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不对!
一碗没有美好回忆支撑的白粥,做的再好也只是一碗白粥。
相反与人生重要的人,一起分享的萝卜白菜干饼子。
在当下也许难以下咽。
许多年以后想起来,那样的食物也成了记忆里,难以碰触的美味。
庄晏清用白面和鸡蛋又换了一些钱票,还换了两瓶白酒。
两个老爷子就这点爱好,她还是记得的,能满足的尽量满足。
拿着换来的钱票,庄晏清去了供销社给苏梅买了擦手用的雪花膏。
咱现在有钱了,不买最便宜用蛤蜊壳装的蛤蜊油,咱买铁盒装的。
周君成除了爱看书会画画,还没发现人家有什么别的爱好。
庄晏清现在就好像,后世的女生要给男生送礼物。
担心送不到人家的心坎上,纠结人家喜欢不喜欢。
当然她现在不会承认,还会嘴硬的说。
管你喜欢不喜欢,反正我买了你就得领情!
最后花了2.4元给人家买了一副玻璃做的围棋。
这大概是最便宜的礼物了,也是周君成第一次收到女生送给他的,正儿八经的礼物。
上次在废品回收站扒拉出来的书不能算,那是黑历史。
谁提庄晏清就要跟谁急的。
她的好姐妹庄晏清也没忘,给买了一块当下最流行的的确良花布。
庄晏清自己不喜欢没关系,的确良现在在知青中间可流行了。
女知青喜欢用的确良做布拉吉,就是连衣裙,男知青喜欢做衬衣。
做好了还不舍得穿,得下了工的晚上,洗漱干净了非常珍惜的套上。
相约着在大队里转悠,尤其是露天电影来放电影的时候,那必须得穿!
幕布里的俊男美女争奇斗艳,现实里的年轻男女也不能认输,不为别的只为争口气。
庄晏清没来的时候原身就不爱去那样的场合,去了必得被人议论,当成反面教材。
这会儿咱也有了一较高下的资本了,凭啥不去啊?
就去!
不单单她去,她的好姐妹也不能输!
不就是不舒服吗?
好看就行!
也给自己扯了一块做连衣裙的布料,选来选去,选了一块白色底上有彩色点点的。
这玩意儿是真贵啊,做一件衬衣的布料得要十几块钱还得要票。
她和陈苗的都买了,她的男孩也不能输。
这该死的胜负欲!
给周君成也买!
庄晏清到底受不了的确良布料的特性,这个布料透气性不好,穿着起静电。
之前她就听过,大队里的大娘们讲笑话。
说有个同志去买的确良的时候,人家快卖完了,不够做一件衬衣了。
怎么办?
不够也买,买了做个裤衩。
穿上的确良的裤衩,走起路来步步生风。
那摩擦的,霹雳吧啦直起火星子。
走一步,屁股疼一下。
走一步,屁股疼一下。
的确良不透气,就容易被汗水打湿。
打湿了还容易透底裤的颜色,特别容易走光。
这怎么行?
追求美的同时也不能丢人啊,又扯了几尺纯棉布做安全裤。
给周君成也得做个背心,她的男人也不能给别的女人看!
买完了东西,庄晏清去跟周老爷子会合。
周长川站在一大堆东西中间。
光树苗子看着就有两大车,大队长还特地又派了一辆牛车来拉。
庄晏清远远的走过去,看着周长川身边站着一个高大健壮,气质硬朗的硬汉型帅哥。
周长川脸上的表情,似哭非笑的,让人看着一言难尽。
庄晏清在两人脸上来回打量,觉得这两人是有血缘关系。
年轻帅哥跟周长川长得非常相像,甚至跟周君成某些表情也有一些神似。
庄晏清心里一动,这不会就是周君成失踪的大哥吧?
“叮——宿主猜对了,这就是男主前世,至死才找到尸体的大哥。”
“这一世大概因为被压制的气运松动的原因,事情有了转机。”
“清丫头,你回来了。”
周长川背过身,悄悄抹了一把脸,转过来对着庄晏清强笑道。
“这是你们大哥,之前跟你说过的,周景成。”
说完又对着孙子介绍庄晏清道:
“这可是我和你弟弟的救命恩人,庄晏清。”
“也是你弟弟的未婚妻。”
“以后你们兄弟俩,谁要是对清丫头不好,别怪老头子我打折了他的狗腿子!”
周景成爽朗一笑,这一笑就显得跟周长川越发相像。
“以后清清就是我亲妹子,君成那臭小子都得往后靠!”
“妹妹,以后要是臭小子对你不好,尽管跟大哥说!”
庄晏清其实最想要个大哥,小时候每次看到人家有哥哥保护的小女孩,都羡慕的不得了。
“哎!以后你就是我亲大哥,咱回家!”
白得这么帅一大哥,给谁谁不迷糊?
庄晏清立马兴高采烈的应承道。
既然庄晏清到了,他们一行人就可以往回走了。
两辆牛车上都堆满了树苗子,人就没地方坐,回去的路上得跟着牛车步行走。
堆得太高,又不能绑的太结实,时不时就需要人扶一下。
庄晏清就发现新认的大哥,周景成貌似右手不太灵便。
一般人就算是左撇子,干这种活的时候,也会习惯性的两只手一起用力。
周景成不是留余力爱偷懒的人,右手像是抬不起来,只用左手用力。
庄晏清再一看旁边周长川的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呀。
能活着回来就很好了。
再说有师傅的医术再加上她的灵泉水,未必没有治好的可能性。
整整走了两个小时,庄晏清穿的还是一块六毛五的塑料凉鞋。
回到家的时候,脚后跟都磨出两个大血泡。
这还是最后剩了半小时路的时候,周景成实在看不过。
把庄晏清托到了大黄牛的背上,才回来的。
大队长心道,这丫头走运了,脚都跟着娇贵起来了。
之前吃不饱穿不暖,没黑没白的干活的时候,也没这么些熊事儿。
不过前儿庄富贵弄那个事儿,他碍着儿子不好出面,已经惹得两个老爷子不愉快了。
这会儿见他们真能弄回来这么些桑树苗子,没准事儿真能成。
那他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反正累也没累着他家的牛。
家里周君成一天都感觉有些奇怪。
首先就是压在他身上的大山又松动了一些。
以前是这座大山在不停的,变得更加沉重。
每时每刻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攫取他的生命力。
自从庄晏清出现,那种生命力时刻流失的感觉消失。
压在身上的重压,还在缓缓一刻不停的减轻。
这次,感觉有些奇怪。
也有些久违,像是一个宿命里的执念要了了一样。
因此从来不在大门口徘徊的人,罕见的出现在了大门口。
苏梅看见还奇怪呢。
“大热的天,站那干啥?回屋凉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