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燎原，焚天噬地。
风卷残云，山崩地裂。
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
战场接轨之处，其惨烈的程度尤胜这等描述百倍千倍。
古金一时语塞，这等场景每时每刻都在冲击着他的视野，根本无法以言语来形容。
而这般战场景象已经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永无止境的厮杀，真不知道一但黑暗笼罩诸天，会给众生带来怎样的绝望。
心弦触动，古金下意识的就要迈步准备加入其中，却没想到，被眼疾手快的万山老祖伸手拦了下来了。
面对古金不解的目光。
“时空道友，可觉心中热血沸腾？”
万山老祖笑意不减分毫，但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却让古金顿感透心凉。
“呵呵～这是罪族的战场，这是他们减罪的刑场，时空道友还是不要下场为好。”
“吾等的坐镇于此，只要保证昭阳域葵水边界不失即可，刚才吾只是玩笑之言，时空道友莫要当真。”
“罪族！”
再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古金深埋的记忆被唤醒。
诸天自亘古之前就是向外开拓征伐的大域，这其中攻伐的界域不计其数，而被破界伐域，失败者侥幸未陨的仙神具为罪族。
而在十方边界厮杀的最多的也是这些罪族的仙神。
古金嘴角微微一抽，他倒是忘却了这些仙神的身份。
万山老祖说的没错，一开始诸天伐域破界，这些仙神下场可说不上好。
仙人需要童子仆从，魔修需要血食炉鼎，佛门需要坐骑沙弥……
要知道仙神在某些时候也是一种资粮，有些奇花异草需要仙神血肉滋养，有些异矿仙矿也需要人手挖掘，有些……
可以说，诸天伐域破界可不仅仅只是为了开辟诸天万界，这些仙神的分配也是推动欲望的筹码。
在大黑暗天不显之前，这些可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修行路从来都不是一片光明。
仙求逍遥，魔求自在，佛陀修轮回法身，妖族修血脉天妖，神的国度也不是凭空高举的。
如果没有大黑暗天的威胁，这些仙神连称一声罪人都称不上。
他们可以是资粮、是口食、是仆从、是坐骑、是炉鼎、是工具……唯独不是人。
而在这十方边界，他们才是罪族，在诸天万界笼罩下的天地，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唯有于此厮杀，杀出一条血路……杀到诸天承认他们为人的那一刻，他们才能走出边界战场，堂堂正正的做人。
残酷吗？
古金心中思索，好残酷！但这就是诸天运行的秩序。
在他们的身上，古金想起一句话。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也许是看出了古金的思绪郁结，万山老祖默然少许，眼眸微动，有了想法。
只见他一挥手，山壁升落，石台隆起，异样美感的纹理雕琢，攀附在石台之上，地脉聚拢，灵气溢出，瞬息间就在此地造就了一方洞天福地。
眼前变化惊扰了古金思绪，纷杂的念头回笼，目含诧异之色，他有些不解的看向万山老祖。
迎着古金的目光，万山老祖揉搓着臂膀，打着哈哈道，“左右无事，弄点雅趣。”
“……”古金眼角微抽，“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来来来，道友赏脸，来品茗一番吾之仙珍。”
说着，便不由分说的拉着古金坐了下来。
古金无奈，也不好推诿。
“道友暂且宽心，那些天魔崽子狡猾的很，十次有九次试探，真要破了防线，就连战阵都不能及时恢复，那时候才轮到吾等动手。”
“吾等的职责就是镇守此方边界不失即可。”
古金颔首，这些他都知道，老君在来时已经交代过了。
“哈哈～莫想其他，来来来，这可是无上珍品的仙株。
“道友请！”
“请！”
接过杯盏，古金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虽然万山老祖极力推崇，他也只是含笑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无奈。
正当古金坐实品茗之际，一声响彻云霄的钟鸣轰然于耳畔炸裂。
古金手一抖，眼前万山老祖的身影瞬闪，虚晃一下便没了踪影。
“……”
心中一凛！
【天视地听】
神通加持，古金神念如天眼，万万里之遥浮于眼下。
下一秒，钟声止，万山老祖的身影随之凝实。
古金，“……”
“哈哈～道友见笑，来来来，吾等继续。”
这般动作虽然迅捷，但古金依旧看的清楚。
就在刚才，边界防线有一处战阵瞬息被夷为平地，百万仙兵化作血雾。
随即一道身影瞬闪而至，一掌祭出，化巨峰拦在了这处缺口之间，同时隐约还有一道身影被打成齑粉，随黑雾潮涌回了黑暗之地。
那道一掌祭出巨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上一秒还和古金谈笑的万山老祖。
见此一幕，古金由衷赞叹道。
“道友好手段！”
万山老祖连连摆手，口中连连说道，“小小天魔而已。”
“这天魔冲阵，自有天钟长鸣，吾也不过顺手为之，实在是不值一提。”
“道友只是第一次，没有适应，时间久了就会显得平常了。”
古金闻言，趁机提及道。
“万山道友，吾初来乍到，确实有些地方不甚了解，道友能否为在下解惑。”
说着，古金施以道礼作揖。
像是心有所感，万山老祖蔚然一叹。
“自无不可，为后来者解惑本就是吾等先行者的义务，只是光辉老儿不厚道，按理说应该由吾二人一起相迎道友，为道友解惑来着。”
“十方边界至关重要，庇护吾诸天不被黑暗侵蚀，这里的一切绝对都是最顶格的。”
“怎么说？”
“呵呵～不说数以万万计的罪族和各种道兵组成的防线。”
“每一方边界都有不朽大能坐镇，有天钟长鸣，还有依托大千世界的本源道域永固。”
“嘶～道域固化？”
“那是，为保边界不失，老君他们可是费劲了心思。”
“要知道……”
万山老祖上心，作为一个合格的听众，古金也听得认真，不时还作为捧哏来上一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