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血的功夫,商易拨打了陈心的电话。
“陈心,不好了,我家邻居小孩中毒了!你快派人来了解一下情况!!”
“又怎么了冰山大人,你慢点说,什么情况啊?孩子中毒了送去医院了吗,父母呢,怎么父母不来报警竟然需要你一个邻居来报警呢?!”陈心问。
“我一句两句跟你说不清楚,孩子九岁,女孩,是单亲家庭的孩子,父母没在身边,出去旅游了,孩子两天没吃饭了,她奶奶让我去帮忙看看,我一看孩子疼得满地打滚儿呢!哎呀,孩子中毒这事你到底管不管啊?!”商易急道。
陈心叹了口气,道:“商易,不是我不管,但是你一个邻居,连前因后果都弄不明白就莫名其妙地报警这事很唐突你知道吗?孩子监护人呢,叫他们报警来!”
“我都说了这孩子是单亲家庭,父母没在身边,她奶奶岁数大了拿不定主意,现在医生已经肯定了是中毒,但是暂时不知道是哪种毒,我呢…现在正抽血呢,这孩子有危险了……哎呀,陈心你平时挺干脆一个人,今天怎么这么磨叽呢?中毒这事不应该警察管吗?!”
陈心一听,说道:“说谁磨叽呢?你是不是脑筋急糊涂了?!中毒这事归医院管,不归警察管,除非是有人投毒你知道吗!再说了,到底是哪种毒啊,是不是煤气中毒啊,如果是煤气中毒难道我们要过去把煤气抓起来吗?!”
“哎呀,不是煤气中毒,这孩子嘴里有金属味儿,两天没吃饭了,只喝了一些中药,而且腹痛发作也不是今天才有的!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呀,这孩子中毒有一段时间了,至于到底多久得看大夫怎么说,但是毒物来源你们不应该查查吗?!”商易由于着急说话非常凶。
陈心察觉到了商易的不满,只好说道:“好好,你在哪里呢,我现在过去一趟!”
商易连忙报上了地址,这时血也抽完了,兰望舒走过来说道:“郭大娘打完电话了,小丽妈妈正在往这边赶,至于她爸爸…今天可能回不来。”
“我通知警察了,她应该会马上过来的。”商易说。
兰望舒担忧地说:“我问过大夫了,他说检测小丽体内毒物的成分起码需要三到五天的时间,如果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这事真的就麻烦了!”
“这么久?”商易眉头紧锁,连忙走出去,见郭大娘还在那里抹眼泪,他着急地问:“郭大娘,你知道小丽吃的中药是什么成分吗?还有,她在她爸爸家里都吃些什么啊?”
郭大娘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啊,药是我儿媳妇抓的,她煎好了放在密封袋里给我送过来的,她就说是安神助眠治癫痫的,嘱咐我一定要按时给小丽喝,小丽在她爸爸那里成天吃什么我也不知道啊!小商易啊,大夫说小丽中毒了,到底是咋回事啊,她也没吃错什么呀……”
“郭大娘,这件事很复杂,必须要经过警方了!”商易神情凝重道。
“啊,什…什么?报警?!这…这,太严重了吧,警察会不会把我抓走啊……”郭大娘吓得够呛。
商易回答道:“只要你不是凶手,警方一定不会为难你的。郭大娘,咱们邻居这么久了,我对你多少有些了解,你不会害自己的孙女的,我相信你,但是小丽危在旦夕,那是一条人命啊,绝不能就这么算了。警方一定会调查清楚,还小丽一个公道!”
郭大娘盯着商易愣了好半天,说:“绝不是我干的,这孩子才来我家住了两天,这两天她什么也不吃,一直在吵吵肚子疼眼睛疼……哎呀,商易,你跟大娘说说,会是谁呢?”
商易摇摇头,没有再回答,他心里暗暗祈祷着,希望真相不会像兰望舒说得那样可怕。
“孩子现在暂时平稳了,但是会持续多久就不得而知了。我们医生需要紧急会诊,来研究治疗的对策,家属呢,跟我们来一趟!”大夫表情严峻地说。
郭大娘被大夫叫走了,商易和兰望舒站在病房外面心情沉重地看着对方。
“小丽的妈妈怎么还不来呢,她到底有多忙啊?还有小丽的那个后妈,她到底给小丽吃的什么药啊…望舒,你说有没有可能中药铺子给小丽抓错了药啊?”商易忍不住絮叨着。
兰望舒摇摇头:“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不太可能是抓错了药,中药配伍每一种药材的克数都是有定量的,就算是有毒,也不可能让小丽有这么大的反应。如果真的像你说得那样,人家药房早就关门了,小丽不是成年人,药方一定会更符合儿童的身体,药力会更加柔和,除非……除非有人私自增加药量或者什么的。商易,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的心情不会比你更好受。我们现在只能等警方来调查,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这不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
“望舒,你本事那么大,难道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吗?虽然我只见过小丽这一次,但是我真的不想看到一条幼小的生命在我眼前消失!”
“商易,刚刚你给小丽献血,这是我们现在能做的最有用的事情了。对不起,小丽现在的情况,神仙来了都……”
没等兰望舒把话说完,就见一个护士开门说道:“小孩在喊妈妈呢,你们是家长吗,跟孩子说说话吧,尽量别让孩子情绪激动,我去找大夫!”
说完,护士急匆匆地走了,商易连忙进去俯身看着浑身插着管子的小丽,轻声问:“小丽…小丽你再等等,妈妈马上就来了!”
“叔…叔,你真的去找妈妈了吗?”小丽的声音有气无力。
“嗯,我给她打电话了,她马上就来接你了,你撑住,医生一定会治好你的!小丽,你告诉叔叔,你在你爸爸家里都吃了什么东西啊?”商易抓紧问道。
“吃…药,喝粥……”小丽回答道。
“药?是你喝的那个很苦的汤药吗,小丽,那药你喝了多久了?”商易问。
小丽思考了一下,道:“这…这个学期都在喝,我不想喝,但是…但是她非让我喝,我…我太难受了……”
兰望舒与商易对视了一眼,低声问道:“小丽,你说你喝粥,你总是喝粥吗,那是什么粥啊?”
“红色的粥,有红豆,红糖……她不给我做饭,我就只吃粥了……”小丽说。
“你说的‘她’是谁呀?”商易问。
小丽咳嗽了两声,似乎非常痛苦,她尽力地说道:“…她是…妹妹的妈妈,不是我妈妈,我自己…有妈妈的!”
“小丽,你休息一下,不要想太多,妈妈马上就来了,知道了吗?”商易说着就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