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允炆看见独立一团的人体力下降,攻击力减弱的时候,立即下令,让独立二团冲上去,替换下了独立一团。
体力有了足够的保证,战斗力也有保证。
为了不输给独立一团,独立二团在孔祥的带领下,士气更胜,打退了好几次叛军的冲锋。
独立二团体力和战斗力下降的时候,朱允炆命令盛庸的禁卫军预备团,接替了独立二团,让朱允炆万万没想到的是,在盛庸的带领下,禁卫军的气势和战斗力,一点不输给独立一团和二团。
朱允炆甚是欣慰,但战争太残酷,尤其是冷兵器时代,战斗力再强,面对面的白刃战也是有伤亡的。
独立一团,二团和盛庸带领的禁卫军,肉眼可见地人员数量在减少,朱允炆心疼啊。
虽然叛军的伤亡更大,但朱允炆也看出来了,朱棣派的都是普通士兵,精锐在后方根本没动,而朱允炆派出去在战斗的,都是朱允炆自认为手里的精锐。
朱棣在等最后的致命一击,而朱允炆从一开始就全力以赴,不敢有任何的闪失和大意,他更不可能和朱棣一样,把士兵当成实现他心中欲望的工具。
独立一团,二团还有盛庸的禁卫军,三支队伍轮换阻止朱棣大军的攻击,在士气和战斗力方面,朱允炆手下的士兵毫无悬念优势巨大。
从开始炮击,到傍晚朱棣收兵,这仗足足打了一整个白天。
当朱棣大军响起收兵的鸣金声,叛军开始撤退后,包括朱允炆在内的所有人,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地上。
抵御了叛军整整好几个时辰的攻击,战士们的体力,心理压力全都到达了一个极限,如果朱棣一直用人海战术这么攻击下去,当防守的将士们心理压力到达一定极限的时候,一定会崩溃的。
战争太残酷,它不仅仅比的是兵力,战术,武器,指挥,还有人的意志力。
每次战斗后,朱允炆第一件事情就是统计伤亡人数,可是这一次,朱允炆不想知道伤亡有多少,他怕看见血淋淋的伤亡数字太大,自己会崩溃。
他也没要求孙大,孔祥和盛庸统计,只是告诉他们,安抚好战士们的情绪,并吩咐伙房,伙食一定要做好,够量,让战士们吃饱。
今天是白刃战的第一天,明天肯定还会继续,但是独立团和禁卫军战士的人数在下降,势必会影响战斗力,朱允炆交代孙大,孔祥和盛庸,从军中挑选愿意到独立团的人,补齐编制人数,保证战斗力不受影响。
朱允炆和三个人交代的时候,一再强调,一定要自愿,绝对不能强迫。现在谁也看得出来,独立团和禁卫军任务很重,伤亡也大,现在加入,有可能今天加入,明天小命就没了。
人,都是自私的,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有后世思维的朱允炆,充分尊重每个人的意愿。
义不掌财慈不掌兵,面对残酷的战争,朱允炆还是太仁慈了。
这些道理,朱允炆其实都懂,可他就是不忍心,对生命的尊重和做人的道德是朱允炆的底线,他要坚持,不能因为环境的改变,就连自己的底线也守不住。
激战暂时告于段落,但并不代表结束,要时刻提防叛军突然攻击。
索性,朱允炆就在缺口处休息,因为缺口就像是一扇敞开的大门,朱允炆实在不放心。
清理战场,清点人数,清点武器装备,登记战死士兵的姓名,不断地有人给朱允炆来汇报情况。
耿炳文老将军最后总结今天的战斗,是一场大胜,但是朱允炆却怎么也没有大胜的感觉,战死的士兵数量,可是不少,已经超出了朱允炆的承受极限了。
孙大,孔祥和盛庸三人,现在每人统领一支队伍,当他们从战场上撤下来的时候,虽然浑身是血,疲惫不堪,可是,他们是骄傲的,内心是充满自豪的。
三人分别带领自己手下的百户和总旗,开始在后备军中挑人,来补充自己队伍中的损失的编制。
孙大带领的独立二团,除了盛庸撤退时带回来的三百多人,其他人全部是镇江籍人士,这一路跟着皇上,从镇江来到京城,他们彼此之间已经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基础。
今天的战斗,独立一团一下少了将近一千人,很多自己身边熟悉的人战死,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
把损失的兵力补齐编制,其实很多独立一团的老兵是排斥的,即使人数能补齐,但永远也补不齐独立一团彼此之间建立起来的感情。
补充兵员,不,不需要补充,独立一团很多人拒绝补充兵员。
孙大作为一团的领导者,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补充兵员是皇上的旨意,拒绝陌生人加入,是很多独立一团人的心声。
孙大没办法,只能赶紧把情况上报给朱允炆。
朱允炆听了孙大的汇报,并不觉得奇怪,朱允炆充分能理解他们的感受,他们都是从镇江一起来的,现在一千人没有了,这不是让人把数字补齐就能弥补的,独立一团的排外性,也恰恰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他们的团结。
朱允炆得亲自出马,给独立一团的所有人去做思想工作,孙大不行,林忠估计也不行。
朱允炆安排人在缺口处加强了警戒后,来到了正在休息,用餐的独立一团所有人面前。
朱允炆的到来,疲惫的战士们本来想站起来,可是被朱允炆制止了。
“兄弟们,今天辛苦你们了,趁着现在有时间,我想和大伙儿聊会天”
众人奇怪地看着朱允炆,不知道皇上要说什么,二团的人和禁卫军的人也都凑了过来。
“独立团是亲自组建的,想当初在镇江,我们彼此都不认识,你们跟着我,从镇江一路抵御叛军,现在我们又一起保卫京城,首先,我先要谢谢兄弟们对我的信任”
说完,朱允炆鞠了一躬,继续说道:“今天一战,我知道独立一团伤亡很大,你们难过,我也很难过,可是仗还没打完,我们坚持了这么久为了什么?死去的兄弟们为了什么?”
“为了打败叛军,让天下太平”
“对,说的太好了,为了打败叛军,让天下百姓能安居乐业,今天我们打退了叛军的进攻,可是明天呢?后天呢?”
“独立团的人越打越少,谁来抵挡叛军的进攻,我组建独立团,可不单单是为了打败叛军,我要独立团的精神,独立团的魂,永远留存下去,五十年,一百年,甚至几百年”
“那么独立团的精神和魂,谁来传承?”
“要靠你,我,靠死去的兄弟们,他们就是我们独立团的魂,你们的名字,将永远留在独立团的历史中,将来,五十年后,那些进到独立团的新兵,他们还会传颂你们今天英勇奋战的英雄故事,独立团的精神, 要一代一代,靠着新人永远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