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夜,庄满屯的整条右胳膊,肿的跟充气的气球似的。
手腕以不正常的角度耷拉着,一看就挺疼。
嗯,还是不够疼!
疼还有劲儿打媳妇儿?
苏梅蹲在一个远远的角落,两手护着头,身边散落着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
这还是个人吗?
昨天苏梅被老太太打成什么样,他也不是没看见!
说一句性命垂危一点不为过!
他能眼睁睁的看着媳妇快死了,都不送去卫生室。
这会儿还能下得了狠手这么打?
同时庄晏清看着苏梅,真是怒其不幸恨其不争啊。
没有良心的畜生受伤了,她就心软了?
越是退让越是来劲!
对付这样的人,就得以暴制暴。
不是喜欢打人吗?打的他怕了自然就不敢了!
“妈,拿着这个,照着他的断手给我狠狠的敲!”
“他能打你,你为什么不能打他?”
庄晏清走过去,把手里的棍子往苏梅手里一塞。
苏梅拿着棍子仿佛拿着火炭烫手一般,哆嗦一下扔了棍子。
把头埋在膝上颤抖道:“他……他毕竟是你爸啊,你怎么能……”
庄晏清捡起棍子,光棍道:
“那你让我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打死你?”
“他是个什么人,这家人是个什么样,你也在这个家过了十几年了,还不知道?”
“凭什么他们就可以欺负我们?”
“是,之前咱俩不能自保,也没人做主,没有办法。”
“但是这会儿,你闺女我有能力保护咱俩了!你完全不用怕他!”
庄晏清把手里的棍子放在手心里一颠一颠的,看的庄满屯心惊胆战的。
拿那只好手指着庄晏清硬撑着道:
“你个死丫头想干什么?”
“我告诉你,这可是大白天,你敢打你爹这是伤天理的!”
“你二叔回来了,饶不了你!抓你去枪毙信不信?”
庄晏清闻言轻笑一声:
“哦?倒是提醒我了,确实不宜再添新伤。”
说完抄起棍子对着他断了的右手就是一棍子,准确的打在之前伤了的位置。
“嗷~~”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过后,庄满屯受不住这个疼,两眼一翻又晕过去了。
庄晏清满眼无辜的看着苏梅惊诧的眼神道:
“瞧?这不是解决了?”
“不过是纸老虎,你自己立起来了,没什么可怕的。”
说完也不管苏梅的反应,施施然走出去了。
拿了早饭又回来:
“快吃饭吧,一会子二房那群人回来了还有的闹呢。”
苏梅闻言颤抖了一下,整个人吓得不行。
抓住庄晏清的胳膊着急道:
“你快跑吧!你跑了还能有条命在,要不他们真的会活活打死你的。”
“不打死你,也得把你卖给老鳏夫受尽折磨而死。”
庄晏清闻言挑了一下眉毛:“我跑了,你怎么办?”
“我……他们还得要我干活,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苏梅低下头喃喃说道。
“你的命在他们眼里要是真这么要紧,这次会往死里打?”
庄晏清冷静的戳破了她的幻想。
“那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啊?”苏梅站起身来惊惶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
“拿着,我会保护你,但你自己也得立起来,懂吗?”
庄晏清把棍子往苏梅手里一放,帮她紧紧的握住。
苏梅看了看晕倒过去的庄满屯,又看了看眼神坚定的庄晏清。
不明白自己温顺寡言的女儿怎么突然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不过她逆来顺受惯了,不敢忤逆丈夫,现在女儿变得强势也同样不敢忤逆女儿。
只握着棍子,惶惶不可终日。
庄晏清一看,从小就接受的思想,积年累月的被打压。
要想改变可没这么容易,慢慢来吧,总有一天能自己立起来。
“吃饭吧。”
“哎。”
苏梅看着这熬得出油的小米粥,白面鸡蛋做的,香喷喷油汪汪的鸡蛋饼。
根本不是他们这个穷家吃得起的。
又看了看女儿坚毅的眼神,完全把女儿当主心骨了。
庄晏清说叫吃,苏梅就埋头吃饭。
也不去管躺那晕过去的庄满屯,几顿没吃了。
两人安静无言的,安安生生吃完了早饭。
庄晏清刚把东西收拾起来,庄富贵就带着老爷子老太太二房一家子闯了进来。
苏梅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倒。
幸好庄晏清眼疾手快接住了,她这个伤势可禁不住再摔一下。
“妈,你回去躺着吧,我来处理。”
苏梅倔强的摇了摇头,颤抖的手紧紧握着手里的棍子。
大有要跟人同归于尽的样子。
行吧,还算有救,没真傻到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庄晏清早就在空间找了趁手的粗木棍,避着在人看不见的角度拿了出来。
“爷爷!奶奶!就是这贱丫头偷光了咱家所有的家产?”
“还往我头上泼脏水,说我推她下水要淹死她的?”
庄建设怕他做的事大哥庄建业真给信了,先开口发难道。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这就叫恶人先告状。
反正庄晏清也不指望挣工分吃饭,掰扯呗,她有的是时间掰扯。
当下也不生气,看了一眼大清早就围在老庄家门口看热闹的村民。
笑眯眯开口道:
“二堂哥你说我偷光了家产,你有什么证据?我怎么偷得?藏哪了?”
“再说了,咱家都要卖了我给你们娶媳妇了,哪还有什么家产?”
“怕是耗子洞里掏三掏都比咱家富裕。”
他们就是不信这贱丫头有这能耐,要不早就找了公安来了。
这会儿让庄晏清说中了,一伙子人脸色很是好看。
“再说了,二堂哥你推我下水的事儿我可有证据。”
说着从空间里掏出来一颗扣子。
正好看见庄建设穿的,学校的统一发的中山服。
中间掉了一颗扣子,才得来的灵感。
说起来这个中山服,又是一桩事。
明明公社里就有中学,这兄弟俩自觉是工人的儿子。
跟土里刨食儿的不一样了,非得上县城的中学。
隔房的堂妹却早早就被以,丫头片子读书也无用。
早晚都是人家的为由,只上了一年的扫盲班就辍学了。
“你……你完全就是血口喷人!”
庄建设看她拿出扣子,下意识就看了一眼自己胸前。
发现真的少了一颗扣子,一下就急了,叫嚷着要去抢庄晏清手里的所谓证据。
“拿过来,你个贱丫头,还学会偷东西了,你什么时候偷得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