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邓展和郭嘉这两人,陶应还是非常了解的。在原本的历史上,邓展是曹操的情报组织……“校事府”下的得力干将。而郭嘉,号称鬼才,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担任曹操的“军师祭酒”。
在古代,“祭酒”就是“老大”的意思。
“从事祭酒”就是从事中的老大,“书院祭酒”就是校长。而“军师祭酒”则是所有军师们的老大,相当于后世的“总参谋长”。
不过,现在戏志才还活得好好的。
现在还是公元194年,要等到公元196年戏志才快要死了的时候,才将郭嘉推荐给曹操。
而在原本那个时空里,郭嘉在联盟讨董之后,曾经去投靠过盟主袁绍,但很快便又离开了袁绍,此后赋闲了六年之久,才投靠曹操。
这六年,是郭嘉的知识储备阶段。
在这六年中,郭嘉四处游历,遍观天下诸侯,了解各方诸侯的性格、能力、弱点、强项,以及他们手下的人才、疏理他们的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
同时,也考察了天下的各处城池、险关、山川河流的走势等等。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所有的军师人才,都不是从娘肚子里生下来就能算无遗策的。
那些让八岁的诸葛亮统军三十万,或者说……将这些人才还是娃娃时就抓回来养着的人,通常是脑袋进水,或者是脑袋被什么东西夹过。
伏久者飞必高,开先者谢必早。
人生的路不会白走,每一步都算数。正是因为有了这六年的游历,郭嘉才会变得那么厉害。
而这一次,如果所料不差的话,也是因为自己(陶应)自从陶谦死后便表现得非常出众,才引得郭嘉前来考察。却不料这种考察引起了自己刚组建起来的、未经培训的情报人员的、无端的怀疑,结果被逮了个正着。
要不是自己多问了两句,他现在的脑袋已经被切下来,用竹竿插着放在城门口示众了。
这也是天意!
……
少顷,两只大“粽子”,被亲兵们抬了进来。
左边一人,身材颀长而壮实,眼神坚定而锐利,显然是常年练武之人,这人应该便是因“空手入白刃”的绝技而史册留名的邓展了。
右边一人,身着儒衫,高大而瘦弱,脸色苍白中带着一丝舵红,显得很不健康,只是那一双眼睛清澈而灵动,似乎能看透他人的灵魂。
这便是郭嘉!
陶应没有急着给他们松绑,而是冷哼一声,开口问道:“尔等知罪否?”
“无罪!”
邓展傲然道:“吾等并非奸细,还望将军明鉴!”
陶应没理他。
转向郭嘉道:“你呢?”
“自然是无罪。”
郭嘉轻松地笑了笑道:“郭某是否有罪,要看郭某做了些什么。可是,郭某自认为所做的那些事,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将军没有问我们做过什么,就直接问我们是否知罪,似乎……似乎有些过于草率。”
“说得也有道理。”
陶应点了点头道:“那么,你又做了些什么,为何本将的细作会认为你是奸细?”
“此事纯属误会。”
郭嘉道:“郭某只是在百姓中打听了一些小沛的情况,然后到军营边逛了逛,如果这也算是有罪,恐怕整个小沛的百姓都成了有罪之人。将军英明神武,素有仁德之名,断不至于如此不辩是非吧?”
“可你并非小沛百姓。”
陶应摇了摇头道:“如今兵荒马乱,小沛周边群敌环伺,你一个外来之人,号称颍川浪子,却去军营边闲逛,莫非是将本将的军营当成了娼馆,想进去醉生梦死,倚红偎翠,一展你郭浪子雄风?
你说你不是奸细,又有……谁信?”
“呃……”
郭嘉哑然失笑,只好又道:“奸细自有其主,无主岂称奸细。郭某从未投效任何诸侯,只是游历天下,考查民情,与奸细实无半点关系。
此番来小沛,也是刚好途经豫州,风闻将军仁德而有善战之名,心中有些好奇,才来看个究竟。
郭某虽有浪子之名,却无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军营中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醉生梦死,倚红偎翠,何从谈起?”
“你还是不能说服我。”
陶应再次摇了摇头,又道:“倒是邓展邓壮士,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却不知道为何又跟你这种奸诈的浪子混在了一起?”
“呃……”
郭嘉再次苦笑:“邓壮士乃郭某好友,他寻天下豪杰切蹉武艺,郭某熟知天下地形、道路、风土人情,两人结伴同游天下,优劣互补,相得益彰。仅此而已,奸细之说,实无稽之谈。还请将军明鉴。”
“明鉴?”
陶应依旧摇了摇头道:“可本将经过“明鉴”之后,仍然觉得你是奸细。事关重大,宜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奸。
其实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哪两个选择?”郭嘉赶紧问道。
陶应奸笑一声道:“其一,将脑袋切下来悬于城门之外;其二嘛,跟在本将身边为本将效力,用实际行动证明你们不是奸细。”
“啊……”
郭嘉微微一愣,随即又满脸不甘心地问道:“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
陶应斩钉截铁地说道:“就两个选项,二选一。”
“呃…………”
郭嘉犹犹豫了很久,才又说道:“郭某号称“颍川浪子”,将军号称“徐州浪子”,大家都是浪子,浪子……何必为难浪子?”
陶应不为所动,依旧紧盯着郭嘉道:“奉孝的意思是……选“一”?”
说罢,便看向一旁的典韦。
“不!”
郭嘉吓了一跳,赶紧说道:“我选二!”
“早说嘛。”
陶应站起身来,走到郭嘉身边,亲解其缚,然后,拍了拍郭嘉的肩膀道:“从今天开始,你郭奉孝便是本将的军师。希望你多献良策,用你的行动来证明你不是奸细。”
说罢,又亲自将邓展的绑绳也解了,对邓展道:“邓壮士乃世间豪杰,忠勇之名陶某早已闻之,就留在本将帐下担任校尉如何?”
一出手便是校尉,这官职也给得挺高的。
不过,邓展似乎有些不领情,依旧昂着头道:“将军如此行事,邓某心中不服!”
“好办。”
陶应转过身子,指了指典韦,又指了指许褚,对邓展道:“你先陪他们去演武场玩玩,玩过之后,再告诉本将服还是不服。”
说罢,便让亲兵们将邓展的武器还给他,再让典韦和许褚带邓展去演武场中切蹉。
打服了,就留下来。
不服,就不留后患。
……
没多久,三人便再次返回。
再次见面时,邓展已经老实了很多,向陶应深施一礼道:“愿为将军效力。”
陶应上前扶起邓展。
拍了拍邓展的肩膀,开口说道:“本将现在虽然兵微将募,但是以后,你们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随后,便下令大摆宴席,为郭嘉和邓展接风洗尘。
……
是夜,众人觥筹交错,猜拳行令,兴尽而归。
唯有郭嘉抱着酒坛,骂骂咧咧,泪流满面。
半夜酒醒,到处翻箱倒柜。
随后,传出一声长嚎:“彼其娘兮,谁拿走了我的……五……石……散!”