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前世一直是孤儿的她,也渴望过亲情吧。
没有的时候,一直一个人倒也罢了。
可一旦体会过,被人保护,被人关心的感觉,还挺上瘾的。
得,她觉得她可以把苏梅,培养成一个自立自强的女人,至少跟现在不一样。
说到底这也不是她的错,是她之前没有依仗罢了。
特意放轻了声音,安抚苏梅的情绪。
一块介绍了吃了饭,这才往老庄家的破院子走。
空间的事儿,还不能很真切的跟苏梅说。
只大概让她知道,她闺女有出息了能养活她就行了。
“妈,不管谁问起来,就说是周爷爷林爷爷,可怜我们给了一口饭吃。”
“其余的什么也不用说,我会处理的。”
“哎!知道了,指定什么也不说。”
苏梅亦步亦趋的跟着庄晏清,看得出来。
越是接近庄家的位置,她越是紧张。
身体又开始生理反射性的轻轻颤抖了。
庄晏清看见了什么也没说。
有些事儿,她说的再多也没用。
得当事人自己扛过去才算。
到了破院子门口,天空都微微擦黑了。
趴在树枝上的知了,没完没了的叫。
天空中,没有一丝丝凉风。
时不时就会有一大团,那种不会咬人的蚊子飞过去。
人不小心撞进去,就扑一脸一嘴。
院子里静悄悄的,显然人都还没回来。
苏梅进了院子,就要往大房的小黑屋走。
庄晏清一把拉住她:
“妈,以后咱不住那屋。”
“一样都是人,凭什么他们可以住最好的屋子,我们就不行?”
苏梅嘴巴嗫嚅了几下,想说什么。
眼睛看着闺女,还是有些恐惧。
“妈,你觉得就凭我,打断了庄建设的胳膊这一点,他们会好心的饶了我们?”
“只怕他们现在。恨不能活活扒了我的皮吧?”
“哈哈哈,所以这个屋子凭什么不住呢?不住也白不住!”
庄晏清语气轻松的说完,就跑去小黑屋。
把木架子床拆了抱出来,直接抱到了庄建设那屋,又重新组装好。
哎!
我不单敢打折你的胳膊!
还敢霸占你的房!
你能拿我怎么样?
就像之前,原身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一样。
又跑出去,抱了一些干净的稻草。
从空间拿了一张干净的席子,抱了她们娘俩之间的被子。
关上房间门,再拿一根棍子抵住,一切就绪,安心睡吧。
庄晏清原本以为半夜会不安生,或者一大清早的就闹起来。
没想到,不但一夜平安无事。
后面一连三天都没事。
庄晏清明白了。
这家人是算准了,他们娘俩现在没钱没粮。
大队里人人都不宽裕,能接济一顿两顿可以。
谁家也不可能,天长日久的养着两个外人。
这是打算活活饿死她们啊!
呵呵,他们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庄晏清有个空间。
就算他们都饿死了,她也不可能饿死!。
不回来拉倒。
庄晏清就每日该干嘛干嘛,带着苏梅上工,薅每日的日常生命值。
苏梅经过这几日的好吃好喝,再加上灵泉水的作用,伤口已经完全好了。
整个人跟庄晏清刚穿过来的那日相比,像变了一个人。
脸颊长了些肉,皮肤褪去了青灰。
虽然还有些发黄,已经稍微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采了。
说是年轻时的风采,苏梅现年也才34岁。
34岁再往后个四五十年,可能都还没结婚。
而苏梅14岁逃难来的向阳大队,被老庄家留下当了个粗使丫头般的童养媳。
按庄老太太的意思,配她家出息的老二肯定是配不上。
也就凑活凑活配给窝囊的老大,还省下一笔彩礼钱正好给老二娶个好的。
苏梅15岁的时候,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让人跟庄满屯凑做一堆。
连个像样的酒席都没置办,就贴个大红喜字,跟周围邻里这么一说就成了。
开始几年,年轻鲜嫩,庄满屯还拿着稀罕了一阵。
一年后也就是苏梅16岁的时候,生下了原身。
庄老太太本就对大儿子稀罕苏梅,不满很久了。
之前怀孕的时候忍着没说,是怕动了胎气,伤着了她的大孙子。
这回一生下个女娃来,顿时就爆发了。
各种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什么逃难路上,不知道被多少人糟蹋过了。
什么就是一辈子的穷命,一辈子翻不了身,各种污言秽语再加上生了女娃的打击。
让庄满屯慢慢也开始看她不顺眼,加入了磋磨苏梅的阵营。
后来老二庄富贵娶了李桂花,李桂花进门就接连生下了两个男娃。
庄家对苏梅的不满,直接就到了虐待的地步。
连带着苏梅生的原身也跟着不受待见,过得跟粗使婆子和小丫鬟似的。
其实苏梅后面还怀过两胎,都在繁重的劳作。
长年累月的吃不饱饭,再加上庄满屯时不时的拳打脚踢下没足月就流掉了。
这下在这些人嘴里,就更坐实了苏梅生不下孩子的事。
其中有一个男胎,6个月都成型了才流掉的。
庄老太太出去逢人就说,这逃难来的贱丫头就是不行。
没福气生下她家的孙子,好好的男胎都成型了,就因为她福薄命苦坐不住胎流掉了。
别人信了没信不知道,反正庄满屯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
不顾苏梅,还在小月子里身体虚弱。
回家揪起来,就是一顿不要命的毒打。
从此以后,苏梅再没怀过孕。
庄晏清在苏梅断断续续的哭诉里,拼凑出来这个真相。
因此越发看不上那一家子极品,只等他们回来了再继续炮制他们。
苏梅这几日才真正知道,人过的生活是什么生活。
可以上工也可以干活,干活的时候没人责骂。
累了还有人关心,吃的饱,睡得好。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清丫头快来,好消息!”
庄晏清正跟着林中原,晾晒打猪草顺便挖回来的药草呢。
慢慢的跟着师傅边学边认。
周长川进了院门,隔着大老远就激动的喊开了。
“都进屋,进屋慢慢说!”
庄晏清和林中原对视一眼,肯定是之前谋划的,种桑养蚕的事有眉目了。
要不不能这么高兴。
周长川大马金刀的坐下,咕咚咕咚给自己灌了一茶缸子的水。
擦了一把汗激动道:
“之前我去一提,大队长差点没把我撵出来,这几日终于松口了。”
“让我们先在这院儿里,种种试试。”
“那不是太好了吗?”
庄晏清也很激动,好歹能往外迈出第一步了。
能迈第一步就能迈第二步,以后还怕走不远吗?
“不过……大队长光同意了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