,却显得沉稳许多,他背身立得笔直,稳稳的闭眼凝神,不受半分外界干扰,似是在修炼打坐。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景耀突然睁眼,眼中冒出些许光彩,有些激动的站起身子,忽然开口。
“乐师弟…..乐师弟,你感受到什么了吗?”
乐同还是那副呆滞的模样,下意识的摇摇头,嘴里做不出回答。
白景耀脸上仍是挂满疑惑,他即便是平日里感知力微弱,但似乎就在刚刚,这桐首山莫名的发生什么变化。
虽然这种微小的变化只是存在了一瞬,可他凝神打坐,达到了极度“放空”的状态,对周围的环境改变也极其敏感。
这身边突如其来的变化,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莫….莫不是,相师弟他们出了什么事?”
乐同脸色依旧焦急,他小声嘀咕着,冷不丁的补上一句。
听到这话,白景耀也是心中一动,瞬间就有要起身进山的想法。
但很快心绪又变得平稳下来,这种想法又在他心底打消。
就他俩的这点修为,就算进山,也确实无能为力,根本没有作用,反而还会成为累赘。
再一想到那飞虹枪宗五人展现恐怖的实力,那带头金袍修士的命令,他可实在不敢违抗。
原地待命!
这四个字已经深深记入他的脑中。
可这已经他们一行人进山的第三天了啊!
他本以为这是他们跟着这几位几位前辈师兄轻轻松松就能完成这一次的任务。
跟着这种人物行动,或多或少都能捞些“好处”。
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任何消息,等得他实在是心急。
白景耀实在是搞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眼皮控制不住乱跳,越想这心绪越是混乱。
“白师兄!你看!”
乐同眼神放出光来,昂着头,手指着天空中的飞鸟,惊奇的喊着。
白景耀也是惊讶无比,眨了眨眼,确定眼前头顶这几只鸟儿是正在飞行。
“禁制解除了?”
他再与刚才的“变化”一相结合,好像立刻明白些什么事情。
对于这些禁制类的原理,白景耀一直相当有兴趣,他也很想搞懂这其中的蹊跷原理,努力思索着其中的端倪。
还没等白景耀回神过来,这乐同已经御剑升空,直直飞上天去,不做丝毫犹豫。
“乐….乐师弟,你…..你快下来!”
白景耀话中都是带着焦急,他显然后知后觉,并没有搞清这情况的突然变化,他也害怕乐同被这禁制控制活生生得给拉下地来。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乐同反而飞得越来越高,不受任何法术的束缚。
“真的解除了吗?”
白景耀仰着头,用手挡住灼热的太阳光线,视线努力追寻着乐同的足迹。
在这烈日炎炎之下,他的人影变成一个小黑点,也越来越小,逐渐就要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又是足足转了一个来回,乐同这才幸幸的落地,乖乖回到原地。
这桐首山的禁制果然消失了!
还没有站稳,乐同满头大汗,脸上全是激动的神情,张口就说道:“白师兄,我们立刻进山找相师弟他们去吧!”
听了这话,白景耀心中却是有了一丝犹豫。
他脑中却是出现了那张坚毅的男脸,他那口中吩咐,威严凛赫的神情,依旧还历历在目。
达到这种境界的人物,他说的话自然就是一种无形的“命令”。
这种隐形于气场之上的绝对压制。
白景耀可不敢违抗,更不敢得罪这些人,要知道这些人只需要随意动动手指,就能让他们几人灰飞烟灭。
他们这些炼气期的弟子,哪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可让这白景耀根本就想不到的是,他这心中暗自敬畏的男修,已经永远彻底消失在了这通玄界内。
“可那人却是叫我们俩原地待命啊!”
白景耀心绪有些混乱,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抛出一句。
“管他那么多,都是正派宗门弟子,他又不敢杀了你我,而且相师弟他们一去这么久,太过蹊跷,明显是出事了,正好此时这法禁已经解除,我们赶紧进山去帮忙啊。”
乐同还是一脸坚定的回话,那这一根筋的性格,似乎他心中做出的决定,几乎都难改变。
这话一出,白景耀更是有了待在原地,按兵不动的理由。
“帮忙?就你这两下子?就算是他们遇到了危险,我们俩去又能有什么帮助?他们几人都是金丹境的修士,面对的那可是四阶妖兽,我俩进去了还不是白白送死。”
白景耀如此谨慎,企图用这妖兽吓唬住冲动乐同,但并不是因为他贪生怕死,只源于他此刻内心的矛盾。
再或者是这何文轩的余威尚存,他强大的修为,给白景耀留下了太多心理阴影。
“哼!”
乐同听了这话,脸色又是一变,还不等白景耀反应过来,转头御剑升天,几息的时间就变得越来越远,这人影也愈发的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