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宁宏康。
看来他也打算来这里打个秋风。
陶焕东见到有人对这个大物件出手,连忙走过来道:“宁先生好。”
“嗯,这幅画应该是张大千的‘加国雪山图吧?’”
宁宏康站在这幅画面前,仔细的已经打量了许久。
而且他随从的鉴宝专家,此时也给出了肯定的表情。
陶焕东更是连忙点头道:“这幅画是我在二十年前的时候,就已经收购的。绝对是张大千的真品,从溯源上是他的后人出售给另外一人,然后才到那个卖家手中的。”
“看得出来,这个线条和灵韵,很不错。”
宁宏康虽说不是专业的,但却也懂得一些关于画作的鉴别技巧。
陶焕东也是在此时道:“关于这幅画,其实我之前还做了一些准备。就在前段时间,港城的一个拍卖会上,正好有类似的作品当时拍卖,价格在两亿元左右。”
“大小呢?”
“大小都是一样的,还有就是在在画作的技巧上和时期上,都是偏向于张大千晚期,所以这两幅作品的价格,应该是接近的。”
陶焕东说着,继续道:“不过既然是宁先生要,我愿意再打个折,一亿八千万,您看可以吗?”
他开出了一个算是不错的价格。
宁宏康略微的思索一番,看向了旁边带来的鉴宝专家,以及周围其他圈内大佬的目光。
从这些人的目光之中,宁宏康能感觉到,这个东西肯定是物超所值。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一直站在旁边的杨枫,似乎表情中并没有什么波澜,反倒是在此时不太愿意继续看这幅作品。
“杨先生。”
宁宏康在此时叫了他一声,恭敬道:“杨先生觉得,这幅作品如何?”
他这其实算是比较冒昧了。
毕竟杨枫的身份,在这种专业问题上,问他都是要收费的。
杨枫也是看了看陶焕东,最后道:“宁先生要买东西,自己抉择便可以了,何必要过问我的意见呢。”
“请杨先生指点。”
“嗯……我想这里还有更多非常好的作品,宁先生可以再看看。”
杨枫没有直接回答真假。
但是从他的话中,大家都感觉到了他的意思。
莫非这幅画,并不值这个钱?
他的话,可就有些得罪陶焕东了。
本以为这一笔交易要成的陶焕东,此时更是有些恼羞成怒。
但他还是强行压着火气,冷冷道:“这位先生,你是跟谁一起来的?你是圈内的专家吗?为何我从未见过你?”
陶焕东怎么说也是圈内浸淫已久的收藏家。
眼前的杨枫自己从未听说过,所以他觉得这个家伙容易信口开河。
杨枫面对质问,并没有生气,反倒是露出淡淡的笑容,道:“也是来买东西的,至于你提的问题嘛,倒也简单,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出名的专家,你不认识我很正常。”
“哦?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陶焕东咄咄逼人,盯着杨枫道:“年轻人,若是没有把握,我劝你最好谨言慎行,不要在这里大放厥词。”
他的话带着几分严厉。
不过好在此时,宁宏康拦下他道:“陶先生,他是我的朋友。”
“哼,只怕宁先生所托非人,我收藏东西将近三十年,难道还不如一个黄口小儿?”
陶焕东冷哼一声。
杨枫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枉你还敢说自己收藏了多少年。”
“你什么意思!”
“收了个半成品,到现在还不知道吗?”
杨枫也不想给他留下面子,语气带着几分打趣。
陶焕东听到半成品三个字,脸色更加难看。
“你什么意思?!”
陶焕东的语气更加严厉。
尤其是周围如此多行内人,这个小子竟然敢说自己收了半成品?!
其实不只是陶焕东,就连这里的其他人,都在此时挤进来。
房间里的温度甚至都在此时上升了一两度。
众人都想要看看,在这里狂妄的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这人好面生啊。”
“完全不认识,听说是江城那边来的。”
“江城那边,伍明泽那几个人我都熟悉,但是没见过这个人啊。”
这些人都在怀疑杨枫的身份。
宁宏康想要帮他说话,不过却被杨枫摆摆手拦下。
此时的杨枫只是走到了那张画的前面,道:“这张画你是什么时候收的?”
“二十多年前,怎么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卖画的人应该不是内陆人吧?”
杨枫问着。
陶焕东有些诧异,但还是道:“是张大千先生晚年定居的岛省。”
“那就怪不得了。”
杨枫略微的点头。
陶焕东不解,马上道:“这跟我的画有什么关系吗?”
“你可听说过残品?”
杨枫问着。
陶焕东愣了一下,随后不禁嗤笑道:“我这幅画十分完整,立意很好,是张大千先生的典型风格,你竟然跟我说这是残品?”
“张大千的画风工整细致,同时又注重写意,以表达意境和气韵,这幅画你从上往下看,大部分其实都具备这样的气质。”
杨枫说着,继续道:“而且从整体来看,他善于运用重彩和水墨两种截然不同的画法,将它们融为一体。所以这幅画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作品。”
“怎么,你在给自己找退路?你说的这些优点我当然都知道。”
“那你有没有朝着下面那一小部分看呢?”
杨枫反问着。
陶焕东有些奇怪,朝着那边仔细的看了看,随后道:“有什么问题吗?”
他看不懂。
其实在场的人也都没有看出来有什么问题。
只有宁宏康带来的鉴宝大佬聂平,在此时突然发现了什么。
“不对!不对劲!”
聂平接连惊呼了两声,让众人朝他看去。
“有什么问题吗?”
宁宏康有些奇怪。
因为他记得刚才聂平跟自己说,这个东西是可以买的。
聂平连忙凑近了一些,仔细的观摩了这幅画之后,才终于道:“宁先生,刚才是我眼拙了,这东西确实……不值那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