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并没有恼,只是端起茶杯,饮茶,随着屋内的香燃着,两个人静坐着,良久,太子才将自己的一枚玉佩递到了安饶面前。
“国师,这是孤的玉佩,是立太子那日父皇亲手给孤戴上的,现在孤将他给你,孤许诺你,若是事成,孤必定让你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安饶笑着摇了摇头。
“不知太子殿下若是身居高位,会如何对待百姓?如何治国呢?”
“以仁治国,善待百姓。”
“大皇子与殿下的答案一致,小僧但听天意。”
太子眼神一冷,随后拂袖起身,拿着玉佩离开了,临走留下一句话。
“若是国师执意如此,那就别怪孤翻脸无情。”
知鸢看着太子离去,现身在安饶面前,重新点燃了一根香。
“这太子有些狂妄。”
“皇室中人,人皆如此。”
安饶回答道,一个人的性格如何,在面相上就能看出来。
“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要我看,大秦怕是要亡。安饶,不如你跟我走吧,我们一起找一个没人的地方隐居。”
安饶沉默了一下,就这一瞬间,他似乎想到了那个画面。
那个只有他跟她的画面,或许还有一些善良可亲的邻居。
“不可,百姓或将陷于水火。”
他的心中要有众人。
“好叭。”知鸢倒也没指望他能答应,这个答案她早就猜到了。“我要去休息了。”
她站起来在窗前消失,安饶坐在那里捻着佛珠想了好久。
没人注意到,在黑暗中一个身影匆匆离去。
东宫。
“突然消失?”太子放下手中的笔,饶有趣味的看着面前的侍卫。
“是的,属下亲眼所见,那女子在窗前突然消失不见,而国师似乎习以为常。”
“有意思。”太子眯着眼睛呢喃道,“身为国师,竟然公然养妖吗?”
“去,去找捉妖师,要那种修为强的,动静别太大,先别惊动其他人。”
“是。”
问天当日。
整个寺庙被官兵围起来,方圆百里不得见到无关人员闲逛。
皇帝亲自在供台上放下了贡品,然后双手合十拜了一拜。
“愿上天指引我,赠予我大秦永世传承的答案。”
皇帝说完,让人扶着去了一旁的龙椅上坐着,冲着安饶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安饶净手熏香后开始在祭台前跪坐,面前摆着一张纸,旁边还有砚好的墨。
一盏茶之后,他睁开了眼睛,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将墨泼洒到纸上。
片刻后,他站起身来,看向皇帝,缓缓开口。
“真龙尚在位,龙子有智者。”
皇帝愣了一下,开口问道,“何意?”
“回陛下,此意为陛下身体康健,可再续大秦江山,皇子中有可成大统之人。”
皇帝闻言眼中有了笑意,紧锁的眉头跟不明显紧握的手也送开了。
知鸢在旁边看着,她就知道,这老皇帝也是死不想撒权。还是说,太子跟大皇子都不懂他们的皇帝爹。
“啧啧,真是皇权富贵迷人眼啊。”
“国师,辛苦你了。”
安饶退了下去,本想就这么结束,但是太子突然站了出来,他故作不经意的看了安饶一眼。
安饶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父皇,儿臣听闻坊间流言,近日有妖孽横行,有人亲眼目睹她流窜到了京城。”
皇帝不敢相信的看向太子。
“此事可能确定?”
“那人说的极其逼真,不似作假。”
“广招天下捉妖师,太子,这件事交给你了,务必在半月内,将妖孽捉住,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漏杀一个。”
“是,儿臣领命。”
皇帝走了以后,太子朝着国师阴冷一笑。
隐在人群中的叶听把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她皱了皱眉头,随后交代了身旁的丫鬟几句话。
傍晚,安饶收到了叶听的拜帖。
“叶听?快叫她过来,我已经好久没见过她了。”知鸢嗑着瓜子,眼睛发亮的看向安饶。
安饶无奈摇头,然后让人把叶听叫了进来。
叶听进来的时候,无意间看了一眼他窗前的白梅,眼神中一抹了然划过。
“见过国师。”
“施主,不必多礼。”
叶听坐下以后,吩咐身旁的丫鬟,“我带给国师的佛经忘在马车上了,你且去取一下。”
“是。”
丫鬟走了以后,叶听赶紧看向安饶。
“国师,是不是小白梅修炼成精了?”
安饶心中微惊,面上却不显。
“她不过是一株只有生灵的植物,怎会成精?叶小姐莫要胡言。”
“你不用骗我,在寺庙的时候我就知道,它不一般。我来问你也只是让你提防一下太子,他手中有很多能人异士,找一个捉妖师不在话下。虽然小白梅修炼成精了,但是估计修为也不高。”
叶听的话让安饶有些吃惊。
“她很好,以后也是。”
知鸢叹了口气,摇了摇自己本体的枝干,一片花瓣飘落在叶听手边。
她伸手接住它,面带笑容。
“你看,我们曾经也是朋友的。”
叶听的笑容有些许苦涩,她想起了在寺庙的日子,那段轻松快乐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阿弥陀佛,若叶小姐心中有苦闷,大可去寺庙中拜佛烧香,我佛保佑每一个良善之人。”
叶听轻轻摩挲了一下手中的叶子,正好出去拿经书的丫鬟也回来了。
“小姐。”
叶听接过来,递给安饶。
“国师,我心中纠结之事已解,这几本经书赠予国师,以示谢意。”
叶听说完,带着下人离开了。
“她被监视了。”知鸢眼神复杂的看了眼经书。
“嗯。”安饶抚平了经书上由于人快速翻看而留下的折痕。
“小可怜。”知鸢叹了口气,“能不能帮帮她呢?”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跟劫难,贸然插手只会坏了她的命运。”
“我命由我不由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是吗?”知鸢看向安饶,后者微微一笑。
他站起来,将那几本经书放在了书架上。
叶听刚回到马车上,她旁边的丫鬟就开口问了。
“不知小姐与国师说了什么烦心事?”
“我的事,你一个丫鬟有什么权利过问?”叶听冷冷的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