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头一天在衙门里当差,为啥送不进去东西,还不是高青松前两天的规定,自打罗六子被徐晋光强行要走之后,高青松就跟魔怔了似的,管得严着呢!”
樊兴旺连吐苦水,原本这些事他们是有油水可捞的,薪俸根本不够用,全靠油水撑着。
“哎哟,你别不说话啊,你倒是帮我出出主意。”樊兴旺对陶知源说道。
“你信我?”陶知源反问道。
“怎么不信,不信就不给你说了。”樊兴旺连忙道。
陶知源又问道,“除了这个,还有别的没有?”
“一封信。”樊兴旺把信拿了出来,甚至都没有封口,直接拽出来就能看内容。
平平无奇的一封信,内容无非是老爹年迈,还望地牢里的魏清尘想想办法,凑点棺材本给老爹。
“哼,这老头,还不知道女儿犯了多大事。”陶知源说着,又看了看信封里面,确认没东西之后,对樊兴旺道,“他给你钱了?”
樊兴旺脸上有些尴尬道,“没......没多少,你......你也知道,你弟妹成天胭脂水粉丝绸绫罗,都花销,我......我也是没办法。”
陶知源看出来了,这小子是又想赚钱又怕惹事,所以才来找自己商议。
“你家有后门?”
“有。”
樊兴旺拿下巴支了支,示意就在那棵树后面。
“把东西给我,空盒子和信封你拿着,下午去的时候带着去,这些东西暂时先不给花魁,等我的消息。”
陶知源对樊兴旺说道。
樊兴旺还有点担心道,“不给送东西了?”
“你先拿着这些玩意儿去,万一严无咎跟踪你发现你拿钱不办事怎么办?到地方了,你自己销毁了就行了。”
陶知源说着,挥了挥手里的信道,“我去找高人帮你研究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能送进去,这钱要吃稳当才行。”
樊兴旺开心极了,连连点头道,“幸好有你这个表兄,以后我有事还得多问问你。”
“以前你也没少问,我现在走了。”陶知源说着,带着东西就离开了。
樊兴旺开心地自顾自地开始喝起了酒。
出离了樊兴旺的家,确定没人跟着之后,陶知源就直奔金玉牙行,他现在急切地想要见到杨德才。
严无咎的这个行为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怎么会魏清尘忽然就有一个要死的老爹来要棺材本了?怎么会恰好就是严无咎的一个什么亲戚?
顺利地见到杨德才之后,陶知源赶紧把事情说了。
杨德才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把二掌柜也叫了过来,三人凑在一起,开始分析起了这件事情。
“先看信。”
杨德才说着,就把信拿了过来,看完之后,又交给二掌柜。
“不可信,完全不可信,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若魏清尘她爹真跟严无咎有亲戚关系,哪怕是隔着老远,当初也能让严无咎帮衬帮衬,不至于将魏清尘卖进青楼,更何况,魏清尘貌美,他严无咎岂有不帮之理?之前不帮?现在来帮?”
二掌柜果断地分析说道。
“有理但太武断,事情啊总有意外总有不确定。”杨德才一边说着,一边拿信纸对着太阳。
左看右看看了好一会,忽然对二掌柜说道,“去杀一只鸡。”
“啊?”二掌柜不太明白。
“杀一只鸡,搞一碗鸡血来。”杨德才说道。
很快。
二掌柜就弄来了一碗还热乎的鸡血,杨德才用手沾着鸡血开始往信笺上涂抹。
过了一会,血还没干,信笺上就出现另一行字。
二掌柜和陶知源大惊,仔细一辨认,上面赫然写着,点心里有火石,点燃谷草,大火烧监,我来救你。
短短一行字,让在场的三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找,找火石。”杨德才立刻对两人说道,随后,自己也动起了手来。
三人一起捏碎了所有的点心,还真是在其中两块里,分别找到了火石。
看到眼前的火石,三人更是震得心颤。
“严无咎此人做事缜密,心性甚深。”杨德才看着火石说道,从布局血信笺,再到准备点心做为伪装,最后甚至多给了一个火石。
“既如此,他......他为何主动找上了樊兴旺,这不合理啊。”陶知源连忙说道,这不就相当于一个绝顶聪明的人脑袋顶个裤衩出门吗。
二掌柜也说道,“对呀,冒这么大的险,去帮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不!不不不,他......他不是帮什么鬼亲戚,这魏清尘的爹是个幌子,我就说......他要让魏清尘点火烧地牢,然后趁乱救她出去!”
杨德才像是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二掌柜,这不明摆着的事情,还需要他重复。
“他为什么要救魏清尘,还是说......他想要让魏清尘死?”杨德才忽然对两人问道。
两人面面相觑,救人他们懂,写在纸上了,要魏清尘死是什么意思?
杨德才说道,“严无咎没道理救一个牵扯重大案件的花魁,若要救,早就应该出手,何必等到现在,可能想要让魏清尘烧死她自己的嫌疑更大。”
说完,杨德才把话收了收道,“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一些思考,咱们还是顺着他要救魏清尘的思路往下想。”
三个人凑一起聊了半天,抓住了一件关键的事情——走私!
“咱们把罗六子偷货卖货的事情,通过一个客商告诉了白三条,紧接着,白三条知会了黄余农,而黄余农没处理罗六子,反而是跟踪了他,然后......黄余农死了,死在了花魁的房间里。”
杨德才对两人说着,派去盯梢的人,盯着黄余农呢,这点信息他是知道的。
说完,又指了指之前从驿站得到的材料信笺,杨德才继续说道,“这里面的东西,乌鸿途、牛文林以及史明玉等人的黑料黑账详详细细,但是对严无咎的事,却一笔带过,语焉不详,避重就轻。”
“而这东西恰恰出现在了押镖的白光明的身上,让他带去哪里?去京城?方向反了啊!那就只能是想要被徐晋光撞见,然后呢,以徐晋光为人,必会深究调查,一捅到天。”
“可是,这东西落在了咱们手里,徐晋光没得到,反而杀人烧驿站并且劫走了货。现在,严无咎又要杀地牢里的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