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知道,这个男人。
无论到了什么境况。
是走投无路的悬崖峭壁也罢。
是满山荆棘的火海也罢!
他都从来没有主动想过放弃。
从来没有像个懦夫一样,想主动放弃自己的生命过!
这一点,跟她何其相似啊!
他们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坚韧,一样的相契啊!
第二天。
大家都起晚了,一个个捂着胀痛的脑袋。
喝酒的是宿醉引发的头疼,没喝酒的是熬夜造成的头痛。
排着队,一个个的,让林中原一人扎了一针才好了。
林中原又额外给周景成把了一次脉,看了一次伤。
看完了,林中原神色很凝重。
“实话跟你说,情况很严重。”
“要是之前,我也没把握能治好。”
“不过……现在嘛。”
林中原捋捋自己的胡子,笑的一脸得意。
“现在有你妹妹,可以说,只是时间问题!”
“你头上的伤和胳膊上的伤,都能治!”
“头上的淤血,看似凶险,实则针灸加汤药就能好。”
“胳膊上的情况复杂些,需要打断了重新接。”
周长川原本看老伙伴的脸色,一脸凝重。
还以为大孙子,要命不久矣了呢。
这会儿一听说能治,就是得受点疼,花点时间。
哎呀,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
瞬间放下心,上外面看他的宝贝树苗子去了。
周景成原本也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残疾了。
从一个身手矫捷的兵王,到一个右手都抬不起来的残废。
他自己也是很久才从绝望中走出来,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的。
这会儿听说能治,还得多亏了他妹妹。
瞬间就转过头,一脸的。
怎么说呢,庄晏清觉得。
佩服?自豪?与有荣焉?
庄晏清神奇的,一下就理解了他的脑回路。
不会以为她,天纵奇才,小小年纪就超越了她师傅。
成了不世出的医学奇才,这才感到佩服自豪的吧?
明白了的庄晏清,尴尬的脚指头都要挖出来一个小区了。
求救的把目光看向了一边的周君成。
救命啊!
大哥拉下的故事太多了,你赶紧拉走去给他补补课去!
周君成准确的接收到了,庄晏清的求救信号。
把周景成拉走,给他补课去了。
门外大队长来了,周长川正在跟人家说话呢。
“这批树苗子怎么样?”
大队长不知道是真的关心桑树苗子,还是别的。
昨天这么热心,今天又来了,还挺勤快的。
周长川拿出来一棵泡水的树苗,细细端详。
高兴的说:
“苗子很健壮,活性很好,今天就栽上。”
庄晏清在一边,深藏功与名。
她昨天,突发奇想。
想着灵泉水对人有这么好的效果,对动物也有效,那植物呢?
就在泡树苗子的桶里,一一放了一些。
今天起来一看,果然有效。
树苗子都缓过来了,一棵棵,精神抖擞的。
树苗子的问题解决了,蚕种的问题又来了。
“我那老伙计,把蚕种连带着树苗子,一块给捎来了。”
“要是等着桑树苗子的话,这一季就错过去了,可惜了的。”
“要是不等,那桑叶?”
大队长一拍大腿:
“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
“桑树也不是什么稀奇的树,咱们本地也有。”
“就是不如你这个耐力好,咱那个,一棵棵的瘦小的很。”
“邻村那边山坡上,就有一大片。”
“往年没人用,都是当柴火打了烧火的。”
“一会儿我过去,跟他们大队长说说。”
“拿咱们的柴换他们的桑树,别叫人破坏了就行。”
周长川松了一口气,涉及到他的老本行。
一点也看不出平日里的粗疏大气,仔细的很。
“一会儿我跟着过去看看,先养能织两三件样品的蚕,应该没问题。”
庄晏清在旁边就有些感叹。
大队长这人啊,看见希望了,这就开始往上凑了。
还没过午,天空就积聚起厚厚的阴云。
没一会儿就轰隆隆响起雷声,大滴大滴的雨点就落了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大雨来临,那种特有的味道。
几个人纷纷感叹,幸亏前几天垒墙的时候,把漏了的屋顶也修好了。
要不这会儿,得拿着大盆子水桶的接雨水了。
下雨没事儿干,庄晏清和苏梅也没法冒着大雨,再专门回到她们的院子去。
几个人都聚集在这边院子的堂屋里,一边喝茶一边吃些庄晏清做的小点心。
一边闲聊,一边看着外面,大雨倾盆砸在地上像冒烟了一样。
苏梅闲的无聊,她不知道外面的事,他们说的话,她也插不上嘴。
就拿出先前给庄晏清没做完的一件睡衣,分好了丝线,接着绣花。
周长川原本没注意这边,屋里哪个地方的屋顶没修好,滴滴答答的一直有声响。
他站起来寻找的时候,才发现了,原来苏梅还有这一手!
不得了,这几天他还愁呢。
优良桑树苗子有了,蚕种也有了,织布机自家小孙子也能上手做一架。
可这做出来的衣服想要出彩,光靠布料显然不行啊。
还得精湛的剪裁缝制工艺,加上精美的绣花或者染色。
染色他还能凑活凑活,裁减缝制绣花什么的,难为死他,他也做不出啊。
这几天正为这个事儿发愁呢,真是瞌睡了正好有枕头,这不就发现了!
其实庄晏清早就穿上绣花的衣服了,不过这些精美好看的衣服,她只能睡觉的时候穿。
白天在外面的时候,还是随大流穿的灰扑扑的。
那两块刚买回来的的确良花布,刚拿给苏梅,还没来得及做呢。
周长川激动的拿起绣花仔细看:
“精湛缜密、光顺和谐!这是苏绣?”
“好啊,真是太好了。动静结合、疏密有致,很有意境和神韵啊!”
周长川激动的看着苏梅说道:
“咱这个事儿到底成不成,还得看你啊!”
“布料织的再好,也像画布一样。”
“出不出彩,就看上面怎么作画了!”
苏梅第一次被人这么盛赞,低着头绞着手,很有些不好意思。
“我……我真的行?”
“真有这么好?我都是瞎绣的。”
周长川心道,这可不像是自己瞎绣的。
没有技艺精湛的老绣娘手把手的从小教导,不可能有这个效果。
看来清清这个妈,也不简单。
不过,人人都有不想提及的过往,周长川并没有揪着人家的过往问。
只一个劲的肯定鼓励她。
“好,是真的好!”
“咱这个事儿有多重要,可关乎我们所有人的将来。”
“我能拿这个开玩笑?”
苏梅一下子,心里就酸的不行。
“唰”的一下就掉下泪来。
吓得周长川手足无措的:
“这是……这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